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說到傷心處
    “扁扁，有人罵”尖尖在後排
    扁扁頭也沒回，看樣子她們在直播間被人罵，也是罵習慣了，她問：
    “罵我什麽？”
    “說你不帶腦子在賣”
    扁扁不服氣了，問：“我怎麽賣慘了，還不帶腦子？”
    “他說，你要是讀個好大學，也不至於找不到工作，沒能讀好大學，還不是因為伱自己努力不”
    扁扁“啪”地拍了一下手，衝著鏡頭說：
    “我不知道說這話的，你是在哪裏參加的高考，我和你說，我在我們鄉裏，高考成績第一，夠不夠努力？你在當地，能不能考到第一？我考了第一，最後還是去讀了那種連名字都沒人知道的垃圾大”
    於問好好奇了，問：“為什麽？誌願沒填好？”
    “不是，是成績很垃圾，全鄉第一，也就到三本分數線的後段”扁扁
    尖尖和於問好一起笑了起
    扁扁說：“開心吧，你們笑得很開心對吧？我說起來都是淚，在我們學校，不是我吹牛，解題連我們老師都解不過我，英語我比我們英語老師說的還標為什麽？稍微好一點的老師，都被調到縣裏去了，去縣中學
    “縣中學的好老師，都被調去市裏了，或者是被民辦學校請去了，一層層淘汰，最後剩下在我們學校的，都是沒人要的垃圾，你們說，這麽一堆垃圾老師，能教出什麽好學生？能取得什麽好成績？
    “像於師傅你們這種城裏人，成績不好，肯定就會去上各種補習班，對吧？城裏有各種補習班，就是縣裏的學生，也一樣可以去上各種補習我們那裏呢，沒有的，鄉裏有個鬼的補習說什麽教育公平，教育從來沒有公平過，好的資源都向城裏集中
    “教育不公平，考試倒是很公平，不管是城裏還是鄉下，考的是一張試卷，錄取的分數線也很公平，都是一樣的，我就是削尖腦袋，也沒有辦法和城裏的學生比，怎麽比？
    “來來，剛剛說我的那位，你來說說，你有的我都沒有，我們看起來是一起起跑的，但你起跑的時候，就已經領先我八十米了，你走著也會比我先到終點，我和你怎麽比？是我不努力嗎？
    “後來還說什麽要開展素質教育，我們嚇都嚇死了，我到大學裏，才第一次見到鋼琴，才用手摸到了鋼琴，你還要我和從小學鋼琴的城裏小孩，去比素質教育？
    “985和211的，你們自己說說，你們有幾個敢說自己沒有補習過的？上的不是好中學？會像我這樣，老師的水平和我差不多，甚至不如我嗎？”
    於問好點點頭，覺得扁扁說的這話有道理，現在好像不僅是學校，連醫院也是這像永城一院有幾個好醫生，幾年不見，再看到他們，他們已經都調到杭城或者上海的醫院
    永城那種還算富裕的縣城都這樣，到了下麵鄉鎮就更加，鄉鎮現在哪裏還有什麽人
    於問好問扁扁：“那你接下去準備怎麽辦？”
    “不知道，過一天算一天，每天都在做夢，夢想自己有沒有可能哪一天突然爆紅，接著就什麽都有了，要是夢碎，不敢”扁扁搖了搖
    尖尖叫著：“扁扁，很多人祝你能夢想成”
    “謝謝，謝謝！”扁扁說，“不過我現在，真的是連夢想成功的夢想都不敢太難了，在城裏生活越來越難，回又回不去，我根本不敢想以”
    “要是城裏不適合，為什麽不能回去？”於問好
    “回去？哈，回去我能幹什麽，重新學種地？”
    扁扁看了眼於問好，冷笑著：
    “我要是回去，最失望的就是我爸他們供我讀完大學容易嗎？他們讓我讀書，不就是希望我能走出來，出人頭地，不要和他們一樣，我就是他們的希於師傅你知不知道，我每次和他們打電話，都隻敢說自己很好很好，亂吹
    “要是我在外麵讀了這麽多年書，最後回去還是種地，那我要讀書幹嘛？我爸媽他們，為什麽要那麽辛苦地供我？你說，於師傅，我還回得去嗎？”
    扁扁看著於問好，突然失聲痛哭起來，哭得很傷心，眼淚止也止不住，於問好趕緊抽了紙巾給她，和她說：
    “沒那麽可怕，會好的，肯定會好”
    扁扁不停地搖著頭，她說：“我騙自己，都已經騙到不想騙我前年就和自己說，會好的，肯定會的，結果去年沒有好起我去年接著騙自己，會好的，肯定會好的，結果到現在，還是這個樣，我騙自己都騙不下去”
    扁扁嗚嗚地哭著，於問好看了看她，也不知道說什麽
    尖尖也哭了，她帶著哭腔說：“扁扁，很多人在安慰你，給你打賞，還給你送禮物”
    扁扁雖然哭著，還是不停地說：“謝謝，謝謝家人”
    “喂喂，不要兩個字在一起，‘不’躺在‘要’的上麵，是叫什麽字？”尖尖
    “bia”於問好說，“就是不要的意”
    “哈哈，這個字好玩，我要記下來，biao是不是，於師傅？”尖尖破涕為笑，問於問
    於問好說
    “這個字，就像一對狗男”尖尖
    於問好奇怪了，問：“怎麽就像一對狗男女了？”
    “你看啊，假惺惺地說不要，不要，我不要，最後還不是躺在了一”尖尖
    於問好大笑，他第一次聽到，還有人這樣解釋“嫑”這個字，扁扁還在難過著，她也忍不住笑了起
    於問好想想不對，問尖尖：“你怎麽想到這個字的？”
    “這裏啊，有一個人在不停地打‘嫑好，到我住的地方來”尖尖
    於問好吃了一驚，問：“還寫什麽了？”
    “三三，‘嫑好，到我住的地方來，三三”尖尖說，“這人在叫誰啊？到哪裏去？”
    於問好笑了笑：“你打，來”
    於問好開到前麵左轉，再左轉上了中河高架，一直開，開到慶春路出口下來，接著轉去了直大方
    在萬安城市花園西苑的南門，於問好看到三三正站在羅森便利店的門口，抽著雪看到於問好的車，他兩根手指夾著雪茄，朝於問好擺了擺手，於問好把車開到他跟前停
    於問好按下車窗，看著三三問：“幹嘛？”
    三三彎下腰，朝車裏看看，然後用手指指著說：“你是扁扁，你是尖尖，對嗎？”
    扁扁和尖尖不明就裏，不過見對方是於問好的朋友，她們兩個都點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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