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君子好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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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冠見到眼前不可思議之景,又聞得裘千仞的質問之語,額間瞬時落下冷汗,上下牙齒更是咯咯撞動,一時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半晌,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老……小人聽說裘大俠來此暫住,特地前來拜訪。要是裘大俠還有什麽要求,盡可以吩咐小人。”
    裘千仞道:“我的要求已經告訴白天那夥人了,你回去問他們便是。”
    侯冠點頭如搗蒜,連道:“好!好!”
    裘千仞的眉毛深深皺起,道:“你在這裏坐著很舒服麽?用不用我請人把你抬出門去?”
    侯冠聞言一怔,隨即彈起身來,擺手道:“不用不用,小人自己走!”說罷迎著裘千仞,弓著腰,慢慢向門口退去,等到他打開門扉,閃身出門時,又道:“裘大俠武功蓋世,又不辭辛苦,為困在雪穀的落花流水四大俠采買食物,真是義氣深重!小人不才,必在川中為裘大俠廣傳俠名!”
    裘千仞此時已經坐下,看都未看他,隻是淡淡道:“滾!”
    “好,好。”侯冠卑恭的聲音響起,伴隨著門扉關上的輕響。片刻之後,門外傳來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聲音漸小,顯見人已遠去了。
    裘千仞嗤笑一聲,道:“不知所謂!”他知道這必是那些騎士請來試探自己的人,不過經過此番鬧劇,這人回去後為護住自家麵子,必然添油加醋,把自己形容得怪物一般,如此一來,倒是足夠震懾眾人,令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也算為自己解決了些許麻煩。
    此時夜色已深,裘千仞望著桌上燭火,一時竟沒有睡意。他想起白日間發生的事,尤其是自己出手教訓汪嘯風一事,看似無理,然而此時回憶,卻是起於他內心深處的嫉妒之念:妒忌汪嘯風平日和水笙形影不離,更妒忌兩人之間的婚約。
    裘千仞此時忽然認識到一件他刻意回避的事:他喜歡水笙!從很早以前讀原著時就對其有好感。到後來真正見麵後,又喜愛她俏麗的身段和容貌,讚賞她正直硬氣的言語和行為,最後種種綺念,都歸至一方淡粉色的手帕上。
    他想至此處,取出了懷中的手帕,迎著燈光照了照,隱見一道柔美的粉色光暈閃過,就像水笙明豔的笑顏。他又將手帕小心疊好,重新放入懷中,眼神則堅定起來:
    “這個姑娘是我的了!誰敢跟我搶,我就殺了誰!”他主意已定,好似放下了偌大心事,當即吹熄了燈,上床睡覺。
    然而等到躺下時,他又開始糾結起來,暗想:“男人應該給喜歡的姑娘送禮物吧?我要送什麽呢?”他輾轉反側,開始思慮此事:
    “她用劍,我可以送她一柄好劍!不過這個小鎮有好的材料嗎,就算有,也沒有好鐵匠來鍛造武器。嗯……有了!”
    他眼前一亮,忽然想起自己長久不用的鍛造技藝來,那是師父上官劍南逼著他學會的。
    彼時上官劍南矢誌抗金,在鐵掌幫總舵囤積了大量兵器,並請來諸多鐵匠,日夜鍛造。他曾囑咐裘千仞:“咱們這些打算上戰場的人,一定要熟悉手中的兵器,而對於鍛造武器之法,也必須熟練掌握才成。”於是逼著裘千仞進鍛造坊,拜在一名老鐵匠手下學習技藝。
    彼時的裘千仞十分埋怨上官劍南,後來想起此事時亦是不以為然,認為其耽擱了自己寶貴的練武時間。但在此時此刻,他卻無比感激起上官劍南當日的逼迫來,現下可不就用到此項技藝了麽?!
    “憑我的體力和技藝,就算用凡鐵也可鍛造出絕世寶劍來!另外還可以買些首飾胭脂之類,女孩子就喜歡這個。我看她身上的衣服頗有破損,也可以買上幾件好的。”他心內的小算盤打得啪啪作響,唯獨忽略了一件事——他身上沒錢。
    可是他不在乎,白日那位騎士首領不是言之鑿鑿,說一切記在他的賬上嗎?
    裘千仞越想越是歡暢,不時露出微笑來。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夜色越發深沉,一縷月光輕輕灑入房間之內,撫在裘千仞滿是笑意的臉上,隻見他閉合雙目,呼吸平穩,已是睡熟了。
    翌日起床,裘千仞梳洗已畢,吃過小二準備的早飯,又問小二昨日那位騎士首領的名字,得知其姓郭名長達,乃是川中蓮花門的掌門人,在此地名聲很大。
    裘千仞暗暗記下此名,便出了門,在街上閑逛起來。他根本不知道有什麽女子適用的胭脂水粉、首飾穿戴,但他有一個絕好辦法:去最大、最豪華的店,選最貴的物件,然後統統記在郭長達名下,讓店主派人送到自己所住的店裏。
    眾店主不認識裘千仞,但見他氣度不凡,便不敢得罪,又聞他提及郭長達之名,更是恭謹異常,幾乎是毫不猶豫,便按照裘千仞的話去辦。
    裘千仞離開這些店鋪後,略加打聽,便尋至鎮中唯一一間鐵匠鋪中。他向鐵匠詢問一番,發現此處果然隻能打些農具菜刀之類家用物件,至於刀劍兵刃,那是萬萬造不得的。
    裘千仞也不氣惱,隻是命鐵匠將自己引領至打鐵的房間。又將風箱、鐵砧、錘夾等物備好,然後命其生火,自己則脫下外衣放在外間,將周身收拾利落,便開始將鐵礦石放入爐內焚燒,用鐵夾取出後置於鐵砧上,一手掄大錘,叮叮當當敲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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