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酬？”戴茉莉瞪大眼
    “是啊，我不能白幫你吧？”
    “可我沒什麽能給你的東”
    “不，你有！”
    張逸彎下腰，盯著戴茉莉的臉仔細打
    明知道戴茉莉不是人，可對戴茉莉的恐懼，遠不如王斌父親那麽強
    “既然你拿不出報酬，那就給我打工吧，給我賺錢，等你把錢給我賺夠了，我就放你自由，怎麽”
    “打工？”戴茉莉鬆了口氣，這可比她所預想的要好得
    “對，包吃包住，五險一金、節假日雙休、每年法定假期、加班費、這些……
    全都沒”
    張逸笑眯眯地問道：“怎麽樣，要不要考慮考慮，或者拿你別的東西換？”
    “我給你打工，你什麽時候帶我去找橘”
    “現在就可以，不過現在外麵是白天，你確定沒問題？”
    “你找個容器，裏麵灌滿水，我可以藏在裏麵，別讓我在太陽下麵暴曬就”
    “還能這樣？？”
    “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我是鬼，隻要有水就”
    張逸點了點頭，讓戴茉莉等一下，走下樓去找合適的容
    “呼，比我預想的順”
    走下樓，張逸拍拍胸口，長吐出一口
    或許自己不需要這麽麻煩，畢竟自己有封印或者召喚戴茉莉的權力，在按摩店裏她無法傷害自
    可強扭的瓜不甜，保不齊有個萬一
    與其讓戴茉莉記恨著自己，不如讓她心甘情願地幫自
    這樣即便離開按摩店的範圍，戴茉莉也不至於一心二心地想要弄死自
    “嗯，找個什麽樣的容器呢？”
    張逸在樓下轉了一圈，裝水的東西不少，例如拔火罐用的罐子就挺合適，可拿出去太過於醒
    於是他的目光看向了桌上曾叔的保溫
    “就這個吧，不大不小，拿在手上方”
    張逸把水杯衝洗了幾遍，灌滿水之後，讓戴茉莉試試
    戴茉莉嫌棄地看了一眼水杯裏的茶漬，但還是鑽了進
    蓋上蓋子，張逸把保溫杯放在口袋：“我說話你能聽到麽？”
    “可以”
    得到戴茉莉的回應後，張逸便放心地打開門
    “叮鈴！”
    他記得，在車站時聽說過，那個沒有上車的小夥子一直徘徊在河岸上，應該能找到，順便好人做到底，把戴茉莉的屍體一並找出
    手機定位後，張逸喊了一輛網約車，直奔向國
    “小夥子，這地方這麽偏，你來這裏做什麽？”
    司機看著張逸給出的定位在國道邊上，不禁好奇地問
    “去釣”
    “釣魚？”
    司機一怔：“釣魚去水庫啊，去哪地方釣魚？上月那邊出了大事故，現在好像還有一具女屍沒找到”
    “說不定我就找到了呢？”
    “如果找到了，那你可是做了一件大善事，聽說女孩的男友現在像是瘋子一樣在河岸邊上找，人都瘦脫相”
    張逸感覺到保溫杯裏傳遞出來的顫動
    “吱~~”
    車子在國道的馬路邊停了下
    張逸走下車，晃動了幾下保溫杯：“你能找到你的身體麽？”
    “可以感受到大概的方位，隻要靠近，就能找到位”
    “好，我們先去找找”
    “往東”
    張逸走下河道，一路往下遊走，河道裏的水位已經幹枯，許多地方的河床已經可以供人行走在上
    相信在之前，已經有人搜索過
    不過他們並沒有找到戴茉莉的遺體，這並不是搜查隊不細心，而是戴茉莉的遺體並沒有隨河水一並衝刷到下
    “差不多就是這”
    “往左一點，再往左，等等，差不多就在這”
    “這裏？”
    張逸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發現異
    “沒錯，就在你腳底下，當時下麵是個坑，我被卷在裏麵，這上麵的土坡砸了下來，剛好把我埋在了坑裏，不信你挖幾下看”
    “挖幾下？？”
    張逸輕輕皺了下眉頭，左右找了一根樹枝，泥土很鬆，樹枝一下就能捅進
    張逸用樹枝往裏麵插，很快就感覺到樹枝頂到了什麽東西，軟軟的不像是石
    “行了，待會我報警，先把你屍體挖出”
    到了這一步，張逸就沒有再往下挖的打
    “敷”
    “這是尊重，我下手沒輕沒重的，萬一把你挖壞了多不好意”
    “橘子！！”
    張逸正要拿出手機，手上的保溫杯突然顫動起來，抬頭就看到河道的碎石上，一個人影正站在
    “他趙橘？
    “他瘦”
    張逸朝著趙橘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問道：
    “那你打算怎麽辦？我放你出來，還是把保溫杯交給”
    戴茉莉沉默不
    他走到趙橘身旁，很遠就能嗅到趙橘身上那股河道裏的魚腥
    似乎是感覺到身後有人，趙橘木然地回頭看過
    明明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可現在的模樣更像是三十幾歲的
    趙橘木然的雙眼看了一眼張逸後，就失望地轉過頭，兩眼盯著湍急的河水，呆呆地站在那
    “幫幫”手裏的保溫杯顫動著，張逸能感覺到戴茉莉聲音都在發
    “幫他？？”
    張逸看了一眼麵前的河水，又看了看趙橘的屁股：“殺人犯法的事情我可不”
    “他想自殺，我能感覺到，幫他，求你，我想讓他活著，我不想讓他”
    “你不恨他了？”
    “恨！！”
