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八十三章 棒梗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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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的變化太快。
一部分下海經商的,趁著風口,站在了潮頭之上,風光無限。
一部分人的思想,依舊禁錮在當初,沒有跟上時代的列車,結果被甩的越來越遠,差距越來越大。
就比如,棒梗原先對於銀行,沒有太多的印象,感覺離他很遙遠,現在突然發現,錢存進去,是可以拿到利息的,關鍵是利息還不低。
銀行的工作人員,舉了個簡單的例子,一百塊存進去,隻要不動彈,存上八年,到時候再取出來,就能取一百七十二塊。
這讓他的心靈就十分受到震撼,隻要有錢,存進銀行,哪怕不上班,也能賺到錢。
許大茂那樣的,一萬塊存裏麵,到期取出來,就是一萬七千二百塊,八年,光是利息的收入就有七千二百塊。
平均下來,比正常上班的職工,一年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都多,關鍵這事兒還合法,這上哪說理去。
一個人的眼界,注定了人的一生。
在團夥裏,他棒梗作為主要的技術人員,這些年也分到了不少錢,但在這種環境裏,花錢大手大腳,已經成了習慣。
攢錢,攢什麽錢?
萬一被公安抓進局子裏,錢沒花完,就蹲了監,那不得虧死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沒錢繼續偷,反正也不用付出實際的勞動,更別提往銀行存錢了。
這次收入一千多塊後,棒梗也長了記性,跟許大茂學,存銀行,反正也丟不了,存折丟了都沒事,銀行這塊反正也是記了賬的。
嘴裏叼著根牙簽,流裏流氣的從人民銀行出來,棒梗回眸看了眼櫃台,裏麵都是辦存取款業務的,要說哪裏錢多,還真得是這裏。
“瑪德,以前怎麽沒發現,這裏進進出出的,都是有錢人~!”
到馬路對麵的樹蔭下蹲著,打開存折看著上麵存的三百五十塊,棒梗還用手指頭彈了彈。
許大茂是分了兩家銀行存的,他也跟著學,隻是第一次,沒敢存多,沒單位證明,怕被人問他錢是哪裏來的。
結果,人家問都沒問,可能三百多塊錢,在銀行職員的眼裏,並不是很多,直接開了戶後,推薦了個存八年的業務。
衝著八年後,能取二百五十二塊,棒梗也沒遲疑,就定了這麽長時間。
以往接觸的人,都是什麽人,沒一個知道還有這種躺著賺錢的買賣,早點知道,以往每年分到的錢,都夠他在家躺著吃利息了。
還得是跟有錢人學,有錢人還真特麽聰明,用錢生錢。
把存折收進了口袋裏,棒梗環顧四周,準備去下一家工商銀行去存錢,再存五百,不過這個時間要短一點,五年,最後剩下的都存到農業銀行。
“嘎吱~!”
還沒等棒梗走多遠,就看見銀行的門口,停下了一輛小轎車。
銀行內,一位女同誌,從裏麵走了出來,手上拎著一個布袋子,護在胸前,很招人眼球。
眼往那看呢,招人眼球的是那布袋子,裏麵被撐的鼓鼓囊囊,關鍵撐開後還有棱有角的,這裏麵少說。
“這特麽得有十萬塊了吧?”
棒梗忍不禁人都傻了,本來覺得,許大茂的萬元戶,已經特麽是大肥羊了,結果銀行出來的,還有更厲害的存在,怪不得人家瞧不上存三五百的。
女同誌很謹慎,直接打開車門上了車,小轎車加上油門一溜煙就跑了。
“咕咚,怎麽現在的人,都這麽有錢的麽~!”
分不清什麽是公款,什麽是私人的錢,反正在棒梗眼裏,反正都是錢,不分高低貴賤,他還在為一千多塊沾沾自喜,人家動輒都是上萬了。
做賊,做一個街頭剌人包的賊,還能有出息麽?
