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落幕,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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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天閣上,
    夏璟翊端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靜,淡漠的目光望著下方的一幕,神色沒有任何變化,隻是目光偶爾會投向遠處朝天殿的方向。
    其實他也很想知道,自己那位獨斷專行的冷酷父皇,究竟會不會出現。
    在一眾皇子中,若論對於燕帝的了解,他絕對是最深的一個。
    他也無比清楚,他成為太子,隻是因為占著身份大義,他是嫡長子。
    更是因為當初父皇為了應付朝臣,不得不立下的太子。
    所以,這些年他一直在努力撐著這個帝國,除了是為了這大燕的百姓之外,也是想證明給他看,他當得起這個太子之位。
    他不希望後世的史書上,對於他這個太子隻有那寥寥數筆。
    對於生死,他其實並不怎麽看重。
    若是他怕死,這些年也就不會守著這個位子,而是聽從太醫的建議去治療了。
    所以哪怕身邊的護衛勸他離開,他也拒絕了。
    他想在此親眼看看,自己那位父皇究竟會不會出現。
    何況他清楚,這些人的目標並非完全是他。
    若是見事不可為,是不會執著於殺他的,他一個命不久矣的太子,還不值得他們耗費那麽大的代價。
    夏璟翊眸光一閃,忽然注意到了下方的沈獨,目光定格在了沈獨身上。
    ……
    大地開裂,腳步踏在地麵上,瞬間開裂,碎石飛濺。
    沈獨取出一顆丹藥,毫不猶豫的吞服而下。
    在其對麵,那位天人合一境的高手剛剛穩住身體,沈獨便欺身而上,拖刀而斬。
    雪飲狂刀在半空中滑出一輪圓弧,寒氣四溢,方圓數百米內,盡數被寒冰籠罩。
    大地之上凝結出一層足有一指厚的冰晶。
    “轟!”
    沈獨悍然舉刀斬下!
    他很清楚,唯今之計,隻有速戰速決,再拖下去,對他絕無好處。
    他的戰力再強,即使有雪飲狂刀,但終究隻是三花聚頂的境界,境界上的差距是改變不了的。
    天人合一境的高手早已掌控天地之力,他們的力量貼合天地,可以用最小的力量去引動天地偉力。
    若想戰勝天人合一的高手,他唯有以剛猛的打法,將其壓製住,否則敗的就是自己。
    金鐵爆鳴,那位天人合一境殺手的兵器斷裂被一刀斬碎,刀勢不減,順著他肩膀直直切下。
    “噗嗤!”
    一條手臂拋飛,鮮血四溢。
    沈獨眼中流露出一絲冷冽殺意,左手一抬,屈指成爪,恐怖的真氣在掌心匯聚,一掌向著前方探出。
    護體罡氣刹那崩碎!
    沈獨的手臂穿心而過,鮮血四濺,手中還捏著一顆心髒。
    “嘭!”
    心髒驟然爆碎,迸濺鮮血染紅了沈獨的衣袍。
    他沒有去留什麽活口,那是最愚蠢的行為。
    何況被白蓮教迷惑了心神的人,也根本審問不出什麽。
    這些人既然敢做,必然考慮到了各種情況。
    雖然此刻大多數人的心神都在遠方法象境強者的戰鬥之上,但這一幕還是落入了許多人眼中。
    一時間,眾人瞪大了雙眼,震驚莫名!
    本以為沈獨這位人榜第七即將就此葬身在此,卻不曾想,他竟然以一己之力獨戰三位天人合一境的強者,更是將其斬殺,這份戰績實在太耀眼了點。
    耀眼到他們此刻不知該如何形容他們的心情。
    沈獨的強大簡直超乎了他們的預料。
    這份戰績若是放在那位道門道子,或者佛門那兩位佛子身上,他們並不會覺得有什麽。
    以那兩派的底蘊,培養出的傳人若是連這點實力都沒有,他們早就被人給滅了。
    沈獨出身如何,這在江湖上早已不是什麽秘密。
    江湖草莽出身,若非加入六扇門,如今可能就隻是一個山野間的匪類。
    就是這樣一個人,卻是走到了今天,不僅勝過了諸多大派出身之人,更是成為大燕六扇門一州總捕。
    這讓眾人不免想到了鎮守朝天殿的那位六扇門大都督。
    都是類似的境遇,莫非燕國要再出一個相同之人嗎?
    其餘幾國之人心中感慨,難不成這氣運真的在燕國不成?
