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吳誌輝跟舒涵吃完早餐，開車把她送到公司，隨即朝著輝耀安保開去。
    下午的時候。
    吳誌輝在辦公室裏見到了李文斌。
    跟平日裏做事不一樣，不上班的李文斌終於是換了身衣服，不再是西裝革履，而是穿著一件黑色的茄克，一身黑色調。
    “李Sir。”
    吳誌輝倒了杯咖啡給他：“來，嚐嚐我們輝耀安保的咖啡怎麽樣。”
    “多謝。”
    李文斌拉開凳子坐下：“我現在不是什麽李Sir，我隻是一個普通市民而已，用不著叫我李Sir。”
    說話的時候。
    他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張銀行卡放在桌子上：“兩百萬我帶過來了，安排你們財務過賬吧。”
    李文斌既然打定主意找吳誌輝合作，自然也是有他的想法的，他有自己的傲骨。
    自己兒子這件事情，他不想通過警隊不想通過劉傑輝，這是他自己的傲骨。
    再者。
    如果通過警隊，萬一被蔡元祺收買的高層知道，那也算是玩到頭了。
    “李Sir還真是積極啊。”
    吳誌輝也不客氣，拿起卡片遞給樂惠珍，示意她去交給財務。
    兩百萬。
    對於李文斌來說也算不上全部家當，他們一年的薪水很高的，這麽點存款自然灑灑水而已。
    “準備怎麽做？”
    李文斌看著吳誌輝：“蔡元祺在警隊裏做事多年，手下的人又全部都是在警隊裏從事過的人。”
    “在我身上安裝竊聽設備或者定位設備，不太現實，如果想要定位到他們，比較困難。”
    李文斌做出了分析，不知道吳誌輝有什麽辦法，可以跟到自己的位置。
    “另外，如果是車子跟的話，同樣也要小心一點，他們的反跟蹤意識很強。”
    這才李文斌所擔憂的。
    “走，跟我去機場。”
    吳誌輝拿著外套起身往外麵走：“咖啡就別喝了，晚一點喝。”
    “去機場幹什麽？”
    “接人咯。”
    吳誌輝回頭看了李文斌一眼：“這種事情，我也不是很在行，所以我請了一個專家回來，你認識的。”
    李文斌快步跟在了吳誌輝身後。
    “你跟他認識的。”
    “哦？”
    李文斌不語，坐進吳誌輝的車裏，朝著機場開去。
    在機場出口接到了大畫家吳複生，笑眯眯的走上來：“阿輝，收到你的風，我立刻就找最近的一班航班過來了。”
    他目光打量了一下身邊的李文斌：“哦？李副處長，你也在。”
    “這就是我給你找的專家了。”
    吳誌輝伸手示意吳複生：“你作為副處長，因為也有一定的基礎，讓他來給你培訓一下，咱們人肉定位。”
    李文斌擔心的事情，吳誌輝自然也是想到了。
    蔡元祺在一定領域上，比他們更要專業的多，身上攜帶什麽設備或者安排車子跟著他們，很難，也不現實。
    所以。
    吳誌輝把大畫家吳複生叫了回來，讓他來給李文斌培訓，讓李文斌充當一個人肉定位器，自行定位。
    至於吳複生跟李文斌兩人，也就不需要吳誌輝過多的介紹什麽，他們在暹羅的時候就已經碰過麵，相互知道點底細，沒什麽太多好說的。
    “當然可以。”
    吳複生一臉輕鬆的點點頭：“能給李Sir這種副處長級別的人培訓，我很樂意的。”
    他拉開車門坐進車裏：“不過，我的培訓費也是很貴的，來回機票外加上我的費用，給個三十萬就可以了。”
    “……”
    李文斌抿了抿嘴。
    這個吳複生怎麽跟吳誌輝一個德行，滿是商人的嘴臉：“行，三十萬就三十萬，額外附加費，我知道，你們商人都很精明的嘛。”
    “哈哈哈”
    吳誌輝大笑了起來，他親自開車，後麵的安保車子跟在他們後麵。
    “放心啦，三十萬還是友情價了，一般人這個價錢請不到我的。”
    吳複生笑嗬嗬打趣回了一聲，拍了拍李文斌的身體：“來，現在放鬆你的身體，靠著車子座椅，讓自己全身的放鬆下來。”
    吳複生也不廢話，儼然已經進入了狀態。
