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趕回到杭城的時候，五點多鍾，天已經亮了，兩個人經過一家麵店，王哥說我們去吃早餐。
    於問好靠邊停車，兩個人走進店裏，老板剛剛把爐子點著，在熬豬油，看到他們兩個進來，就準備把那口大鍋放在邊上的冷灶頭，給他們先燒麵條。
    王哥看到了說：“不急，不急，你熬豬油吧，等會給我們的麵條，也加點新出來的油渣。”
    老板笑了：“一看老板你就是個會吃的吃貨。”
    王哥和於問好大笑。
    兩個人一個點了豬肝麵，一個點了大腸麵，都加蛋加油渣。
    點完了餐，他們也不在店鋪裏麵坐著，而是去店門口的桌子坐。五點鍾，連太陽都還沒有出來，門口的街道人跡寥寥，偶爾有幾輛車開過，也是不慌不忙，好像還沒從睡夢中徹底醒來。風來風往，風裏帶著的，還是有樹葉味的清涼，甚是愜意。
    “這次沒有被嚇到吧，小於？”王哥問。
    於問好笑笑，老老實實說：“剛開始，就是快上高速的時候，轉過去，看到有警車停在那裏，確實被嚇到了。但到了派出所之後，反而覺得沒什麽，想想我們也沒做什麽壞事，就不怕了。”
    王哥點了點頭，不緊不慢地說：
    “做全陽光的，確實沒有什麽可怕的，到哪裏都說得響。做非陽的才可怕，有一次三千萬進去，錢都已經轉出來了，事先說好不查詢的，結果錢存進去，銀主跑到隔壁at機，馬上去查詢了，一看錢沒有了，馬上打電話報警，110趕過來，那一次，真的是老命嚇掉。
    “我人還在銀行裏，看到有警車過來，在門口停下，就知道不好了，再看那個銀主，看到從車上下來的警察，馬上跑了過去，我心裏就在叫，完了，完了，今天他媽的要完蛋了。”
    “那怎麽辦？”於問好問。
    王哥說：“幸好轉出去的那張卡，還在櫃員手上，她一看到110過來，就知道不好，馬上把錢又轉了回去，再查，錢已經在卡上了。中間人發飆，把銀主臭罵一頓，他隻能承認是自己搞錯了，要麽是那台at機有問題，把已經收了的貼息都退回來，這才算是僥幸過關。”
    於問好搖了搖頭，心想，這樣的日子，自己真不要過，也吃不消過。
    王哥接著說：“也是從那次之後，非陽我就不怎麽碰了，就是要做，也是像上次在天台那樣，事前點個卯，拿點小錢，馬上就撤了，不敢踏進去。年紀越大，膽子越小，這是真的。也是在這行，越做越膽小，再也不會像剛開始做的時候那樣，不顧三七二十一。”
    於問好笑著說：“是錢賺到了，不敢冒險了吧？”
    王哥也笑了起來，他說：“也對，也對，光腳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穿上了鞋之後，每天都要擔心，自己的鞋有沒有弄髒。”
    他們的麵條上來了，老板很客氣，給他們加了很多油渣，碗上麵一層，都快鋪滿了。
    王哥拿筷子夾一塊放嘴裏，馬上叫道：“好吃，好吃，老板，你這是肥肉的油渣，不是板油的。”
    老板朝他豎了個大拇指。
    兩個人唏哩呼嚕吃起麵條，王哥邊吃邊問於問好好不好吃，於問好不停地點頭。
    吃到一半，王哥想起來了，他拿起自己的手機，點了幾下，於問好的手機“叮”地一聲，王哥說：
    “收，收，小於，把錢收了。”
    於問好問：“什麽錢？”
    “兩萬啊。”
    於問好奇怪了：“不是事情沒有做成嗎？”
    王哥說：“錢收到了啊，又沒有退給他們，做這一行，哪裏有每次都做成的，隻要保證每次能收到錢就可以。錢收到了，我還能獨吞啊，說好的一人兩萬。昨天路上沒有轉給你，是擔心現在半夜轉錢，卡容易被凍結，這個時間，應該沒關係了，收下吧。”
    王哥這麽說，於問好就拿起手機，把錢收了。
    兩個人吃完早餐，於問好把王哥送到小區門口，然後自己回去。
    於問好回到家裏，家裏一片安靜，今天是周六，這種安靜一直要維持到上午九點多鍾才會被打破。
    於問好進衛生間洗了澡，走進臥室，曹芳側臥在床上，睡得正香。
    於問好上了床，曹芳醒來了，睜開眼睛看了看於問好，也看到窗外天都已經亮了，問：
    “幾點了，現在才到？”
    “六點。”於問好說，“回到杭城，在路上和王哥一起吃了早飯。喂喂，快把那驗孕棒給我看。”
    “神經，讓我再睡一會。”曹芳罵了一句。
    於問好說：“今天周六，等會還可以睡，等到九點多，我起來，你不用起來了。”
    “你不睡了？”
    “我在路上睡過了，不困，和王哥換起來開的。”於問好說。
    曹芳盡管很困，還是勉力地欠起身，拉開她那邊的床頭櫃，拿出了一隻驗孕棒，塞給於問好。
    於問好看到上麵兩條線，雖然那條檢測線淡很多，但也是一條紅線啊，他們等這條紅線，等了多長時間了。
    於問好拿著驗孕棒，忍不住笑了起來，心裏好像沒有底，問曹芳：“是不是真的？”
    曹芳嗔道：“我都驗了三次了，還會有錯，你是不是要我再驗一次。”
    於問好眼睛一亮，叫道：“對對，現在再去驗一次。”
    “神經，大清早的。”曹芳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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