第73章古風俠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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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越?”聽見馬車外的動靜,荀幽明顯有些意
    襄陽徐奇,他為何會知道我的化名?難不成就像崔兄一樣,王越的靈也很特殊嗎?
    荀幽思量片刻後,沒什麽遲疑地掀開了馬車簾子走了下
    本來還想著與那位劍客討教討教劍術,沒想到既然是以這樣的一種方式見
    不過對方既然清楚了他化名,他還挺想看看這位名震東漢末年的劍客到底了解到怎樣的一個地
    “潁川荀幽,見過王虎賁,不知將軍尋那位襄陽徐奇究竟有何事?”荀幽拱手一禮,臉不紅心不
    “諸位最近肯定也聽說了太學中的那場凶案,天下士子就讀的地方卻發生了這種事,陛下他對洛陽近來愈發浮躁的氛圍不滿得很,於是便派在下前往太學相助袁中郎擒拿凶”王越不疾不徐地解釋著他的來由,同時這位名揚天下的劍客,他的手悄然地推動了那柄藏於劍鞘中的寶
    唰啦——
    荀幽隻看到自己的眼中,銀光一閃,刹那後,幽綠色的氣勢護在他身前,升騰而起的古木頓時把王越突然發難的劍尖夾住,令其不能寸進分
    “天子腳下,王虎賁當眾行凶,好不威風!”躍身下馬的關羽擋在荀幽身前,他直視那位持劍的虎賁將軍,譏諷一
    剛才突然的劍光閃爍,把他嚇了一跳,險險有些措手不
    “我奉陛下之命,捉拿太學行凶之人,這位壯士放心,我王越從不濫殺無辜者,不過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罷了,若這位士子沒有問題,陛下自然不會為”王越撥動著劍柄,他的身後,一道似虎非虎的靈映射而出,鋒銳劍尖上刹那間氣勢席卷,直把關羽麵前生機盈盈的古木切了個細
    “好厲害的”荀幽忍不住讚歎道,習劍多年的他還是能明辨劍的好壞的,接著他又將目光看向王越背後那道靈,“龍尾虎身,雙目放光,狴犴bi第四聲an第一聲)嗎?”
    荀幽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麵前這位劍客的守護靈,相傳龍生九子,其第七子為狴犴,明辨是非,急公好
    王越肩負狴犴之靈,荀幽倒是有些理解他為何能像崔望一般看出自己身上的端倪,並且一路追來至此
    這妖鬼橫行的東漢末年,身負大本領的人無處不
    見識過崔望的本事之後,荀幽對王越能追來此也就見怪不怪
    “我聽過你,小先生倒是眼尖得很,我這七星龍淵劍雖利,可向來也是不殺無罪之人但既然狴犴嗅出了禍端在小先生身上,料想凶人即便不是小先生,你與那襄陽徐奇,肯定也有不淺的淵源吧?”王越一臉篤定
    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迥異於京師莊嚴的氣勢,類似的感覺,荀幽曾經在徐福的身上看見
    秉承著昔年墨家遊俠的風采,那是一種隨心所欲的俠
    “王虎賁猜得不差!”荀幽聳了聳肩,並沒有否
    “既如此,那便多有得罪”王越將七星龍淵收起,係在腰間,打算直接將荀幽帶走,眼前這個或是護衛的紅臉壯士既然身無寸鐵,那他也不會乘人之危,那會顯得他勝之不
    自幼習劍,他曾遠走賀蘭山斬羌族首領,亦曾挑便天下無數劍客,一生未嚐敗績,作為天下劍客的魁首,王越的尊嚴不允許他幹出乘人之危的
    “王虎賁確信要收劍?”關羽那雙臥蠶眉稍稍上揚,有些意外道:“拳腳不知輕重,王虎賁可要小心”
    “這位壯士口氣倒是不小,但某身為京中虎賁將軍,拳腳功夫自然也在陛下考究的範圍裏,若是輸給一位無名壯士,不僅辜負了陛下的信任,我亦是無顏再領職受”王越滿不在乎
    在他看來,眼前的紅臉壯士無非人高馬大了些,但他王越半生風雨,過去在涼羌之地,人高馬大的家夥見得多了去
    若是敵不過一名士子的護衛,又讓他有何顏麵繼續在京師立足下去?