    雖然各國嘴上不願意承認,但他們也不得不承認燕國的強大。
    也就這二十多年來,那位燕帝閉關,才令朝局動蕩,天下大亂。
    沈獨一腳踢開屍體,暗暗鬆了口氣,他的背後早已被汗水浸濕,體內真氣也是所剩無多。
    剛剛一戰,幾乎耗盡了他的全部真氣,這還是因為他如今三門內功合一,而北冥神功與九陰真經所修真氣深厚。
    換做任何一個人,以他的這種方式,真氣早就損耗一空了。
    迅速取出數顆丹藥吞下,快速恢複真氣。
    沈獨眼神警惕的看了眼四周。
    他很確信,某些人絕對就在這場中。
    隻是不知請動這三人的,究竟是什麽人。
    燕國皇室?
    燕國皇室當中,與自己有恩怨的,也隻有二皇子與三皇子。
    當然,也不保證,是那位皇子刻意借此事想要栽贓嫁禍,隻是這種可能性比較小。
    不過以那二位的身份,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與白蓮教有所牽扯的,隻要他們對於皇位還有所圖謀,就絕不會做出這種自掘墳墓之事。
    白蓮教鼓動百姓造反,行事如魔道,不管是江湖正道,還是朝中朝臣都不會容下他們。
    以他們的身份,若想找人殺自己,根本不用這些人被白蓮教的人迷惑了心神的貨色。
    這些皇子背後的勢力本就是盤根錯節,牽扯極多。
    法象境的高手沒有,但請動天人合一境並非什麽難事。
    那位二皇子身邊既有了蜀山劍派的支持,更不會去勾結白蓮教的人。
    沈獨突然間瞳孔微縮!
    一瞬間,一股心悸之感傳遍全身!
    如芒在背!
    此刻,在後方,一道身影踏步而來,一劍直指沈獨的命門,長劍嗡鳴震動。
    一柄薄如蟬翼的長劍從斜刺來殺來,劍氣在劍身周遭流轉。
    這一劍極快,也極為刁鑽。
    握劍的主人是一個身材纖細的身影,更像是一個女子。
    她的臉上帶著一張漆黑的哭臉麵具,難見其真容,並非天人合一境,而是一位三花聚頂的武者。
    但她對於時機的把握卻是無比敏銳,選擇在此刻出手。
    或者說,從一開始她就在等待這個時機。
    那一瞬間,沈獨周身爆發出一陣金光,一身衣袍鼓蕩。
    “嗤——”
    雖然躲避及時,但長劍刺入了他的肩骨,全身血肉仿佛堆積的石塊,緩緩蠕動,將劍身卡住。
    “什麽!?”
    來人似乎被這一幕驚到了,發出一聲驚呼。
    好厲害的橫練功夫!
    倒是三花聚頂這等境界,很少有人去修橫練功夫。
    一是太耗費時間,二是因為耗資巨大。
    沈獨麵色冰冷,陡然反手握劍,猛的轉身,揮刀當空斬下。
    “死!!”
    沈獨發出一聲厲喝,滿頭長發飄飛,滿臉怒色,一身真氣轟然爆發,手臂之上青筋暴起,恐怖巨力更是直接折斷了劍身。
    “不——”
    看著瞳孔中迫近的刀光,來人發出一聲驚懼的驚呼聲。
    鋒銳刀鋒以無可匹敵之勢驟然落下,斬碎了護體罡氣,爾後將來人徑直斬成了兩半。
    血液飛濺!
    破碎的屍體濺射開來。
    沈獨冷笑一聲,一把拔出肩骨中的斷劍,冷聲道:“想殺我何不親自出來!”
    “就你們這群臭水溝的老鼠,再不動手可就沒機會了!”
    言語間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之意。
    平淡的聲音並不算大,但卻清晰的落入了周圍眾人的耳中。
    眾人眼神怪異。
    說實話,就連幾位大燕的重臣都沒有如此待遇。
    不過這一次,再沒有新的殺手出現。
    似乎那人也放棄了。
    沈獨冷笑了一聲,向著登天閣奔去。
    如今整個燕國國都,除了那座朝天殿之外,可能也就隻有這座登天閣最安全了。
    畢竟此地有兩位法象境強者鎮守,看似混亂,但其實危險性並不高。
    見此一幕,夏璟翊也放下心來,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緩緩收回目光,抬頭望向了朝天殿的方向。
    這麽久了,父皇你還是不願意出麵嗎?
    還是說,當初那位冠絕江湖的天榜第一人,真的出了什麽事?
    作為太子,若是自己那位父皇真出了什麽事,他必是最大的受益人,可其實自始至終,他對於那個位子就從未惦記過。
    皇帝又如何,活得太累。
    自己父皇英明一世,實力冠絕江湖,可又如何?
