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魔經也算不了什麽。洪荒時代，魔教縱橫天下，有人得到魔教的經書，並不奇怪。”
    方陽收回目光，有很是隨意的語氣道。
    “好啦，道友還是說說自己前來的目的吧！”
    無論對方說什麽，做什麽，他就是堅持不信。魔與魔之間，本來就沒有信任可言。
    倘若魔道中人之間充滿愛與信任，那還是魔道中人嗎？
    初時，黑衣人還以為方陽是真的不相信他，但是，他在回憶方陽的態度變化後，瞬間明白了一切。
    “好！道友果然是真正的魔道中人。”
    他讚了方陽一句，才道。
    “我是來邀請道友加入聖教，共謀大事的。”
    方陽抬起頭，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黑衣人。
    “等等！先不說道友背後的聖教存不存在，就算存在，我一個小小的玄仙，能夠做什麽大事？”
    黑衣人先是一陣沉默，隨後才道：“這一件事，事關重大，等道友入教後，方可知曉。不過，我可以向道友保證，此事一旦成功，道友的未來無可限量。”
    “免了！道友也是魔道中人，這樣的承諾，道友自己相信嗎？”
    方陽油鹽不進。
    開張空頭支票，就想讓他幫忙辦事，這怎麽可能？
    “你不願意？”
    幸虧黑衣人遮住了臉，不然方陽一定能看見黑衣人爬滿怒氣的麵容。
    在黑衣人看來，隻要是魔道中人，就不會拒絕他的邀請。
    魔教在魔道的地位，就等於玄門在仙道中的地位。魔教的邀請，是不可能被拒絕的。
    “不是不願意，是不相信。道友空口白牙，就想讓我相信道友是魔教弟子，未免太兒戲了些。”
    “道友要我如何證明？”
    黑衣人的語氣中已經帶著一絲寒意。
    方陽用揶揄的目光向黑衣人的眼睛看去。
    “很簡單。我在東海修煉時聽人說過，東海的一處荒島，是瘟君的洞府。道友既然是魔教中人，一定能夠將瘟君洞府的禁製給打開吧？”
    黑衣人聞言，不由神色一動。
    “瘟君洞府？在什麽地方？”
    這一點，他還真不知道。
    大神通者實力強橫，通常不會隻有一個洞府。比如鴻鈞老祖，他的道場是玉京山，但他在混沌、不周山、昆侖山、龍虎山....都有洞府。
    人家實力強，想要幾個洞府就要幾個洞府，其他人還敢提意見不成？
    方陽微微一笑，道：“妖族有一位剛剛被人鎮壓的大聖。有一次，我無意中聽到他的手下的談話，這才得知此事。瘟君洞府到底在何處，我並不知道，不過這位大聖肯定知道。”
    “道友自稱是魔教中人，卻連瘟君的洞府都不知道。我不得不懷疑道友的身份。”
    黑衣人百口莫辯，而且此時，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瘟君洞府上麵。
    他在魔教之中，也不過是一個小人物。發現瘟君洞府的事，是一樁大功勞，他不想錯過。
    “我還有要事，先行離去。希望道友能好生考慮！告辭！”
    他留下這段話，就化作一道光氣，離開了包廂。
    見黑衣人離去，方陽長長吐出一口氣，他真正的放鬆下來。
    他現在還非常弱小，要是和魔教這種龐然大物鬧翻了臉，後果難以預料。
    用瘟君洞府吸引魔教的注意力，他就能從魔教的視線中脫身，逍遙自在。
    老實說，他有些時候也想找一個靠山。可他左思右想，洪荒中的勢力，哪個又靠得住呢？
    人闡兩教他進不去，西方教離得太遠，他去不了，就剩下一個截教。
    可是，截教是一艘即將沉沒的爛船，還是上去了就下不來的那種。
    最後就是魔教。
    很多人以為魔教中人是真性情，可以隨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然而，在大家都隨心所欲的前提下，你的隨心所欲和那些實力強的魔道中人的隨心所欲相比，誰更加隨心所欲？
    因此，方陽唯一的選擇就是做一名散修。
    方陽凝視著黑衣人遺留下來的《天魔真經》，既沒有將其收起來，也沒有將其毀滅。
    還是那句老話，魔道的東西不能亂碰。
    魔道中人經常罵仙道中人偽君子，但論到耍陰謀詭計，仙道中人拍馬也追不上魔道中人。
    “經此一事，我想，我知道自己要修煉什麽法則了。”
    方陽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經過五百年的曆練，他已經把所要修煉的法則的範圍縮小到兩種。
    第一種是死亡法則。
    方陽死過兩次，而且死亡法則還是先天法則，按照道理，方陽應該選擇修煉死亡法則。
    隻是，他要考慮大道之爭。
    先天大道極容易引發大道之爭，他背後又沒有靠山，一旦有哪位大神通者修煉了死亡大道，那麽，他的法則就會被壓製。
    第二種是真空法則，這種法則是一種後天法則。
    對這種法則，方陽有了一些最基本的構想。
    真空，就是真實存在的時空。外界的時空都是虛幻的，除了自我，一切都不存在。
    自我滅亡，世界就會毀滅。
    相比於死亡法則，修煉真空法則的難度顯然更大，因為根本沒有人修煉過。
    所以，方陽一直在死亡法則與真空法則之間徘徊。
    魔教中人的出現，讓他下定了決心。
    “看來，這是天意。我既然自稱為無生教弟子，幹脆就建立一個真實的無生教好了。”
    “無生教主，真空家鄉。以後，我的法號就是無生教主。”
    方陽下定決心，最後看了一眼桌上的《天魔真經》，化光離去。
    確定了要修煉的法則，他就是不需要再留在聚窟洲。
    他要回洪荒大陸，尋找飛升者的蹤跡，然後根據飛升者，找到了小世界。
    這次回去了，肯定是危險重重，九州結界下，他一身法力都會被壓製。
    但是，隻要能夠修成金仙，冒一點點的危險很是值得。
    別忘了，他的身上已經沒有了妖魔氣息，就算遇到人族，也不會被認出妖魔的身份。
    嗖！
    一道長虹飛出了聚窟洲。
    在聚窟洲西岸的沙灘上，兩個黑衣人站在一處，目送方陽離去。
    “老師，為何要放此人離去？”
    黑衣人問。
    這個黑衣人就是前去找方陽的黑衣人。
    另外一個黑衣人歎了口氣，道：“他逃不掉的，他遲早會成為聖教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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