    李文斌不明所以，看了眼內後視鏡裏開車的吳誌輝，還是順著吳複生的指導，身體放鬆了下來，靠著座椅。
    “閉上眼睛。”
    吳複生抬手看了眼自己的腕表：“我畫畫很出名，但實際上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都沒有在學校裏麵學過畫畫。”
    “我畫畫都是我老豆教我的，他跟我說，你在化某個靜態物體的時候，第一要做的不是畫，而是看，看它，把它的樣子記在你的腦海裏。”
    “每一個小細節都要清晰的捕捉下來，做到哪怕你不看都能夠清楚的畫下來，進行一比一的還原。”
    他看著窗戶外麵：“所以，這人呢，其實身體的感知器官就是我們的第二雙眼睛。”
    “你閉上眼睛，嚐試著發動你的身體上的每一個感官去感受著周圍。”
    李文斌被吳複生說的不明所以，但還是閉著眼睛去感受。
    車子靠邊停了下來。
    “蔡元祺如果要帶你去他們的倉點，給你展示衝鋒車的話，那麽一定會對你搜身，而且不會讓你看到外麵的東西。”
    吳誌輝雙手握著方向盤，跟著說道：“所以，按理來說，他一定會給你上頭套套餐，這個時候，你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不過，方向感不是那麽重要的。”
    吳複生自然而然的接話：“重要的是隻要我們知道車子的速度就可以了。”
    他手掌搭在了李文斌的手背上：“車子在不同的車速下，人的身體是有不一樣的感知的。”
    “如果你要是知道你上車的時間，再知道你下車的時間，中途你又能捕捉到行駛過程的車速，那就非常好知道具體位置了。”
    這一點。
    當時在金三角丈量戴金榮的司令部的時候，吳誌輝他們就曾經用到了類似的方法。
    吳誌輝用自己走的步數來計算出具體的司令部的大小，再通過吳複生這邊的數據定位，最終掌握了司令部的詳細情況，做出了一個複原的3D地圖出來。
    眼下。
    這個定位任務，讓吳誌輝一下子就想到了吳複生，倒是可以利用類似的方法來解決。
    “所以，現在我要培養的就是李Sir你在閉眼狀態下的感知能力。”
    吳複生一邊說，一邊從車子後擋風玻璃下摸出來一個頭套來的：“你坐在車裏，如果能讓自己的身體感受到具體的車速的話，那麽到時候就可以定位出具體的位置！”
    他把頭套打開：“來吧，先幫你把頭套套起來，這樣你更有沉浸感一點。”
    “人在不同車速下，身體的感知完全是不一樣的，你現在身體放鬆，不要任何的發力，讓身體跟車子融合在一起。”
    吳複生一邊說，目光也看向了吳誌輝。
    吳誌輝發動車子，然後緩緩的提速，把車子開了出去。
    他們沒有離開國際機場，反倒是在離島這邊的公路上開，這邊車子少，可以更好的幫助李文斌做車速定位。
    “這是八十碼的車速。”
    “現在是多少碼？”
    “一百？”
    “錯，還是八十，耳朵去聽，聽車窗外的風聲，耳朵也是你的眼睛，知不知道？”
    吳誌輝開車，吳複生知道，李文斌戴著頭套沉浸式的去感受，一開始，李文斌一點感知能力都沒有。
    隨著不停的在這裏跑，不停的車速跑來下，他也逐漸有了感覺，慢慢的開始有了感知。
    “現在車速多少？”
    “一百。”
    “錯，一百零一，已經很不錯了，誤差基本上為零。”
    “……”
    兩個小時跑下來，李文斌整個人的狀態都已經徹底好起來了。
    車子靠邊停了下來。
    吳誌輝摸出香煙來給他們派了一圈，自己點上香煙吮吸一口：“不錯嘛李Sir，你這方麵的感知能力很強啊。”
    李文斌看向吳複生：“馬馬虎虎吧，主要是吳生足夠專業。”
    他也在剛才的指導中多了很多知識：“吳生給我的感覺，簡直不一樣，常人應該很難做到吧？”
    “沒辦法，這個就叫專業。”
    吳複生捏著香煙在鼻翼下吸了吸，然後把中華叼在嘴裏點上，這才道：“我們家祖上三代都是做偽鈔的，要做偽鈔沒有那麽簡單的。”
    “很多東西，都是要慢慢摸索出來得到的經驗，可不隻是會畫畫就這麽簡單的。”
    “嗯”
