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來自司空張溫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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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能說有些時候就是奇怪得很沒有理由,當你想找些事做的時候,偏偏隻能閑到去陪婢女逛遍洛陽;然而當荀幽寫完那封給荀爽叔父的回信,剛打算小憩一番的時候,門外偏偏又響起了很沒有節奏的叩門
    “荀大人!”
    荀幽聽得出來,是那位身材稍顯臃腫的客棧掌
    他揮揮手,示意一頭白發的婢女先退到屏風後,他重複推門的動作,意外地打量著這位莫名登門的客棧掌櫃,“掌櫃找我有何事?我們明日啟程,方才應該就讓那位在樓下飲酒的士子付完我們一行多日來的花費,莫非那酒鬼還不曾與掌櫃這些錢?”
    那微胖的掌櫃連連擺手,解釋道:“荀大人誤會了,那個飲酒的小先生方才就已經付過錢,我來找荀大人不失為這件”
    “哦?”荀幽滿臉疑惑地打量著這位客棧掌櫃,接著指了指自己,滿臉困惑,“那掌櫃尋我還能有何事?”
    臃腫掌櫃拿出一條髒兮兮的手巾擦了擦額頭兩邊的汗液,緊張道:“樓下司空張溫來拜訪小先生,我特來喊小先生小”
    掌櫃的聲音顫顫巍巍,其實這麽多日子,他依舊沒打聽出眼前這名住客到底是什麽身
    不過這位圓滑掌櫃也不在意,他隻記著一點就足夠了,先是常侍張讓,再是陛下召見,今日又是司空張溫登門拜訪,他隻記著眼前的年輕士子肯定不是他惹得起的那一波人,他隻需要將這夥爺服服帖帖得送走就
    “司空張溫?”荀幽眉毛一挑,猛然間想起了那日德陽殿中,當著百官群臣的麵在陛下跟前對他還有劉備的封賞提出了異議的那位司
    他來做什麽?聽到我與主公打算離京,準備來嘲諷一
    荀幽心中打趣著,他自然不會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
    那位起於軍伍的張司空料想也不會小氣至此,特意遠道而來一趟就為一些無聊的把
    荀幽快步下樓,自然而然就瞥到了那位身旁圍滿了家仆的司空,他連忙行禮道:“張司空遠道而來怎麽不提前打個招呼,未曾遠迎,失敬,失敬”
    今日隻是一身常服的張溫渾然沒有那日在德陽殿的鋒芒,他起身回了一禮,命下人將帶來的東西一並抬入客棧裏,“當日德陽殿,對玄德與不群了解甚少,在陛下麵前直言多有得罪,今日特登門拜訪賠罪,一些絹布瓜果等薄禮送上,還望勿要見”
    聽這位司空原來是為了這點小事親自登門,荀幽迅速換上了一臉正色,恭敬道:“伯慎先生乃陛下重臣,忠言向來逆耳,我代主公權且謝過張司空好”
    當日退朝回府後,張溫便去搜攏了一番眼前年輕士子與那位漢室宗親的消息,大概了解了經過後對陛下的冊封也沒繼續有異議,他一臉欣賞地拍著荀幽的手背,奇怪道:“怎麽隻有不群一人,玄德明日就要起身離京?今日怎麽?”
    荀幽趕忙解釋道:“張司空你也知道主公與子幹先生師徒一場,前些日子盧尚書設宴作別,今日主公又有不舍,去盧府再度拜別”
    對此,張溫深表理解,讚歎道:“盧尚書真是好福氣,公孫伯圭於幽州之地征討異族,頗有威玄德又於數州之地大破黃巾,功封國近聞子幹又收了位天資縱橫之徒,我大漢有子幹,實乃幸事”
    這位當朝司空先是表達了一番不能與劉備會麵致歉之意,隨即將話題又引到了荀幽身上,“吉鄉候年少有為,我聽聞不群如今年方十六,不知可有婚配?”
    噗——
    遠在客棧角落,豎起耳朵聆聽這邊動靜的郭嘉聞言頓時一口酒水噴出,就連手裏的兵書也沒心情繼續看了,注意力全然放在了背後的那位張司空身上,想聽聽這位朝中重臣還能不能繼續語出驚人下
    荀幽滿臉尷尬,有些僵硬地打量著身旁的當朝司空,“張司空這是何意?”
    張溫露出了那種媒婆臉上經常掛起的神秘笑容,一臉欣賞地拿手背拍了拍年輕士子的胸膛,滿意道:“家妻經常念叨,言說她於荊襄之地,有一侄女,年方十四,貌美賢淑,不群若是有意,我自當為汝牽線搭橋,豈不為美事一樁?”
    張溫接著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身旁他抱有極大期望的年輕士子,略帶勸說意味道:“前些日子打聽不群之事,我也了解到你幼時在潁川荀氏中多遭排如今出走荀氏為吉鄉候,若婚配家妻那侄女,得荊襄豪族蔡氏的支持,不群日後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啊!”
    噗嗤——
    客棧一層的角落,郭嘉必須承認,他已經在竭力克製,但真的憋不住
    荀幽眉宇間神色複雜,他很想直接拒絕身旁司空張溫的牽線搭橋,可終究是人家的一番好意,所以電光火石間,他的腦海中思緒紛飛,似乎在尋找一個既不得罪人又能婉拒的理
    荊襄一地的蔡氏豪族,也是個日後會登上曆史大舞台的士
    等等,那位張司空妻子的侄女,該不會就是蔡瑁的姐姐蔡夫人吧?
    荀幽心中一涼,遇事不決,把文若哥推出來頂缸準沒
    “家中父母早亡,未有長輩做主,徒有一親近兄長遠遊在外,不群謝過張司空好意,但還請容在下日後遇見文若族兄,征詢一番他的意見,才好決斷!”荀幽言語中誠懇真摯,大有一副不過問兄長他便不答應的意
    大漢朝以孝治天下,長兄如父,張溫見此遂作罷,隻是稍顯遺憾,在離開吉運客棧的時候,這位當朝司空依舊在可惜道:“荀文若之名,我亦有所耳聞,不群且安心,家妻那位侄女,我會暫且給你留著”
    好不容易送走這位張司空上馬車,荀幽捂額,頭疼不
    你去禍禍劉景升那老東西不行嗎?怎麽偏偏盯上我這麽個年輕人啊?何況他現在連那位蔡小姐的麵都沒見過,盡管這個時代不講究那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天大的道理,但荀幽現在沒有父母,徒有那個誠心待他的族
    注意到那位張司空終於坐車離開,郭嘉樂樂嗬嗬地走到好友身旁,嘖嘖道:“真是可惜呢,麵對貌美賢淑的蔡小姐不群都能推脫,不愧是真君子!”
    這位終日流連歌舞之地的放浪士子豎起大拇指,頂著一副欠揍的表情,“江南閨秀可與北地美人大有不同,不群可別後悔今日的決定,到時候跑來與我哭訴”
    荀幽剜了一眼身旁的郭嘉,冷笑道:“為什麽是我跑去向你哭訴,而非你羨慕張司空願意將蔡氏女送來與我暖床?”
    “郭奉孝你什麽時候憑本事討一房正妻美人,什麽時候再跑來我麵前與我耀武揚威吧,成天到晚流連青樓之地算什麽本事?”
    看熱鬧不嫌事大,原本郭嘉還準備繼續打趣兩聲,然而荀幽的一番話直接讓他閉口不言,有幾分鬱悶,有幾分豔羨,還有幾分忿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