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下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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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時間感傷,壓下心頭的雜念,現在最主要的是處理這頭野豬,把刀從野豬身上拔了出來,在豬身上抹了抹刀上的血,然後一手握著侵刀,一手握著水曲柳棍,雙手反向一擰,刀便與棍脫
獵狗還在撕咬著野豬,好像要發泄心中的憤恨,隨手趕開黑子和大黃,把侵刀往旁邊地上一插,一手拽著野豬右前蹄,一手抓住右後蹄,用力往自己這邊一扳,硬將那側躺的野豬給翻成個四蹄朝
殺野豬之前需要將豬血放幹,如果豬血和肉混在一起,肉就會土腥味特別重,影響口感,因為剛剛的追趕,野豬身體裏麵的血也差不多流幹了,直接開把侵刀從野豬頸下刺入,往下劃刀過肚腹時,小心翼翼,生怕劃破了豬腸
整掛豬腸子,張鵬把它掛在旁邊一棵大樹上,然後恭敬地拜了拜,這是獵人敬奉山神,每次打獵需要給山神些吃食,保佑平
然後低下頭從豬身上摘下豬心,侵刀一劃,豬心一分為二,因為大黃是頭狗,所以大半個要先喂給大黃,然後小半再喂給黑子,看著它們狼吞虎咽的樣子,張鵬用手上下撫摸著大黃的脖子,大黃享受著美味的豬心,也享受著小主人的愛撫,這時吃完豬心的黑子也蹭了過來,爭取主人的愛撫,惹得張鵬哈哈直
秋日下午,涼爽宜人,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讓心慢慢的平靜下來,又趕緊割些內髒喂給大黃和黑子,在這個缺衣少食,人們偏愛肥肉,卻不喜下水的年代,野豬內髒就成了獵狗的專
要知道,現在是八五年,人們的生活水平仍然不高,糧油統購統銷依然存
這種情況,在城裏還可在農村、林區、山場,與城市相比,可謂是天差地這裏的人們常年出苦力工作勞動,平日還見不到什麽油
所以,就算是靠山吃在這年頭,誰家要是能打到一頭野豬,或是黑熊、棕熊,那可是比過年還
特別是秋天,正是各種山貨豐收的季節,也是野獸們抓秋膘的時
無論是熊類,還是野豬,整天在山裏吃核桃,嚼橡子、榛子,擼軟棗子、山葡萄,都吃的溝滿壕平,積攢了一身的肥
就說今天打到的野豬,是隻母野豬,它夏天的時候,可能連二百八十斤都不可到了秋天,硬是吃到了三百多別的地方不說,單說豬肚子上大片的肥肉,就是在東北被叫做囔囔踹的地方,割回家焅油,焅出的豬油裝個兩壇子都不在話
要知道在這個糧油憑票供應的年代,一家四五口人,一年能分到的油,也沒有這麽多
而且肥肉焅油以後,內部油脂被焅出,原本軟乎花白的肥肉,就會縮小,變成了金黃酥脆的油梭子,拿些鹽麵一蘸,嚼在嘴裏又香又酥,美味至
突然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才想起來,早上因為是要偷偷的上山,所以為了避開父母起得很早,導致早飯就沒有吃,剛剛精神緊張還沒什麽,現在一放鬆下來就感覺肚子空空
趕緊從豬肚腩上割下了一條五花肉,又把它割成一大片一片塊的,然後把大片的肉穿在削尖的細樹條上,一根樹條隻穿兩片肉,穿完一串便放在一旁,不一會就穿出十多串摞在了一
然後清理出一片空地,撿了一些枯樹枝,又從旁邊鬆樹下撿些鬆樹油子,還好出來順了家裏的一盒火柴,掏出來一看盒子已經壓扁了,好在裏麵沒有損壞,引燃了枯葉,不一會火堆就劈裏啪啦著了起
