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辦公室，歎口氣，帶上口罩，轉身出
    大樓外，雨下的正
    一樓的門廳擠滿了下班的白領，個個身光靚
    隨便掃了一眼，沒有發現熟悉的身影，陳曉便站在人群中想事
    這麽大的雨衝出去，身上隻能幹洗的衣服和鞋子就毀了……
    “聽說樓上的北岸教育關門”旁邊傳來說話
    陳曉瞄了一眼，一個胖胖的女孩對著身邊的高個美女說
    “我們那層樓基本都空了，辦公樓招租信息都掛出去”
    “是嗎，那挺可惜”
    “誰說不”胖女孩喝著奶茶，嘟囔
    “我記得他們生意挺好”
    胖女孩嘴角上揚，“這不是趕上雙減嘛，新東方股價都跌了90，更別說幾十人的小公司了，撐到現在，已經不錯”
    高個美女歎氣：“帥哥老板倒黴”
    “帥也沒用……昨天我在電梯裏遇見他，整個人都變了，完全沒有之前那種意氣風”
    “可憐，咱們失業了還能找工作，老板要是失業了，估計吃飯都困”
    “嘻嘻……”
    陳曉心底泛起一絲波瀾，沒想到自己在這棟樓裏還有點人
    可惜，落地鳳凰不如
    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剛貼的招租廣告有人能揭
    不然的話，下個月生活都困
    強撐一個月，轉型沒找到，資金已經消耗殆盡，隻能關
    “陳總？”
    陳曉扭頭看，之前的員工王剛站在電梯門
    便走了過去，“小”
    “陳總，我看著背影像”王剛笑
    陳曉：“別叫我陳總了……工作找好了嗎？”
    王剛是他的第一個員工，高中畢業入伍兩年，退役後出來打
    王剛搖搖頭，神情黯然，“工作……朋友介紹房產銷售……我先去試”
    陳曉不知道說什麽，點點頭，“試試也好……”
    離開了北岸，王剛又要重新開
    可惜沒學曆，天然受限
    王剛：“嗯，放心吧，我有的是力氣和時間，餓不”
    陳曉點頭：“那好，住的地方找好沒？”
    “”
    陳曉：“房子租出去之前，你還是住辦公室”
    王剛“嗯”了一
    陳曉見他的樣子，心下有點不忍：“是我對不住你”
    三年多，王剛對他忠誠無
    可惜，自己也是泥菩薩過
    沒法給對方更好的出
    王剛：“沒有，陳總，不能怪你……國家政策，誰也沒辦”
    陳曉搖搖頭，“不說這個”
    剛才還有點生氣，那些跟在他屁股後麵叫老板的員工們，走的時候一點留戀都沒
    別說吃個散夥飯
    連“再見”都沒說一
    薄情寡義！
    現在想想，也沒什
    一個關門的公司，有什麽值得留戀
    自己是讓他們失業的元凶，不被罵，已經算是積德
    還想讓人念著自己的好……
    開玩笑！
    陳曉抬頭看了看外麵，開口道：“小王……走不走？”
    王剛搖頭：“外麵雨太大了，小一點再走，小武他們也在外麵等”
    陳曉透過玻璃，看到幾個熟悉的身
    正是之前的下
    對方顯然也看到了
    不過，眼神沒有任何停留，一掃而
    仿佛是陌生
    陳曉想起之前自己車子沒抵掉時，偶爾送下屬回
    那個時候，公司氛圍多
    現在……
    “那好，我先走”
    “好的，陳”
    陳曉轉身離開，“我手機號不會變，你有什麽事打我電”
    “知道”
    ……
    陳曉冒雨出門，他不想和幾個下屬爭奪出租車，朝著最近的地鐵站走了過
    雖然有傘，還是淋濕了半
    濕噠噠粘在身上，很不舒
    正是下班高峰，擠上地鐵已經沒有位置，陳曉也不在意，靠著杆子站
    公司經營不下去，隻能關
    甚至為了以後著想，還得去注銷，不知道注銷費用多少？
    現在是一塊錢掰成兩瓣
    能省則
    被左右人群擠得不舒服，陳曉活動了一下身
    這才多久沒擠地鐵，已經不習慣
    人啊…
    正在這時，聽到一個聲
    “咦，陳總？”
    陳曉循聲望去，心下一
    胡
    之前被開除的公司下屬，
    這個時候遇見他，算是冤家路
    還沒等他說話，胡飛就擠過來，似笑非笑道，“陳總，今天怎麽沒開車呢，體驗生活？”
    陳曉沒搭理
    胡飛自顧自說道，“哎，看你，怎麽淋一身啊，濕透了……即使想體驗生活，也不能不顧身”
    陳曉懶得和他糾纏，“胡飛，有什麽事？”
    “沒事，沒”胡飛眼神中有抑製不住的笑意，嘴裏說道：
    “這不是看見老朋友了嗎？過來打個招呼，陳總，公司最近怎麽樣啊？資金上有沒有壓力？我們那邊很多培訓機構都倒閉了，那叫一個慘啊，還有一個老板拖欠員工工資，被打了一頓……”
    陳曉打斷他：“我這邊還”
    “還好？”胡飛故作驚訝，嘴裏說道：
    “你可別打腫臉充胖子，就現在這形勢，該止損就止損，別死鴨子嘴硬……”
    陳曉：“好了，胡飛，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還是管好自己”
    胡飛：“我…我過得挺好，你看我現在……”
    陳曉不想聽他囉嗦，打斷道：“你現在還在擠地鐵呢，能過多好，早給你說過，你性格有缺陷……”
    胡飛聞言，也不生氣，嘴裏說道：“老陳，公司都倒閉了，還裝b”
    “誰告訴你公司倒閉了？”
    胡飛：“嗬嗬，誰說的你別管，還是想想以後”
    “這個用不著你操”
    胡飛笑了一下：“你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自視甚高，你說說，都揭不開鍋了，還在那硬挺呢，聽我一句勸，趕緊找份工作，別下次見你的時候，在淮河路乞討”
    說完，不待陳曉回答，隨著地鐵們開，擠了出
    陳曉臉色陰了下
    果然是樹倒猢猻
    胡飛這種小癟三，放在以前，連跟他說話都是小心翼翼
    現在竟然敢出言挑釁
    以後的路，比他想的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