    “可現在恨不起”
    “我做不到，我不是心理醫”
    張逸皺起眉頭，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
    眼前的趙橘說不定下一秒就會跳下去，自己到時候能做的就隻有幫戴茉莉報
    “我不想讓他死！求求你，救”
    手裏的保溫杯激烈顫抖著，張逸險些要拿不住手上的保溫
    突然，戴茉莉的話音變得陰沉扭曲，甚至是歇斯底裏：“如果他死了，你也要陪葬！”
    張逸知道戴茉莉這絕不是在開玩
    是自己給了她希望，如果趙橘真的在戴茉莉眼前跳下去，這種絕望之下，她就算是把自己粉身碎骨都不意
    “你有辦法讓他看見你麽？”
    解鈴還須係鈴人，張逸沒辦法去勸一個想死的人放棄這個想法，隻有讓戴茉莉自己去勸
    “讓他喝杯子裏的”
    “好，我負責讓他喝水，你負責把他引到屍體旁，勸他活下”
    “我？”
    “你是他最愛的人，如果你勸他，他都不願意聽的話，那你覺得我又有什麽辦法？”
    聽到張逸的話，戴茉莉沉默
    張逸可不管那麽多，走上前，扭開保溫
    “兄弟，站了半天了，喝口水”
    趙橘沒有回應，兩眼死死盯著河麵，對遞到麵前的水杯，根本沒有絲毫的反
    見趙橘沒有動靜，張逸繼續說
    “人死不能複生，趙橘，戴茉莉也不會願意你這個樣”
    趙橘依舊沒有回
    張逸見狀，決定下猛藥：“我可以讓你見到戴茉”
    本以為趙橘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一定會激動地看向自
    可讓他失望的是，趙橘兩眼始終盯著河麵，甚至就連眼睛都沒眨一
    現在除非讓戴茉莉活生生站在他麵前，不然說什麽他都一個字都聽不進
    張逸看了看手上的水杯，又看了看趙橘像是黏在一起的嘴
    “怎麽辦？他不肯喝？”
    戴茉莉急了，她能感受到趙橘身上的死意越來越
    張逸深吸口氣，左右一瞧，確定周圍沒什麽
    “那就讓他去見你”
    說罷對著趙橘的屁股一腳踹上
    趙橘本就渾渾噩噩，猛不丁地被這一腳踹上去，一頭栽進水裏
    當冰冷的河水湧上來的時候，趙橘立刻掙紮著從河水裏冒出
    這是人求生的本
    自殺的人會把這種本能壓製到最低，可張逸猝不及防的這一腳，反而把這種本能激發出
    就在趙橘掙紮著從水麵冒出頭喘氣的瞬間，張逸順手就把保溫瓶裏的水給潑他嘴裏
    “剩下的事情，你們自己去搞吧，搞不好也別煩”
    看著趙橘狼狽地喝下了保溫杯裏的水，張逸躲在一
    如果趙橘活了，自己就幫他一把，把他拉上
    如果趙橘沉了，自己馬上往家
    冰冷的河水衝刷著趙橘的身體，在身體本能地求生掙紮後，趙橘反而冷靜了下來，開始放鬆自己的身體，不再做掙
    直至身體逐漸開始向下沉，閃爍著陽光的水麵越來越遠、
    恍惚中，趙橘感覺到後背有人在推自己，一雙手放在他的胸口
    趙橘起初覺得，這是自己瀕死前的幻
    可當黑色的長發從身後飄動到眼前，直至那張熟悉的臉龐越來越近時，趙橘才瞪大眼
    “莉莉！”
    戴茉莉雙手捧起趙橘的臉龐，臉上傳遞出來的觸感，讓他肯定這絕對不會是幻
    趙橘伸手去抓，結果抓了個空，戴茉莉的身體迅速隨著水流往上
    “別走，別走！！”
    趙橘拚命地往上遊，不顧一切地抓向前
    眼看著戴茉莉的手越來越近，趙橘幾乎發自全力地抓上
    “啪！”
    當兩隻手緊握在一起的瞬間，趙橘已經筋疲力盡，再也遊不動
    “嘩啦！！”
    手臂上一股力量拉著他將他拽出河
    “呼啊！yue!咳咳咳……”
    “兄弟，你別想不開啊，這次要不是我……哎，你亂動啊？”
    “走開！”
    張逸被趙橘一把推坐在地上，他搖搖擺擺的站起來，焦急地看向四
    “茉莉，茉莉！”
    趙橘肯定自己剛才看到的絕對不會是幻覺，正當他準備往回再跳一次時，一旁被刨開的土坑一下吸引到了趙橘的注意
    土坑像是被人刨開了一部分，但這不是重
    土坑下麵露出半截米白色的衣服，哪怕已經很髒了，可趙橘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戴茉莉身上的衣
    趙橘瞪大眼睛，像是瘋狗一樣撲上去，雙手抓在土裏開始
    一旁坐在地上的張逸爬起來，看了看自己手指夾縫裏夾雜的泥沙，把手放在鼻子前嗅了
    “yue……”
    很快土坑被挖開，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回蕩在河道兩
    張逸已經捏著鼻子走遠了，拿出保溫杯，在河水裏重新灌上一杯
    戴茉莉順著河水一並鑽了進
    回頭一瞧，遠遠的就看到趙橘抱著戴茉莉的遺骸，輕輕擦拭掉遺骸上的沙子，似是在說這什麽，具體稍遠，張逸也聽不清
    “你確定不去給他說一聲告別麽？”張逸晃了晃手上的保溫
    “我”
    “怕？怕什麽？”
    “我怕忍不住把他帶”
    張逸握著保溫杯的不自覺地手抖了幾下，抬起頭，看著已經漸漸黑下去的天色，咽了口吐沫，拿起手
    “喂，110麽，送我回家，哦不是，我報警，對，我們在河邊發現了一具女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