稍等了一會兒手腕粗細的樹枝焚燒如碳,上冒紅火時,張鵬才把穿好的肉串,一串串地插在火堆四周,不一會肉串就滋滋冒油,表麵不斷地冒著小油泡,顏色金黃,不禁讓人胃口大開,趁著等肉熟的功夫,趕緊趁著野豬剛死,身體還熱乎,把野豬給扒了,上輩子扒了不知多少野豬,倒也還是輕車熟路,不一會野豬皮就被扒了下來,不過也累的滿身是
這時烤肉剛好差不多了,趕緊都拔了防止烤老了咬不動,插在一邊,等涼了涼就大口的吃了起來,這野豬肉雖說沒有放鹽,少了一點滋味,但奈何正是餓的時候,又趕上之前也沒有什麽油水,所以吃起來就特別的香,不一會兒就把肉串全部一掃而
張鵬用手背抹了抹嘴上油,擰開水壺狠灌了幾口水,水足飯飽的他被午後陽光一照,整個人有些懶洋洋
稍微休息了一會,又去之前的地方把背包和手斧給找到,就開始卸豬肉,一個豬頭,四個豬蹄、四條豬腿、兩扇肋骨、整條脊骨、大裏脊、小裏脊……,去了皮、毛,和一些損耗,這野豬連骨頭帶肉,還剩下二百多斤左
這一個整豬他肯定是弄不回去的,隻能挑著把肥肉、裏脊肉和豬腿肉堆成一堆,大概也有百十來斤,再從包裏麵拿出大麻袋,把挑好肉都裝進去,剩下的包括大豬頭就隻能孝敬山神爺
然後,張鵬背上豬肉,吹了聲口哨,喚醒了在一旁睡著了的兩條獵狗,一人二狗便沿著山路下山回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這話不假,背著一百多斤的麻袋還要走山路,可把張鵬累了夠嗆,一路上跌跌撞撞,從下午兩點多,一直走到快六點,在這十月份的時候,大山裏的天就已經黑
好不容易捱到山下,整個人已經快累的虛脫了,大黃和黑子也累得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沒辦法,隻能在山腳再休息半個小時,緩過勁來,咬牙背起麻袋繼續往家裏走
山腳離村子大概有二十分鍾路程,一鼓作氣,進了村,這時候已經快將近七點了,在林場幹活的,該下班的也都回家在地裏幹活的,也都收工此時,正是家家戶戶做飯、吃飯的時候,一路上也沒有
等走到家門口時,大黃和黑子早已先一步到了
張鵬帶著狗出門,跑了一
起初家裏大人都不知道,這個時候大人都是放鷹式管理,早上起來發現人不在也以為是去哪裏玩去了,也沒多想,而張鵬也是平時沒事摸個魚捉個蝦的,偶爾也不在家裏吃
而張鵬的媽王秀芬在吃了早飯後,給家裏兒女留好中午的午飯,就下地幹活去
等她回來,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鍾王秀芬回到家,發現張鵬不在家,她也沒有在想想也是,就這年紀的大小夥子,哪個能閑得住啊?說不定跑哪裏玩去了
而且,王秀芬相信,等到了飯點,這小子一準回來,
等到五點多的時候,張鵬的爸爸張鐵軍坐著林場通勤的小火車下了山,進了屋就看到王秀芬在鍋台那燒著劈好的木頭,張口說道:“秀芬,今天做的啥啊?”
王秀芬往灶坑裏麵填了一塊木頭抬起頭道:“白菜粉條燉豆腐,趕緊進屋歇歇吧,等兒子回來咱們就開飯”
張鐵軍也沒說什麽,自顧大步進了一進屋,鞋也不脫就上了炕,隻不過身子靠在牆上,腳搭在炕幹了一天活的張鐵軍,回到家裏感覺身體乏累,靠在牆上頭腦都有些昏沉,想著吃飯前自己先睡上一
看著兩個閨女在炕上玩,但想起回家來,還沒看見大兒子呢,他就隨口地問了兩個閨女一句:“你大哥又上哪兒野去了?
“我大哥說給我們上山弄野豬、黑瞎子肉去了”三女兒張小巧天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