棒梗眼珠子都紅了,呼吸都有些粗重,這些有錢人,隻要把錢放進銀行,一年吃的利息就比他辛辛苦苦幹幾年,拿到手的錢還要多。
視野仿佛更加開闊了,格局打開,普通人身上能偷到多少錢,這種大買賣,幹上一票,立刻抽身離開,往後哪裏還用擔驚受怕。
像許大茂那樣,搞台彩色電視機,搞台錄像機,自己開個錄像廳,把弄到的錢,一點點變成“自己的”,他棒梗也能成為人上人。
從街邊的小賣部,買了包香煙,想通了這些關節,棒梗劃火柴的手都在發抖,感覺自己想法很大膽,隻是幹這種大活,需要一個團隊,一個人無疑很難辦成。
本來還猶豫,有了這一千多塊,湯山可去可不去,現在看看,也不是不能去,正因為那邊的人手法糙,才有可行性。
搶劫普通人,能搞多少錢,要搞,就搞有錢人,相信經曆過這一次入室盜竊,皮哥他們,也會改變想法,普通人身上偷的再多,也就幾塊十幾塊。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有錢人這麽多,憑什麽我就不能成為有錢人~!”
許大茂這樣的肥羊,隻要守著銀行門口盯梢,不是有多少要多少,入室偷,還是有點慢了。
狠狠地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底用力的撚了撚,棒梗眼中劃過一絲狠戾之色,先去湯山看看,也算避避風頭,等這邊平息下來,再回來。
一下午,把錢該存的存好,身上留了點,乘坐火車,抵達湯山。
沒急著去找菜刀幫接上頭,棒梗先找了間賓館,打算先踩踩點,熟悉熟悉這座以地震和鋼鐵所聞名的城市。
時間已經過去了七八年,街頭上,已經沒有了多少殘垣斷壁,新市區建的很漂亮,方方正正的百貨大樓,十幾層的湯山賓館,連路上車水馬龍。
十字路口的中間沒有像京城那樣通往對麵車道,而是修建了綠色的環島,整個城市的麵貌又新又漂亮,看起來就比較富裕的那種。
隻有遠處市郊的工業,才能看到重工業城市遍布的煙囪,以及鱗次櫛比的廠房。
初次到外地的棒梗,對於這座城市,還是比較滿意的,跟京城有些差距,但差距並不算大,相比起來,物價還便宜許多。
次日,在包子鋪吃著早飯,習慣性的豆漿加油條,以及肉包,吃的是呼呼啦啦好不痛快。
也正是因為這一頓早飯,棒梗才見識到,皮哥所說的這邊人的手法很糙,到底是什麽意思。
早點鋪子,一看就是一對老夫妻帶著孩子開的,牆上還掛著個體工商戶的牌子,以及特地貼的一張紅紙提示,《請自行看管好財物》。
上了年紀的大爺在攤位上炸油條,大嬸則是負責倒豆漿,包包子,年輕人則是負責出籠的包子,以及收錢這一塊,算是逐漸興起的,一家子經營的個體戶。
大清早,客戶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上客五六成,來的食客穿著都是廠服的那種。
吃到一半的時候,外麵就歪歪斜斜,來了幾個青壯年,擠到了門口的攤位。
身上要麽是穿著漏到肚臍眼的棉汗衫,要麽是袖子擼到胳膊肘的襯衫,肩膀上各個都挎著個斜包,身上的散發的氣質,簡直比京城的地痞流氓,還要像地痞流氓。
裝都不帶裝的,一個個毫不客氣的拿起油條,也不嫌燙,就往嘴裏塞,輕蔑的目光,掃過屋內吃飯的食客。
食客們好像是見慣不慣了,依舊各吃各的,把門口的這些人,當作不存在。
“喂,老頭,該交錢了~!”
三口兩口吃完了一根油條,帶頭的漢子,沒有掏錢的動作,反而把手摸向了軍綠色的挎包,左手的指節,在桌麵上敲了敲,講話十分蠻橫。
店主的兒子,看著這一幕,一臉怨憤之色,想要說什麽,結果被他母親你給硬生生拽了進去。
“怎麽著,不服,來,我看是你的腦袋硬,還是我的刀子硬,啪~!”
一個小年輕,看到了店主兒子的不滿,臉上露出了冷笑,從隨身的斜挎包內,掏出了一把剔骨刀,拍在了桌麵上。
棒梗的腦門上劃過了一絲問號,因為其他食客,還是在吃著東西,對發生的這一幕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