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慘絕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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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笙叫道:“裘大俠!”聲音中滿是歡欣之意。
眾人心中亦是一動,向方才聲音傳出的方向望去,就見一道人影從雪中緩緩升了上來,手中還執著血刀,正是裘千仞。
裘千仞腳底升出雪麵,旋即落定,靴下積雪一絲空隙皆無。再看他周身上下,更是幹燥整潔如昔。
他望向血刀老祖,道:“讓你再找個地方比試,你偏偏不找,自取其辱又怪得誰來?”說罷隨手扔出血刀,刀身插在血刀老祖腳下,猶自顫動不絕。後者伏身拾起血刀,低垂頭頸,一時不知想些什麽。
裘千仞轉向花鐵幹,剛欲開口時,眉頭忽然皺起,轉向一旁的水笙道:“你看什麽?”原來對方炯炯的目光,一直在盯著他。
水笙笑道:“我覺得你真是神奇!方才露出雪麵時,就像洛神出洛水一般!”
水岱忙喝道:“不可對裘大俠無禮!”向裘千仞抱拳道:“小女無狀,還請裘大俠見諒!”
裘千仞一怔,問水笙道:“洛神是誰?”
水笙訝然道:“你竟連洛神都不知道?她是三國時一位絕色美人,名叫甄宓,才高八鬥的曹植曹子健寫下一篇《洛神賦》,就是專門讚美她的!”
水岱大喝道:“笙兒!”嚇得水笙周身一抖,不吱聲了。
裘千仞尋思一番,暗道:“莫非是我孤陋寡聞,讀書太少?不然怎連洛神都不知道?”他微感尷尬,正欲設辭解釋,忽然覺得不對,怒聲喝道:“你竟把我比作女人!”
水笙道:“說你美,還不好麽!”隨即注意到父親水岱轉來的嚴厲眼神,於是噘著嘴低下頭去。
裘千仞眼見水岱投向自己的歉意目光,又注意到水笙的委屈模樣,暗道:“我同一個小女孩計較什麽!”隨即咳嗽兩聲,瞥了花鐵幹一眼,目中精光一閃,當即嚇得花鐵幹後退兩步,噗通坐倒於地。
“二哥!”“花二哥”“二弟!”落花流水餘下三老見此,盡皆變色,忙上前扶他起身,卻見後者眼神遊移不定,周身微微抖動,好似見到什麽可怕之物一般。
三人見此,又是驚奇又是不解,直感到莫名其妙。卻不知裘千仞惱花鐵幹方才對己出言無狀,運功於目,以目擊之法刺他心神,令其心動神搖,以示懲戒。
裘千仞轉向血刀老祖,道:“咱們已經比過兩場,你還有一次機會。”
血刀老祖看了他一眼,忽道:“你到底是人是鬼?為何在雪下不用呼吸?”聲音有些沙啞,如兩道砂紙摩擦一般。
裘千仞一笑,道:“我自有辦法,卻很難向你解釋。”說著想到方才雪下情景,不禁覺得好笑。
當時血刀老祖沉入雪下,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用血刀四處劈削,生生鑿出一個大洞來。裘千仞在旁邊看得驚訝,旋即便明白了對方的用意:此洞之內殘存空氣,可作換氣之用。
果不其然,血刀老祖圍繞此洞在雪下遊弋,一麵揮舞血刀,探索裘千仞的位置,每過一會兒,便往洞中換氣。裘千仞則跟在他的身後,看他小心摸索的模樣,差點笑出聲來。
他自入先天後,不但五感超人,於雪下無遮無礙,而且周身氣孔內外相通,根本不必用口鼻呼吸,隻要周遭環境中存在些許空氣,他便可以收納入身,以供循環。所以對於血刀老祖而言,雪下是一片黑暗,並無可換之氣。而對於他來說,雪下情景分毫畢現,呼吸暢通無阻。
裘千仞隨著血刀老祖一路行走,看著他亮出的後腦與後背,連連歎息:“我若趁機出手打你,算不算是欺負你?”
又過些時,裘千仞眼見血刀老祖換氣頻率漸漸加快,卻依舊苦苦支撐,終於感到不耐:這要等到什麽時候?
在血刀老祖又一次在雪洞中換氣時,裘千仞靈機一動,趁著前者離開雪洞,再度去摸尋自己時,肩膀微微一撞,發出一道無聲無息的勁力,激得上方雪粉簌簌塌落,眨眼間便將雪洞掩埋。等到血刀老祖回返至此時,不禁大驚:“換氣的雪洞到哪裏去了?”
他在周邊巡視半天,毫無所得,胸中存氣卻是越來越少,眼見便到了不得不換氣的程度。
血刀老祖咬牙向上縱去,打算衝出雪地換氣,值此生死關頭,勝敗已是顧不得了。然而他剛欲動身,便駭然失色——身體竟是轉圜不得,好似被一張無形的網牢牢罩住一般!
他拚命向上,想要突破此間氣網的無形封鎖,卻俱是無用。他掙紮片刻,體內氣息便即耗盡,麵容變得紫漲起來,自己覺得身體好似爆炸般難受。
“我血刀老祖,竟要生生憋死在雪中!”
在這一刻,血刀老祖忽然想到自己在藏邊處罰忤逆的弟子,或是來犯的仇敵時,便將他們周身捆住,點了穴道,沉在雪內壓實。當時自己還為此感到得意,不想自己也有這麽一天。
“雪中活埋,原來是這般滋味!”這一念頭閃現後,血刀老祖的心神便迷糊起來。恰在此時,一股大力托著他的身體,將他直接拋出雪下,落在外麵地上。
此舉正是裘千仞所為,他方才用勁力鎖住血刀老祖周身上下,令其不能動轉;又在其生死一發之際,運勁將他托出積雪之外。此中緣由,一則為滿足自身的惡趣味,一則為信守承諾,免其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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