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芬努巴爾時間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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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b格拉滿的芬努巴爾感受到了一股微妙且古怪的目光,隨後,他的視線自然被那股目光牽引。
    不同於其他王國,納迦瑞斯王國隻來了一位代表,『暗王』阿裏斯·安納爾,此刻的他沒有站在傳統派的人堆裏,沒有站在應該屬於他的位置,而是靠在牆上,雙手抱懷,右腳搭在左腳前,與其他一切格格不入。
    誰讓納迦瑞斯王國在奧蘇安的政治圈中有些尷尬呢,而他也沒有想要打破尷尬局麵的想法,他出現在這裏僅僅是他要出現在這裏,而不是其他的什麽。
    芬努巴爾的眉頭挑了挑,雖然他看不清那張被兜帽遮掩的麵容,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雙看向他的眼睛中,蘊含著複雜難以言喻的情感。
    這股目光並不如那些政治精英那般冷漠,而是一種混雜的情緒:懷疑、思考、掙紮,更多的卻是迷惘與困惑。那種迷茫感,讓他有一種錯覺,仿佛阿裏斯自己也在迷失中,正試圖在紛繁的漩渦中找到自己的立場?
    這讓他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這是他今天第二次感受到這種目光,如果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那就是三個,而不是……
    雖然他與阿裏斯並沒有真正深入的交流過,但他還是能夠通過一些蛛絲馬跡猜到一些情況。畢竟,他的小兒子曾向他講述過自己初到納迦羅斯時,見到阿裏斯時的種種遭遇,以及阿裏斯在納迦羅斯經曆的種種。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勾了勾左嘴角,那個微妙的動作包含了太多含義,或許是暗示,或許隻是某種自然的肌肉反應,但他心裏明白,這個動作背後暗藏著更多的東西,他也相信阿裏斯會明白。
    他並不認為阿裏斯會揭發自己,至少在當前的局勢下,阿裏斯並不打算這樣做。這不是什麽這對納迦瑞斯王國沒有任何好處,隻會讓納迦瑞斯王國變得更加被動,不是。他知道,阿裏斯並不在乎這些政治上的得失,否則早就跳入奧蘇安的權力圈,積極參與其中,而不是保持這般疏離的姿態。
    而且……最好的揭發時間是在艦隊出擊前!而不是現在,或一會。他不認為從大分裂時代走過來的阿裏斯會這麽沒腦子。
    而是?
    這一刻,他也說不上來,究竟阿裏斯背後隱藏的動機是什麽,是性格的使然,還是受到了某種更深層次的外部影響?
    或許是達克烏斯的影響?
    他從貝爾艾霍爾的話語中得到了很多信息,達克烏斯在與阿裏斯的互動中扮演了一個非常獨特的角色,那種冷靜而理性的態度,似乎在不經意間給阿裏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像他最初接觸達克烏斯時那樣,讓阿裏斯在麵對複雜的政治局勢時,更多地選擇了保持沉默與疏離?
    他的直覺告訴他,阿裏斯更可能會選擇保持距離,靜觀其變。
    如果今天的結果最終是他成為攝政王,那麽阿裏斯很可能會像他所預料的那樣,拍拍屁股走人,回到納迦瑞斯王國,繼續聽宣不聽調,沉浸在那片幾乎不受外界幹擾的土地上,獨自對抗外來的威脅,像往常一樣宣揚他自己對納迦瑞斯的忠誠和責任,而非深入參與奧蘇安的政治爭鬥。
    另外……阿裏斯揭發他又能怎麽樣?
    盡管芬努巴爾過於依賴自己的政治直覺,但他的直覺在這一刻是準確的。
    看了一眼芬努巴爾後,阿裏斯繼續靠在那裏,目光看向前方的地麵,眼神空洞且略帶疲憊,內心的波瀾遠遠超出了他表麵上所展現的冷靜。他本來是不想來的,但他得來,誰讓他是納迦瑞斯王國的統治者呢,他必須站在這裏,盡管他對此心生厭倦。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打個哈欠,回去躺下休息。畢竟,眼前的一切早已超出了他的掌控範圍。
    而且,如果沒有意外,這次會議會是最後一次?
    他對這種強烈的預感感到無力,甚至有些窒息。時代的浪潮像巨大的海嘯般朝他湧來,將他的個人意誌幾乎淹沒,他認為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刻板的人,但他感覺自己適應不了這個時代。
    他曾經在戰場上無所畏懼,但如今他麵對的是一種更為殘酷的力量,無形的曆史車輪滾滾向前,個人的抗爭似乎早已無力回天。
    那股來自時代的壓迫感,讓他無法喘息,無法逃脫。
    達克烏斯曾明確警告過他——不要再回到納迦羅斯。
    但他是誰?
