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章 誅滅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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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啪!”一陣拍掌之聲忽然響起,令得廳上眾人不禁一愣,紛紛向聲音傳來之處望去,隻見裘千仞麵帶笑容,喝道:“好!為了朋友不惜去死,果然夠義氣!”
    劉正風和曲洋四手相握,本已打算連通真氣,一齊震斷周身經脈,卻聽到裘千仞鼓掌叫好之聲,不禁一愕,內息當即收了回去,彼此亦是放開手來。
    劉正風看向裘千仞,問道:“裘大俠這是何意?”語氣中頗有不悅之意,因為他聽出對方語含譏諷。
    裘千仞笑意漸收,道:“我隻是奇怪一件事,你們兩個死就死了,可是你們的家人怎麽辦?都不管了?!”
    劉正風愕然道:“這……”他下意識向自己的妻子兒女瞧去,發現彼輩正向他望來,滿含哀色。
    曲洋此時也看向曲非煙,發現孫女大眼睛中已是滿含淚水,不禁心中一痛。
    兩人彼此看了一眼,最後由劉正風道:“今日之事,我若不死,難以收場。而我若死去,曲大哥也不會獨活!至於我們的親眷……”他歎息一聲,道:“一死萬事消,活人的事,我等是顧不得了!且看他們各自的緣法吧!”
    裘千仞撇了撇嘴,這就是他內心看不起二人的原因。看似是高風亮節的雅士,實則隻顧自己的所謂知己之情,卻將親情責任俱都擱置一旁,簡而言之,便是自私!
    費斌道:“裘大俠,莫非你想救劉正風與曲洋?”
    裘千仞道:“這兩個人與我非親非故,我為何要救他們?不過嘛……”
    費斌忙問:“不過如何?”
    裘千仞笑道:“方才聽這兩人口口聲聲,乃是以音律結交,還有什麽《笑傲江湖》之曲。我對這個很好奇,平日也喜歡聽個曲兒,反正他們都要死了,不如臨死前奏來讓我聽聽?”
    他看向劉正風和曲洋,道:“這當然不是強迫,但你們若是同意此事,你們的家眷我便保下了,誰敢傷他們一根毫毛,我便將他的腦袋擰下來!”他隨即眯起眼睛,看向嵩山派眾人,令得彼輩心下一驚。
    劉正風和曲洋聽了裘千仞的話,開始時十分不快:“你讓我們當眾奏曲,把我們當成戲子,分明是侮辱我們!”可是後來聞得其立保劉、曲家眷之語,心中俱是一動,兩人當即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劉正風道:“好,我和曲大哥便為裘大俠奏一曲《笑傲江湖》!望裘大俠能夠信守方才的承諾!”
    裘千仞道:“這是自然!”又環顧廳中眾人,道:“這件事大家沒意見吧?”
    除嵩山派之外,眾人對此事均是無可無不可,當即應聲答應。而在嵩山派眾人心中,雖罵裘千仞多事,但又如何敢明說?於是默然不語,做出聽之任之的模樣。
    裘千仞點頭道:“既然大家沒意見,那就開始吧。”說著看向劉正風與曲洋。
    曲洋當即從懷中摸出一支豎簫,劉正風則吩咐身旁弟子兩句,令其取來一張琴案和一把古琴。
    待一切準備妥當後,曲洋將簫口湊至唇邊,劉正風則席地而坐,調試好了琴弦,兩人便開始合奏起來。
    群雄本來對此番合奏毫不在意,彼此說話談論,廳中帶有嗡嗡之聲。不想一個極高極亮的簫音忽地響起,且不斷拔高,令得群雄均是一愣,不自覺間止住話聲。
    又過片刻,一陣琴聲從簫音的間歇處響起,開始時極小,漸漸擴大,仿佛有千軍萬馬出現,人呼馬嘶,震蕩天地;又好似萬人混戰正酣,刀光劍影交錯,一股豪氣直衝天際。
    此時簫音漸小,琴聲卻越來越疾,偏又疾而不亂,群雄聽著聽著,神思恍惚起來,仿佛將自己代入到一片滿是血光,又遍布浪漫氣息的另類天地之中。群雄聽得入神,不知何時心底冒出一個念頭:“這就是江湖啊!”
    此時琴簫繼續奏來,那久已隱去的簫音重新響起,琴聲亦是毫不遜色,與簫音漸融為一。
    一時間,琴聲如雨,鏗鏘錚鳴,漸化霹靂弦驚。
    一時間,簫音如雲,扶搖直上,伴托天宮玉庭。
    一時間,琴聲托著簫音,正大蒼茫。
    一時間,簫音拱著琴聲,哀怨含情。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似有千百張琴,又似有千百支簫,於堂皇浩蕩間,協同發聲,令得天地一明一暗,似在變色相應!
    到得最後,一個極致高音迎風直上,衝破九天雲層後,忽地頓罷。緊接著一個蕩人心弦的古樸琴聲響起,是結尾,亦是歎息。
    眾人至此,方才回過神來。大家先是覺得驚豔,後又覺得奇怪,暗道:“這樂曲怎地如此邪乎?竟讓我等不通音律之人完全沉浸進去!?”
    忽聽丁勉大聲喝道:“劉正風和曲洋哪裏去了?!”
    眾人定睛一看,發現本在合奏《笑傲江湖》曲的劉正風和曲洋,已是消失不見,現場隻留下一張空空的琴案。
    也有人注意到裘千仞身邊的曲非煙亦是不見,不禁愕然。
    丁勉麵向裘千仞,大聲問道:“裘大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兩人怎會突然消失?我們又為何沉浸在這首曲子中無法自拔?!”
    裘千仞依然坐在原處,翻了個白眼,道:“我怎麽知道?!”
    丁勉怒道:“你!”
    裘千仞道:“你什麽你!你敢如何?!”
    丁勉指著裘千仞,渾身都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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