    “那個,王虎賁,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其實你就算是持劍,也是無妨”荀幽勸告一
    然而王越卻開始有些不耐煩地直接跨步上前,完全不想繼續理會他這個疑點重重的士子,“廢話少說,我王越半生與刀劍血液為伴,什麽時候遲疑害怕過?”
    瞧見與關羽拳腳相接的王越,荀幽側過頭,不免為這位大漢虎賁將軍暗自捏了把冷
    無名的壯士?
    嗯,光和七年這麽說倒也沒什麽,但倘若換個角度看,日後若說輸給未來武聖,也不丟人
    荀幽怎麽想的,王越他當然不知道,也不想知
    此時此刻,他正擺弄著那許久未練有些生疏的拳架子,打算讓身前的紅臉漢子識趣些,別妨礙他的公
    隻是,伴隨著拳拳到肉的爭鬥不斷持續下去,這位劍術冠絕天下的虎賁將軍,他的額頭上免不了滲出一層冷
    王越很自信,單論劍術,他是天下魁首,而對於拳腳功夫,他同樣自負能排進天下前
    然而此時此刻,他卻跟一位沒有半點名氣的紅臉漢子打得難解難分,不,更準確一些來說,對方甚至壓根沒有反擊的意思,隻是精準且輕鬆地將他的拳頭一一招架
    “呼……呼……你究竟是何人?”王越甩了甩發麻的拳頭,一臉古怪地打量著關羽道:“有如此本事,何故替人當名護衛,去征討黃巾,抑或往北平定異族豈不快哉?”
    看著眼前明顯還沒動真格的紅臉漢子,王越實在想不明白這號人物幹嘛非得待在一名士子身邊蹉跎光
    “護衛?我想王虎賁誤會”在馬車裏暗中注視一切的劉備這時終於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他先是行了一禮,接著笑眯眯地看向王越,解釋道:“我二弟曾於青州戰場斬殺黃巾渠帥,曾於豫州戰場相助皇甫嵩、朱儁二位中郎將力敵賊首張梁張寶二人,說護衛什麽的倒是小瞧雲長”
    忠義青龍與仁義金龍之靈交相閃爍將荀幽夾在中間,擺明了王越今日想帶人走不會簡
    不過對方畢竟肩負著虎賁將軍的名頭,荀幽覺得這麽做有些折了王越的麵子
    “我確實與徐奇有些交情,不過王虎賁難道便不想知道那徐奇為何要在太學當眾行凶嗎?王虎賁難道便不想知道那林珂究竟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才會落得這麽個慘死的下場嗎?”荀幽直勾勾地盯著王越,他越過關羽,絲毫不懼地走了上
    “太學地上的十六枚血字,王虎賁既然找到了這裏,在此之前,肯定深究過那十六字背後的含義”站在這位危險的虎賁將軍身邊,荀幽仰起頭,不卑不亢
    “這並不是那徐奇在太學行凶的借口!”王越的眼神有些閃躲,看樣子確實對林珂背後的隱情有過一番了
    “那請問除暴安良的王虎賁,請問將軍你有替那位可憐的孩子,還有那位身世淒慘的女孩秉公持正嗎?”荀幽隻是簡單問了一
    明明再普通不過的發問,回蕩在王越的耳畔,卻讓這位虎賁將軍有些自慚形
    王越捫心自問,倘使沒有襄陽徐奇,那個女孩淒慘的遭遇,那個嬰孩無辜的慘死,這些齷齪之事,興許就會被永遠埋葬在洛陽的陰暗
    前不久,他在太學中以狴犴之靈稍稍複原林珂生前的零星碎片,便已經知道了林珂的大概死
    說一句死有餘辜,都是便宜那家夥
    但他到底是奉靈帝之命行事,縱然心中不情願,可君命不可違,於是他順著狴犴的指引來到了這
    “也罷也罷,你們走吧,你去告訴徐奇一嘴,京師這是非之地,還是不要久待,以免露出馬”王越歎了口氣,把身子背了過去,平靜
    他已經憑拳腳功夫嚐試過帶走荀幽,但在不拔劍的情況下甚至不能逼出那位紅臉漢子的真本事,更不用說馬車附近還有個同樣不好對付的凶神惡煞的家
    他若是拔劍,興許能拚個兩敗俱傷,但,又是何必?