    李文斌沉吟了起來，吸著煙眉頭微皺：“隻不過，我倒是有個疑問。”
    “雖然說，短時間內我的感知能力有了個大概，但是車速是在不停的變動著，這樣子很容易感知錯誤，我沒有吳生你這麽專業的。”
    按照吳誌輝他們的這套方法，獲取時間肯定是非常容易的，上下車時間要知道並不難。
    難的是中間的車速把控。
    如果一旦車速計算錯誤，那算出的時間跟距離，那就千差萬別了。
    車速稍微差一點沒事，因為他們隻需要算出來一個大致的範圍就可以。
    但如果相差過大，問題也很大。
    所以，這個車速，這個才是重點，關鍵所在。
    吳誌輝當然也不可能完全讓李文斌來感知。
    行駛過程中的不確定性，確實給純靠感知來判斷車速出了一個很大的難題。
    “····”
    吳複生眼神幽幽的看著李文斌，這一下把李文斌看的心裏發虛：“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大佬，你怎麽就鑽死胡同啊。”
    吳複生有些無奈的翻著白眼，幽幽道：“難道，你跟他們見麵，就一定非得選擇上下班高峰期？！”
    “你跟他們約定在大半夜不就行了？路車沒有車子，怎麽開都不會是太低的速度啦？”
    “要不然，為什麽剛才阿輝一直都在特地跑高車速？就是讓你提高一下高車速情況下的感覺啦。”
    還真是這樣。
    隻要選擇大半夜的時間，那麽不管他們怎麽跑，車子都不會一直減速加速減速加速。
    “大畫家說的很有道理。”
    吳誌輝跟著插話：“再者，蔡元祺他們拿著衝鋒車在手裏，肯定不會把他放在繁華地區，肯定是新界那邊工業區等等之類的地方，都是直通道，不會頻繁減加速的。”
    李文斌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這倒是，自己被眼前的情況蒙蔽了雙眼。
    “你放心吧，隻要你的定位不是太出錯，肯定可以給出一個大致的範圍的。”
    吳誌輝再度補充道：“放心，我們還有其他的輔助定位的方式，頂多跑兩次，就能幫你算出來你判斷的對不對。”
    有吳複生在這裏，他一點都不怕。
    大畫家，可不僅僅隻是一個簡單的大畫家而已。
    “不過，我倒是有個細節，想要再度跟李Sir你敲定一下。”
    吳誌輝吸著煙，目光看著李文斌：“我需要再度確認，到時候具體定位出來，行動的時候，你跟你兒子的安全情況，是自保對吧？”
    “是！”
    李文斌肯定的點點頭：“從警隊走，很麻煩，也不一定有效果，按照吳生你的辦事方式來。”
    “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吳誌輝應聲點頭：“蔡元祺，你們警隊拿他沒辦法，那就我來超度他！”
    “總而言之一句話，你們警隊不敢做的事情，我來做！”
    李文斌表情一愣，看著麵無表情吸著煙的吳誌輝，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麽。
    把李文斌送走，等待他那邊的後續消息。
    吳誌輝跟著又開始安排起來。
    “阿布，有新的活要做了，你跟阿誌他們都準備起來，把手裏的裝備都清點一下。”
    “對了，上次思思弄過來的連發的巴雷特，我覺得就很不錯，讓她多搞幾把過來。”
    “到時候，咱們熱熱鬧鬧幹一場大的。”
    吳誌輝眼神一冷：“反正經費你們隨意支配，我要一支最強大的隊伍，一次就操翻蔡元祺！”
    “好的！”
    阿布大聲應道。
    前前後後。
    蔡元祺一直在吳誌輝這裏捅來捅去，捅的吳誌輝心煩意亂。
    可偏偏，蔡元祺憑借著自己在香江的關係網，可以一直藏在暗處。
    吳誌輝忍他很久了。
    小本本都記著呢。
    這一次。
    不管怎麽樣，抓住這次機會，直接幹翻他。
    別讓我找到你。
    找到你，直接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