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了點點，於問好心想，今天還要不要給薑一禾打電話，催她出門，按昨天早上的情景，似乎已經不需要了，但不知道她能不能堅
    於問好決定，還是給她打個電
    電話一通，薑一禾就在電話那頭大聲叫道：“哈哈，於大哥，我正想給你打電”
    “怎麽了？”於問好
    “直播啊，你不是說了，每天要和我直播的嗎？”薑一禾
    “怎麽，又出不了門了？”於問好再
    “不是不是，有淺淺，我已經可以出門了，我就是想和你直播，聽你命令”薑一禾
    於問好說好，那我們馬上開
    連上線後，於問好還是讓薑一禾先把鏡頭對準自己，他說很好，很漂再看她今天穿什麽衣服，誇了她一聲完於問好接著讓薑一禾走到門邊，薑一禾沒動，嘻嘻地笑著：
    “於大哥，你都沒有命令我背上”
    於問好也笑了，他說對對，“你下次每次出門前，就記得‘伸手要錢”
    “伸手要錢？什麽意思？問誰要？”薑一禾愣了一下，
    於問好說：“身份證、手機、鑰匙和錢包，出門四件事，合起來就是‘伸手要錢”
    薑一禾大笑，嗯嗯地點著頭，說我記住了，不過，錢包有沒有沒有關係，化妝包不能忘
    “剛誇過你天生麗質，不化妝也可以，要什麽化妝包？”於問好
    “好好，那就是背我包背上了，然後呢，於大哥？”
    然後於問好就命令薑一禾走到門邊，開門，走出去，乘電梯下樓……
    於問好說著的時候，薑一禾一直笑嘻嘻的，於問好也覺得，其實有沒有這個直播，對薑一禾來說，問題都不大，自己的力量，已經比不上淺淺他一步步發出命令，薑一禾一步步執行，兩個人好像在過家
    到了下麵大廳，直播可以結束了，薑一禾衝著鏡頭朝於問好揮了揮手，和他說：
    “拜拜，明天”
    “明天不見了，明天是周六，你們公司不休息？休息天你出不出門都沒有關”於問好
    薑一禾哦哦哦哦，嬉笑著：“我把這個給忘”
    掛斷電話，於問好也開到他們公司門口了，他把車停進車庫，走去車間，還是習慣性地在車間巡視了一番，看看各個班組的準備工作有沒有問題，然後才走去自己的辦公
    辦公桌上，放著一個保溫瓶，裏麵是於問好的徒弟前麵去食堂吃早餐的時候，給他帶回來的早餐，一份雪菜肉絲麵，還加了兩個荷包麵在桌上放了好一會，已經有些坨了，於問好趕緊坐下來吃
    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口，於問好抬頭看看，是老姚，於問好趕緊站起來，問老姚早飯有沒有
    “你吃，你吃，我家裏吃過出來的，老婆每天早上，都搞得很隆”老姚
    於問好點點頭，明白了，老姚的兒子在寄宿學校，他老婆在家，等於是專心照顧他一個
    他們的早餐當然會很隆重，說不定還很西化，什麽奶油培根意麵、藜麥雞胸沙拉等等，搞得很精致很好看，很有儀式不像自己這樣，唏哩呼嚕，一碗麵條或麵疙瘩，就吃得很上
    隻是，現在的老姚，他老婆搞得越隆重，他就會感覺越壓抑，就想快快逃離那個現場
    “小於，你吃你的早餐，不用管我，就當我是空”老姚和於問好
    於問好說
    老姚今天多了一個包，他從包裏拿出一台筆記本電腦，打開放在茶幾上，接著拿出一個杯子，裏麵連茶葉都已經放好，他自己拿著杯子去飲水機那裏倒了水，回去坐下，盯著筆記本電腦看
    看樣子他今天要在這裏紮根
    於問好吃完麵條，去外麵走廊裏的水池，把保溫瓶洗了，走回來，把保溫瓶放進櫃子，這才走過去，在沙發上坐
    老姚抬頭看著他，於問好問：“今天不用去麵試了？”
    “不去了，一次次去，隻會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再多搞幾次，真的就顏麵掃地，撿都撿不起來”老姚說著歎了口氣，“不去自討那個沒趣”
    於問好點點
    “對了，小於，你說，我要是和你一樣去開網約車，真的不行？”老姚
    “也不是不”於問好說，“開網約車門檻這麽低，你要是真的想開，肯定沒有問題，隻是，在去開網約車之前，你必須做好心理準備，包括你家人，你老婆和兒子，都要做好準”
    “什麽準備？”
    “降低生活水平的準”於問好說，“你現在的房子肯定是不能住了，必須賣掉，開網約車，別說每個月還三萬多的房貸，就是連付你那大房子的物業費，都會有壓力，你兒子的寄宿學校，肯定也不能讀開網約車，正常的收入，一個月大概也就八九”
    “這麽低？”老姚
    “對，運氣好的話，可能收入會過萬，但你不要指望每個月都能這這一行雖然有些竅門，多動動腦子，加上能吃苦，你的收入可能會比別人高一些，但差別沒那麽大，一兩千的差距到頂想收入遠遠高於其他人，那是不可能的，畢竟每天的時間和公裏數擺在那
    “價格又不是你定的，是平台訂的，單子也是平台發，大家憑手速搶的，不可能你次次都比別人快，就是快，同樣的時間，你一天也就比別人多開兩三單，那會有多少錢？實際的情況就是這樣，我也不用誆”
    於問好和老姚說，老姚不斷地點著頭，於問好說完，老姚又歎了口氣，他和於問好苦笑：
    “看樣子，開網約車這個念頭可以打消”
    於問好逗他：“怎麽，還是下不了決心，把真實的情況和老婆孩子說，讓他們和你一起共渡難關？”
    “是不甘”老姚說，“總還想再掙紮一昨天從你這裏走了之後，我也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好好地想了想，我覺得，我也不要妄自菲薄，把自己看得一無是
    “剛進阿裏的時候，我是做業務的，那個時候的阿裏，是不管你是博士也好，海歸也好，都要先放業務崗去鍛為了拉一單誠信通的業務，兩千多塊錢，我還不是一次次跑人家單位，覥著臉，見誰都奉承，都爛纏，拚死也要把業務拿下
    “那個時候的阿裏，不像現在，鑲金邊的，我們一次次跑人家單位，人家都笑我們，說我們和保險公司的業務員差不多，是他們見過的最勤快的業務員，其實就是說我們討人嫌
    “我做了兩年多的業務員，硬是做到全公司業績第一，想想，這也不是誰都能做到隻是這些年養尊處優，真有些放飛自我，確實沒有年輕的時候那麽拚了，才會被現在我想，我也到了破釜沉舟的時候，退無可退，必須回到當年的那個狀態，再博一”
    於問好看著老姚說：“老姚，我支持你，也相信你一定可以重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