    能讓忠義青龍與仁義金龍對那名士子相護至此,王越捶打著胸膛內心質問著自己,他是不願意帶走荀幽,找到那叫徐奇的家夥
    既然眼下他已經出手過,也算無愧於君命,不敵別人,隻能怪他本事不到
    “既如此,王虎賁,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有緣再”荀幽微笑著同王越拱手作
    他既然敢隻身走近這位虎賁將軍身邊,除了相信關二哥還有典韋的本事外,還有便是相信王越的為人,這位曾經敢單槍匹馬入賀蘭山斬羌族首領的遊俠,荀幽相信他對於是非一事看重得
    事實證明,他的眼光依舊值得信賴,這場突發的小插曲最終以他們安然離開告
    目視著那一夥人漸行漸遠,一輩子未嚐敗績的王越摩挲著下頜的胡茬,緩緩轉
    頭一次與人相爭吃虧的他卻非但沒有什麽心塞,相反,他倒是難得升起了股昂揚的戰
    “陛下,看來多年徘徊於京師,我的本事停滯許久,已經漸漸落後於天下英雄了”王越忍不住感慨一聲,不過他旋即扭過頭,感受到了那座盧府中迸發出的氣勢,奇怪道:“那位盧中郎?這是何意?”
    他身形一閃,隻留下虛影一
    曾經身為遊俠中的佼佼,飛簷走壁什麽的對王越而言仿佛家常便飯,屬於是已經刻入骨子裏的記
    僅僅半盞茶的功夫後,乘著夕陽黃昏,他便在沒驚起半個仆人婢女的情況下,摸進了盧植的書房
    “敢問盧中郎尋我何意?”即便身為虎賁將軍,可麵對盧植,王越仍是十分恭敬
    “王將軍,陛下既然派你出馬想必是為太學中的那件事吧?”盧植捧著《三略》,詢問起身旁的虎賁將
    王越點點頭,此事雖然隱秘,可麵對當世大儒,剛在又在人家府邸附近發生了衝突,他也沒有隱瞞的打
    “荀幽有問題?”盧植抬起眼眸,想向眼前的虎賁將軍求證他心中的猜
    “就算不是他,他與那襄陽徐奇肯定關係匪”王越肯定地點點
    “那王將軍何故不從陛下之命,將那荀幽帶走,拷問出背後的真凶襄陽徐奇呢?”盧植放下手中竹簡,微笑問
    “盧中郎既然心如明鏡,將我喊來府上,又何必多此一問?”王越雙手抱胸,想起剛才那個年輕士子,臉上浮現起一抹暢快的笑
    他身後,狴犴之靈顯現,將從林珂身上攫取而來的零星碎片一一展現在了這位當世大儒的眼
    盧植站起身子,他看完王越拿出的那些零星碎片,喉嚨哽咽,久久無
    “今日之事,包括那慘死士子的零星碎片,王將軍可以不用與陛下看這些醃臢的東”良久之後,盧植緩緩
    “我本意便是如此!京城久待多年,今日與那紅臉壯士赤手一戰不敵,我也打算與陛下辭官,重去見識見識天下英雄”王越仿佛放下了心中那對官職的留念,卸下了一大負擔,神色輕鬆
    “拿得起,放得下,王將軍倒是頗有些找回年輕時的銳意啊!”盧植來到這位虎賁將軍的身旁,從自己的書房裏取出了壇珍藏的佳釀在他跟前晃了晃,“不過這平素以來的古風俠氣倒是半點不減,很對老夫的胃口,天色漸晚,不若共飲幾杯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