    他是影王,他是能在陰影中自由行動的存在!
    不過,他沒有對達克烏斯發起挑釁就是了,因為他知道達克烏斯沒有在開玩笑。
    在莫拉斯死後,他不止一次地前往納迦羅斯,他扒過火車,感受過呼嘯的寒風帶來的涼意和自由感;他去過莫拉斯死後的戈隆德,走過每一條街巷,穿過每一座建築,仿佛在試圖逃離一個人的束縛,尋找屬於自己的一片寧靜。
    他去過新海格·葛雷夫和克拉卡隆德。
    有一段時間,他甚至久居克拉卡隆德,過上了與普通工人一樣的日子。在那裏,他學會了操作機床,成為一名優秀的車工——那種精確的操作、對工具的熟悉、對機器的掌控、有節奏的噪音,讓他覺得自己像是脫離了這個世界,變成了一個單純的人,就像他年輕時無拘無束的在曠野上奔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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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後,他會和其他工人一起去酒吧、浴池、劇院打發時間,偶爾還會參加同事的婚宴或是在一樓看著那些杜魯齊女人在擂台上搏擊、叫罵。他會在角落裏安靜地坐著,看著陌生的麵孔,聽著他們的喧鬧,觀察杜魯齊們的反應。
    直到他不得不回到公寓,回到屬於他的房間休息。
    在不需要上班的時候,他曾偷偷去過船廠,看著船工們作業,看著新船下水;去過火車站周圍的高點,看著列車進出;看著杜魯齊的軍隊訓練,變得更強、更可怕,同時也變得更有秩序;隱秘地看著孤兒院的孩子們在老師的引領下學習,玩耍——他觀察他們,他仿佛在試圖從他們的純真中找到些什麽,找回他曾經丟失的東西。
    他去過城外,去看杜魯齊使用他們的機器收割農作物。每一次,他都會停下來,盯著那些古怪的機械。它們充滿著冷酷的效率,讓他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陌生,心中充滿了疑問。
    杜魯齊的崛起,讓他感到一種強烈的割裂感。
    杜魯齊不再是那群瘋狂的狂熱者,變得令他陌生,他們已經開始回歸正常,回歸到一種理性與冷靜的狀態。這種轉變,讓他深感衝擊——這不僅僅是所謂科技的進步,更多的是一種思想的變革?一種意識形態的轉變。
    一種哲學層麵?
    在達克烏斯的引領下,杜魯齊的這種變化,讓他在不知不覺中產生了深深的矛盾與痛苦。
    過去的極端與瘋狂,似乎成為了曆史,而眼前的理性與秩序,又讓他產生了一種深深的滑稽感。
    他感到自己被時代拋棄了,正如那股滔天的浪潮一樣,任何個人的掙紮都是徒勞。他無法適應這個變化的世界,他與過去的聯係也在漸漸消失。
    而如今,他站在這裏,麵對著熟悉的政治舞台,心中隻剩下迷惘與困惑,這種割裂感就像沉重的鐵鏈,深深地束縛住了他,迫使他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
    他一直自認為能遊刃有餘,但現在,他卻變得無從下手。曾經的那些目標、信念,以及曾經堅信能夠改變一切的決心,似乎在這場波濤洶湧的曆史大潮麵前,變得微不足道。
    他當然知道芬努巴爾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決策,派出艦隊的背後,隱藏著更深層的政治邏輯。他並不盲目,結合芬努巴爾返回奧蘇安後所宣揚的種種經曆,以及他自己在納迦羅斯的見聞,他很快就推測出,達克烏斯與芬努巴爾在埃爾辛·阿爾文時曾有過交情,就像他在納迦羅斯時那樣。
    否則,怎麽能解釋,達克烏斯帶著阿斯萊與艾尼爾一同返回納迦羅斯?
