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七十七章 大茂是頭大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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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手機的年代。
八點多鍾,衝完涼,人基本就躺床上了。
夏夜,伴隨著時有時無的蟬鳴聲,很快就能進入到夢鄉中,洗去白天的疲憊。
賈梗蹲在樹下,時不時借著路口的燈光,看一眼手腕上偷來的手表,內心異常膠著。
街頭或者公交車上劃包,跟入室盜竊可不同,路上就算有人看見他們偷竊,隻要瞪一眼,那些人就會把腦袋轉過去,裝沒看見。
但入室盜竊,周圍麵臨的可都是街坊鄰居,街上的陌生人不敢拿他們這些人怎麽樣,但街坊鄰居們可不一樣,發現他們,盆底一敲,大家夥抄著家夥什就都出來了。
這行當,想端起這碗飯,就得處處小心,手藝不好,被逮著打斷腿,打斷手的同行比比皆是。
屋主不在家,是最好的時候,周圍鄰居都睡下,那就是團夥一塊出動的最好時候。
一戶戶屋內暖色的燈光逐漸熄滅,投射在地麵上的格子狀影子消失。
棒梗把夾在胳肢窩裏的手電筒在掌心顛了顛,鷹隼一般的目光審視的看向周圍,見沒人了,這才向著不遠處的某個位置打了個燈光。
皮哥帶著幾位藏在角落裏的佛爺,迅速的走了過來,這幫人的鞋底,仿佛都是軟的,落在地上,隻發出細微的聲響,不注意根本聽不明顯。
“這邊是‘蹭身沒’的地盤,我們撈過界了,皮哥~!”
其中一位佛爺,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忍不禁皺起了眉頭。
可能是因為要分出去一半,心頭略有不爽,再加上是別人家的地盤,對於棒梗的選址,還是有點埋怨。
“那就更得幹快一點,人家裏有錢,萬元戶,‘蹭身沒’他們也不幹溜門撬鎖的事情,難不成肥肉就這麽晾著?”
棒梗冷哼一聲,蹭身沒是另一個地盤的頭頭,和皮哥的江湖地位差不多,大家基本都是同時代“出道”的,有些人混出頭了,有些人退出了。
吃虧就吃虧在了年齡上,皮哥年長自己兩三歲,男孩子,十來歲的時候,差兩三歲,體格都不一樣。
那時候街頭打架,搶地盤,都是皮哥擋在前麵,長久以來形成了以他為首的局麵,不然,如今誰走誰留還不一定呢~!
“二鬼,去那邊收風,躲電線杆後麵的陰影裏,一般人不好看到,三雲子,你去那邊,其他人跟我來,動靜小一點~!”
這年代萬元戶對佛爺的吸引力,不亞於葉國歡看到了金店櫃台,張子強發現運鈔車裏的提款箱。
來都來了,還講什麽江湖道義,蹭身沒放著許大茂這塊肥肉不吃,他皮哥可不會客氣。
剛想指揮佛爺去開門,結果棒梗伸手一攔,見各就各位後,低聲說道。
“我來~!”
腳步輕的如同狸貓覓食,先落腳跟,前掌以一個絲滑動作落下,一直到房門前,棒梗左右環顧,蒙在布裏麵的手電筒,用著晦暗的燈光照射著鎖眼。
戴上勞保手套,有些影響到手感,但今天棒梗狀態賊拉好。
可能是母親秦淮茹在上天保佑,也可能是許大茂在錄像廳裏,跟閻解成那番拿母親來顯擺的話,刺激到了他。
沒用多長時間,鎖眼應聲打開,隨著撬鎖工具的擰動,反鎖的房門,這才一絲一毫的推開。
拿著給縫紉機上油的小瓶子,給合頁擠上了一些,老木門推開時的“嘎吱”聲,這才完全消失。
從這些動作,還有各種準備細節方麵,就可以看出,棒梗的手藝,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要知道,傻柱也隻教了他一部分,剩下的,還是他自己悟到的,被封為四合院盜聖,那是一點沒開玩笑。
手電筒的燈光,在地上一照,水泥地麵,並沒有做某些人家會做的防賊的措施,棒梗這才拿手電筒,朝著那邊晃了晃蒙上布的手電。
進門就是私搭亂建的廚房間,碗櫥都是關上的,棒梗進屋後看了一眼,就直奔米缸而去,裏麵的客廳臥室,則是留給了後麵進來的皮哥等人。
一般人家藏東西,臥室床底和廚房一半一半,何雨柱就喜歡藏床底的箱子下,許大茂這人很謹慎,大概率會選擇藏在米缸,或者碗櫥下麵。
不消片刻功夫,屋內就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響,棒梗沒有管其他人,揭開米缸的蓋子後,伸手在裏麵攪了攪,結果隻從缸底撈出來了一些雞蛋。
心底暗罵一聲,棒梗小心翼翼的挪動了一下米缸,嘴裏叼著手電,在底部摸了摸,結果還真摸出來了東西。
撈出來一看,是一份人民存折。
粉紅色的封麵上,幾朵鮮花盛開,仿佛在嘲笑入室的竊賊,這年代可沒取款密碼,但個人取款,除了存折之外,還有一個印鑒,銀行有印鑒樣本,而且都是哪存哪取。
許大茂這樣的“客戶”,銀行櫃台的職員,不用想,也都認識,想要拿走存折,自己去取,簡直是天方夜譚的事情。
“特麽的,晦氣~!”
