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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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鴉先生動了動喙,在不退出百葉窗的情況下發出一聲含糊的鳥叫,“嘎。”
    在遊戲的角色設定中,先知和鴞是可以直接交流、理解彼此意思的,但白水聽不懂這隻烏鴉的叫聲。
    他不動聲色地放鬆手部,讓握著匕首和隨時準備去擰門把的手看起來更自然,如實說明這一點,“抱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血眼烏鴉凝視著他。
    “我來到這個世界,”白水又問,“是因為你嗎?”
    “是的話叫一聲,不是的話叫兩聲。”
    他頓了頓,和烏鴉對視,“你可以聽懂我的話,對吧?”
    烏鴉凝視了他幾秒,動了動喙,慢吞吞地退出百葉窗,重新變成一團映在窗戶上的陰影,“嘎!”
    “嘎嘎!”
    叫完,黑色的喙又沿著縫隙鑽進百葉窗,血紅的眼睛也再次出現在上方的縫隙處。
    “……”白水進行分析,“是、也不是?”
    “有一部分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
    烏鴉退出去,“嘎!”
    它又熟練地用喙磕開百葉窗,眼巴巴地凝視白水。
    從它的身上,白水沒有感覺到中森青子所描述的惡意,他頓了頓,又繼續進行提問,“我來到這個世界,和我死亡之前用‘先知’的角色玩了幾局遊戲有關聯?”
    烏鴉退出去,“嘎。”
    它又鑽進來,繼續眼巴巴地盯著白水。
    白水:“……”
    這隻烏鴉真的不太像有惡意的樣子,挺乖巧的,和中森青子的描述不能說一模一樣,隻能說毫不相關。
    “昨天在圖書館的是你?”白水進行確認,在烏鴉再次退出去‘嘎’一聲之後,他停頓幾息,又拋出一個問題,“我昨天看到的強光、聽到的槍聲,是預言?”
    烏鴉:“嘎。”
    果然。
    那麽,現在有一個相當重要的問題。
    白水往下移動視線看向布穀鍾,又抬起視線,繼續和血眼烏鴉對視,他詢問,“這隻鍾和你有關聯?”
    這次,烏鴉叫了兩聲,先承認又否定,大概是‘有關聯,但關聯不大’的意思。
    “它有危險,會傷害到人類嗎?”
    烏鴉想了想,“嘎嘎。”
    “這具身體原主的死亡,”得到回複,白水眼都不眨地毫無停歇詢問,“和你有關?”
    烏鴉定格住。
    它血紅色的眼睛也定住,過了幾秒,才緩緩動了動,往外退去。
    “嘎?”
    它像是疑惑不解著什麽一樣,撲朔著翅膀嘎嘎亂叫起來,“嘎嘎嘎?”
    白水:“?”
    亂叫了十幾秒,烏鴉又支棱著毛鑽進百葉窗,眼巴巴地看著白水。
    “你的意思是,”白水斟酌著語氣,組出可能是答案的選項,“不是你?和你無關?你不知道、聽不懂我在說什麽?”
    在最後一句,烏鴉果斷退出百葉窗,大聲叫,“嘎!”
    ‘不知道’,那就是和烏鴉無關?
    奇怪,那原主的死因是什麽?
    這具身體幹幹淨淨,別說致命傷,一厘米以上的外傷都沒有,就連時不時會痛起來的頭部也完完整整,沒有絲毫外傷。
    和神秘側的烏鴉無關,那就隻能是內傷,或者其他還未浮出水麵的神秘側事物。
    白水抬手,摁了摁自己的胸腔,感受那裏已經平穩沉著起來的心髒跳動幅度,又回憶之前不正常的急促心跳。
    他暫時把這個問題放在待辦事項裏,和‘條件允許後,去醫院檢查’並列起來,並放在‘找中森青子旁敲側擊原主的醫院檢查報告’後麵。
    片刻後,他把警惕往上推了一層,又道:“你跟著我,是覺得我是‘先知’嗎?”
    烏鴉沒有退出去,它的喙卡在百葉窗的縫隙處,血紅色的眼睛還在直直凝視著白水。
    它毫不猶豫地發出一聲有些含糊的鳥叫,“嘎!”
    果然。
    那麽現在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白水不是‘先知’。
    ‘先知’隻是一個遊戲角色,他是遊戲玩家,而不是遊戲角色本身,所以也無法和這隻烏鴉無障礙溝通,隻能對暗號。
    “我不是你認為的‘先知’,”白水和烏鴉對視,在語氣不緊不慢的同時,他做好了隨時開門秒撤的準備,“隻是在遊戲中選擇了這個角色。”
    “你找錯人了,我不是‘先知’。”
    烏鴉直直地凝視著白水。
    它動了動血色的眼睛,“嘎?”
    “你不理解我的意思?分不清楚角色和玩家的區別?”白水盯著他,慢慢地說出對方可能想表達的意思,“你明白區別,一開始就知道,但是不理解我為什麽如此說?”
    烏鴉沒動。
    白水和它對視了幾秒,在那隻紅眼睛的眼巴巴下,他微妙地停頓了片刻,才繼續提,“你知道……想和我成為朋友?”
    後麵半句話,他說得相當遲疑。
    烏鴉毫不猶豫:“嘎。”
    白水:“……”
    謝謝,但他並不想和一隻鳥做朋友,還是一隻喙很鋒利、看起來多叨幾分鍾就能叼開人類腦殼的鳥。
    烏鴉又急促著叫了幾聲,“嘎嘎嘎?”
    不能直接溝通很不方便,白水思考了片刻,才慢慢詢問,“你想知道我的名字?你想我知道你的名字?”
    “嘎!嘎!”
    在各個區,或者說各個國家的神異傳說裏,都不約而同般地強調了一點:真名。
    把自己的真名告訴不可言說的存在,便相當於把自己的弱點遞給對方,對方可以隨時隔空害人,自己可能會遭遇危險。
    在烏鴉毫不猶豫地認同後,白水頓了幾秒回憶那些不約而同的規則,他道:“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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