    他想做的事,不也沒有成功嗎。
    遠方,幾位法象境強者的大戰可謂是驚心動魄。
    天空異象不斷,風雲變色。
    兩尊宏大法象臨塵,周身天地之力暴湧。
    趙世傷身後的法象是一道身形魁梧的男子,周身雷電徘徊。
    天人合一境是初步感悟天地之力,使自身力量能夠貼合天地。
    簡而言之,就是悟出了天地之力的軌跡,從而使自己的力量能夠融入其中。
    而到了元神之境,則能夠凝練出武道元神,將自身元神融入天地之中。
    法象境則是修煉出法象,以法象契合天地,掌控天地之力。
    法象即天地!
    趙世傷與那位藏於宮中的太監老祖二人都絕非是泛泛之輩。
    與呂承恩幾人不同,他們不用去分心,可以毫無顧忌的全力出手,反觀暗中幾人,則是投鼠忌器,不敢全力出手。
    就算那位佛門之人,即使已經展現出了佛門武學,但隻要不主動露麵,那此事就沒有定論。
    在場唯一暴露身份的,恐怕也就隻有那位金帳汗國的右穀蠡王。
    但燕國與北蠻本就有著血海深仇,雙方都在想著滅掉對方,所以也不在乎會不會暴露身份。
    沈獨順利登上了登天閣。
    如今登天閣內的亂子已經基本平定。
    能夠登上登天閣的,本就都是身份非凡之人。
    以他們的實力,或許會一時慌亂,但還不至於一直處於被動之中。
    沈獨望向遠處,目光暼了眼皇宮方向。
    若是這些人隻有這點手段的話,那幾日看來是逼不出那位燕帝了。
    就在此時,燕京城內忽然升起一道道光柱,衝入雲霄,連匯聚的烏雲一瞬間都衝散了幾分。
    所有人齊齊轉頭望去,目露驚色。
    四周血煞之氣衝天,一道道血煞之柱開始綻放出璀璨的光芒。
    血氣在半空中凝結,爾後緩緩匯聚出一方怪異圖案。
    燕京城外的荒山之上,一道身穿舊衫的老者麵色平靜,手捏印決,周身天地之力蜂蛹而至,衣袍無風自動。
    明明就在此,卻好像消失在了天地中了一般。
    老者留著長眉,看起來慈眉善目,麵色溫和。
    在此人身後,恭敬站著數位乾國的密探。
    此人正是乾國國師,更是乾國皇室的底蘊之一。
    “燕帝,今日便斷你根基!”
    乾國國師喃喃一聲,快速掐訣,天空中的血煞之柱向著朝天殿湧去。
    此陣氣血乃是采以燕國宗室之血,即便相隔了不知多少代,但終究與燕帝是一脈相承的。
    他們身上流淌著相同的血脈。
    隻可惜,沒有那幾位皇子的血脈,不然也不至於如此麻煩了。
    此乃南疆的巫詛之術,名為血咒,乃是以血脈為引,可勾動另一血脈,施加詛咒。
    不管他究竟有沒有事,隻要中了這血咒之術,必然功力大損,無論他想做什麽,都無法成功。
    衝天的血氣在天空緩緩凝聚出一方詭異的圖案,呈現於朝天殿上空,緩緩壓下。
    眾人神色一驚。
    那位龍武衛大將軍猛然一踏,喝道:“結陣!”
    軍陣合一,眾人之力匯聚在這一槍之下,猛然一槍刺向天空。
    槍芒刺目!
    轟!!
    天空一聲巨響,但天空落下的血煞圖案卻沒有半分停歇。
    遠方山巔,乾國國師麵色平靜,他為此不惜損耗了三十年的壽命,這血咒之術又豈是輕易可破。
    就在血煞之印即將落至朝天殿的那一刻,朝天殿的大門緩緩打開了。
    霎時間,所有人的心神都被吸引了過去。
    一道披著黑袍的身影從中走了出來。
    可很快,眾人失望了。
    走出了並非燕帝,而是那位六扇門的大都督。
    眾人心中疑惑更深了。
    那位燕帝究竟在做什麽?
    二十多年不理朝政,今日都是這般景象了,還不願意露麵。
    “破!”
    一聲冷喝聲響起,宛如悶雷般炸響,隻見那位走出的身影抬手向著天空抓去。
    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招,卻在刹那間引動方圓百裏的天地之力,氣勢磅礴。
    一尊血紅的身影,顯化出來,其勢如浩渺巨嶽。
    霎時,血煞之陣崩碎!
    遍布的血煞的光柱輕輕一晃,徹底炸開!
    乾國國師口吐鮮血,臉色蒼白,蒼老的身軀輕輕一晃。
    轟轟轟!
    無聲之音驟然炸響。
    “一個個的,給伱們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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