好消息,是棒梗位置判斷對了,壞消息是,這玩意對他來說沒用。
打開了存折的封麵,就算沒用,棒梗也想知道,許大茂到底多有錢。
一頁,兩頁,存折上麵,密密麻麻填寫著存款,支出,結餘金額,後麵還有銀行記賬員,複核員摁的紅色姓名印章。
“三,九,八,零,零,三千九百八~!”
合上了存折,棒梗的心是真肉疼,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如此痛恨銀行的存款業務,就不能跟何雨柱學麽,存什麽銀行?
將近四千塊,還好,還好,料想家裏也不會放這麽多錢,棒梗隻能這般給自己洗腦,存折裏的錢,還沒到萬元戶的標準。
許大茂這人,狡兔三窟,錢應該不會都存銀行,雞蛋不能放一個籃子裏的道理,棒梗還是明白的。
隨後……
碗櫥地下的鐵皮盒子裏,搜到第二份存折的時候,棒梗人已經麻了,心痛到快無法呼吸,恨不得等許大茂回來了。
“一萬塊,許大茂不止是萬元戶,還是萬元戶裏的大戶~!”
棒梗恨的牙根都癢癢,光是這兩個點位的錢,加起來就一萬四了,這些年,他私底下,到底賺了多少錢,恐怕隻有鬼知道了。
光靠一個錄像廳,能賺這麽多麽?
眼底劃過深深的失望,棒梗捫心自問,自己手藝已經算是練到家了,但偷盜的手藝,怎麽著也賺不到這麽多,許大茂出獄攏共才幾年,一年賺特麽幾千塊。
“找到了,錢箱在這裏~!”
聽到屋內的動靜,棒梗拿著存折,竄進了屋內,就看見幾個晦暗的燈光,都朝一邊照了過去,靠牆的沙發,挪動了位置,地上擺著一個木箱,一看就是從沙發後麵搜出來的。
錢箱內,全是一票散鈔票和零錢,手電筒照下去,甚至看不到底,具體有多少,暫時也數不清,但少說幾百有了。
“廚房兩個存折,一個存了四千塊,一個存了一萬~!”
趁著其他人湧過來的時機,棒梗把搜到的存折甩在了打開的錢箱蓋子上,其他佛爺頓時開始怒罵。
“這狗曰的,怎麽這麽有錢?”
“臥槽,還真是萬元戶呐~!”
“這都存銀行了,這可怎麽辦?”
亂糟糟的聲音,在幾人耳朵旁徘徊,大家一時都有點急了,仿佛看到了寶山,卻空手而回,錢箱裏的散鈔零錢,跟存折一對比,啥都不是。
“怎麽辦,還能去把銀行搶了嘛,他一個光杆司令,又沒兒子,不然,還能……!”
帶頭的皮哥,也是一陣的煩躁,心底也開始罵娘了,雖然他們幹的是溜門撬鎖,但在巨額錢財之下,也不是不能兼職幹點其他的。
但許大茂沒有弱點,銀行取錢,都得他本人去,難不成把本人綁了,送去銀行。
這往後,家家戶戶的錢要是都存銀行裏,他們這行就得喝西北風了。
“再找找,仔細點,應該不止這些,他這麽有錢,活錢怎麽也得留幾千塊吧?”
所有人大概看完錢箱裏的數目,心裏有數後,繼續分散尋找,大有不找到,不罷休的樣子,原本幾百塊,已經能喂飽他們,但這次人家有大錢,幾百塊已經不夠塞牙縫的了。
“我這裏也有,是整的~!”
隨著錢箱的翻出,陸陸續續,也傳來了好消息,許大茂確實沒把錢都存銀行。
除了沙發後麵,木製的座鍾裏麵,大衣櫃下方的鐵盒子,都搜到了一遝一遝的鈔票。
五塊的,十塊的,最後加到一起,估摸也有三千多塊。
一行佛爺頓時就樂瘋了,雖然沒有拿到萬字開頭,幾千塊的‘大單’,做的次數沒有幾次,也就是許大茂單身一人,家裏但凡有孩子的,都搜不出來這麽些錢。
“這還有個房本,上麵是許大茂的名字,他還有套房子,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在紅星小區?”
臥室內,一位佛爺,拿著一個房本走了出來,手電筒照在上麵晃了晃,估計想著那邊至少也能搜出兩三千。
“紅星小區可是有夜間巡邏的,是哪個區,西區的話稍微好一點~!”
一晚上賺了那麽多,皮哥的眼睛也徹底紅了,但想到一半得分給棒梗,作為他退出團隊的補償,也不管什麽越界不越界了。
“東區的,十五棟一零一室~!”
“哪裏?”
蹲在地上的棒梗,聽到這個房號時,下意識的抬起了頭,反問道。
“東區,十五棟一零一~!”
棒梗站起身,就搶走了那位佛爺手中的房本,手電筒的燈光,急不可耐的打在了上麵。
甚至,不顧危險,把前麵蒙著的布料,給揭開了,就為了看更清楚一點。
十五號樓一零一室,那是他家啊,他永遠忘不了的家,怎麽成了姓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