    他知道,達克烏斯是個極其擅長通過個人魅力影響他人的人,這種魅力,幾乎讓芬努巴爾的行為都變得異於常態——這也讓他更加確信,達克烏斯正是通過這種方式,悄無聲息地改變了芬努巴爾的行動方向。
    他不認為眼前這個可笑的……聯盟?能怎麽樣,不過是場虛張聲勢的鬧劇。他並不認為這些散漫的王國聯手,能夠對新杜魯齊構成實質性的威脅。反而,杜魯齊才是那個能真正改變局勢的力量,至於這些所謂的聯盟,或許最終會被杜魯齊收拾得一幹二淨,掃進曆史的垃圾堆。
    這種看法讓他內心更感到一種割裂感,他曾經堅信的秩序,已經開始顯現出明顯的裂縫。
    芬努巴爾沒有理會陷入內心世界,胡思亂想的阿裏斯,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艾裏昂王國的陣營。
    居中的是艾裏昂王國話事人——阿蘭迪爾·斯威夫特溫。
    阿蘭迪爾沒有拄拐,更沒沒有被人攙扶,而是奇怪的姿勢站立著,表達自己的堅強。
    他看向芬努巴爾的眼神十分平靜,甚至可以說,既不友好,也不充滿敵意,那種眼神更像是一種冷漠的審視,仿佛剛才的言辭,已經抵消了以前的所有人情,交易完成了。
    站在阿蘭迪爾左側的,是艾達因家族的代表——艾爾丹。
    艾爾丹沒有看向芬努巴爾,而是靜靜的杵在那,仿佛他的身影依舊存在,但靈魂卻早已遠去。不知飄向了何方。
    他的麵容蒼白,頭發也失去了曾經的光澤,像被時光無情地抽離了生命力。他的臉頰消瘦,深邃的眼窩讓整張臉顯得尤為鋒利,那雙空洞的眼睛帶著一股冷冽的寒氣,刺入人心,令人不寒而栗。
    芬努巴爾隻是掃了艾爾丹一眼,心中明了。雖然他從未與艾爾丹有過深入的交流,但他知道這位年輕貴族為何會變得如此,這一切,都與他在納迦羅斯見過的凱利爾有關,也與這對兄弟之間那段痛苦的故事密切相關。
    但也僅限於此了,他才不會說呢,更不會去評價。
    他的目光繼續往下移,落在了艾爾丹腰間的家族劍上,那柄劍即使待在劍鞘裏,也擋不住刃鋒閃爍著靛藍的光芒,劍柄則是纏著銀絲的黑檀木。劍首鑲嵌著一塊拋光的縞瑪瑙,散發出一種古老而威嚴的氣息。
    這柄劍是來自大入侵時代的神器,象征著艾達因家族的榮耀,也是艾爾丹能夠進入這間會議室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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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芬努巴爾看向了『赤焰公主』、『掠奪者公主』艾琳·紅鬃。
    艾琳出身於紅鬃家族,家族的紋章是一匹烈焰中的獨角獸,象征著速度與毀滅的完美結合,這個家族成員的特點是有一頭火紅的頭發。
    她身上的氣質果敢且豪邁,戰鬥氣息似乎也從未消散過。然而,盡管她是位強大的女戰士,但她的談吐中卻常常摻雜著粗獷的俚語,可謂是其他王國對艾裏昂王國刻板印象的典範。
    她的政治立場向來激烈,不止一次的公開反對與埃爾辛·阿爾文的表親建立任何形式的聯係,她曾直言不諱地稱阿斯萊為『樹洞裏的自閉狂』。
    卡瓦洛克的林地領主因卓:家族傳承來自艾裏昂王國的我,怎麽就變成自閉狂了?
    而對於艾琳而言,這種直率的表達,恰恰是她立場堅決的體現。她有自己的信念,她不容忍任何妥協,甚至在對待親戚關係上,也保持著一種極端的立場。她是那種不屑於遮掩自己思想的人,強硬且充滿野性,代表著某種無法馴服的力量。
    加拉德瑞安·織風者,艾裏昂王國的銀盔騎士統帥,一位充滿剛毅與暴烈氣質的領袖。他那棱角分明的麵容總是帶著一種威嚴,讓人不敢輕易直視。
    盡管外表冷峻,內心卻充滿了暴躁的火焰,隨時準備爆發出來。以『暴戾的挑釁者』著稱的他,對任何形式的妥協都嗤之以鼻,每當有人試圖打斷他的發言,他總會毫不猶豫地回擊。當然,更多的時候,是他出言打斷其他人。
    他認為,撤退是懦夫的行為,精靈戰士寧死不屈,寧可死於沙場,死在馬背上,也絕不選擇苟活。
    盡管他性格極端,甚至令人不悅,但他麾下的銀盔騎士卻是奧蘇安的絕對精英部隊。
    ? ?上點人,明晚回去了,後天就正常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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