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晚了一步......
    程寂歎了口氣，順著走廊護牆遠遠地望著那具屍體，心情十分複雜，他已經盡力去勸了，對方還是一條路走到黑，落得了死亡的結局。
    校內十分安靜，在這一刻，幾乎所有的學生都從班級裏消失了，從走廊往亮著燈光的教室看去，裏麵一個人也沒有，宛如人間蒸發。
    看來異象還沒有就此停止，那名教師的死亡隻是開端。
    “咦，學生們呢？”
    那幫前去袁易川辦公室察看屍體的老師似乎逃過了一劫，至少在程寂的眼裏沒有被抹消掉存在。
    而他們，在此刻也陷入了和程寂一樣的詭異視角，再也看不見校園裏的其他人。
    “怎麽會這樣，我們也沒聽見下課鈴啊。”
    “這才幾點鍾，七點都不到，離晚自習結束都還有兩個半小時。如果真是下課，也不會全班，甚至全年級一起消失啊？！”
    “我們一定是撞邪了，會不會是剛才那個人頭搞的鬼？”
    幾名教師你一言我一語，話中已經竭力克製著恐懼，他們圍在一起，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該去哪裏......
    至於程寂，依舊在不遠處躲著，偷偷探頭觀察幾人的情況。
    不過，幾個人剛才說的話倒是給了他啟發。
    這種大規模的人員消失如果不是筆仙的手筆，那最有可能的一種說法，那就是眼前人員失蹤的景象是虛假的，真正消失的，其實是程寂和這幫老師。
    他們在不知不覺中中了那顆幹癟頭顱的陷阱，至於出現了類似幻覺或是被帶到了另一個世界的情況。
    他之所以不去會合，還是顧慮到了後續行動的方向，他當前要以找出怪談幕後的推手或是根源為主線，同時，還要找到宋應航的去向，而不是跟著大部隊後謀取那一些安全感，這幫教師顯然也不會受他指揮，按照他的探索流程去走。
    一旦兩方的目的形成了分歧，那不僅沒有任何幫助，互相反倒成了拖累。
    再者說，程寂加入其中也幫不上他們的忙，有他和沒他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差別。
    不多時，教師們也沒有多耽擱，他們開始組團行動起來，似乎想趁此機會嚐試著逃離這個詭異的校園，見狀，程寂轉而回到了剛才袁易川的辦公室，不知怎麽的，他有種預感，好像在這個地方，比在外邊亂逛亂躲避來得安全。
    如果非要準確地去描述這種想法，或許，這種概念更貼近於所謂的地盤之爭，如果那顆幹癟的頭顱同樣擁有未知的靈異力量，那在附在熊妮姍身上的筆仙靠近時，就會主動遠離，如同相同磁極的磁石相互排斥。
    這勢必極大地降低程寂所遭遇的危險程度。
    坐在袁易川的位置上，程寂關上了辦公室的門，房間內就顯得有些昏暗。他的座椅背後就是那顆頭顱，雖然幹燥得隻剩下了一張皮，但是，每當程寂背對著它的時候，總有若有若無的目光浮現，盯著程寂的後頸。
    原來，這就是袁易川辦公時的感覺，這種微妙的氣氛難道就能讓他感到滿足嗎？
    程寂從窗口向外望去，隔著那妖豔的花，望向了對麵的教學樓，在吵鬧的發電機的轟鳴聲中，那裏似乎站著無數鬼影，在回望向程寂的方向。
    程寂並沒有搭理它們，而是自顧自地翻開了那夾有照片的冊子，裏頭是袁易川日常開會的記錄，會上，他似乎在給自己私自舉辦校園怪談比賽一事作出檢討，自稱不少怪談都是杜撰，但給學校的聲譽以及內部學生對母校的看法產生了一定的衝擊。
    正因為關於怪談的風言風語，拉低了不少感性的學生對校園的印象，甚至真的揭發出了校園掩埋已久的不堪往事。
    換句話說，不論是真實還是虛假，這種活動對學校都是百害無一利的。
    不過，在他看來，這種偏向文化塑造類的活動確實能調動起學生們的參與度以及積極性，與往期校內舉辦的讀書角等活動，熱度完全差了一個大檔次，怪談的主題盛況空前，對學生意識上的深遠影響，正是以往那些正向死板的活動所期待得到的結果。
    這間接算作一場實驗，對學校辦出真正調動起學生內心的精彩活動，有著一定的參考價值。
    為此，袁易川在認罰並停課半月的同時，他自主提出要去江城的兄弟學校參與相關活動的培訓，積累相關經驗。
    至於真的去沒去，答案也很清楚，他最終來到了江城的墓園參與了神秘的聚會，並停留了較長的一段時日。
    而伴隨著會議記錄的，是一張請假條，名義上是一場病假，但實際上，是袁易川私下帶走了宋應航，假條上還簽署了宋應航以及袁易川兩人的名字。
    這種假條分為兩份，一份交到班主任的手上，至於這一份，則是在袁易川的手中，日後銷假的時候用作憑證。
    “等等！日期是不是有些不對。”程寂轉念一想，看向了假期的時段，按道理說，宋應航還沒到回來的時間，怎麽可能出現在學校裏呢？
    換句話說，現在程寂所在的時間節點，宋應航和袁易川都還在江城，那就不會有什麽組織筆仙等等的事件。
    人都不在浙城，何來後續的結果呢？
    從一開始，出現在校園裏的宋應航可能就是一隻鬼魂！
    可是，宋應航明明沒有死啊......
    當時進入願境的時候，宋應航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活人，而且還是扮演者的身份，如果他當時就死了，難不成讓一個死人的靈魂參與演繹任務？
    這顯然不合常理。
    兩個同時存在的宋應航一定有其中一方是假冒的！
    有什麽東西正套著宋應航的皮！
    那麽，多出來的那一個，會是誰呢？是人還是鬼？
    程寂合上書本，這震撼的發現讓他有些坐立不安。
    “我怎麽沒有早想到！”
    程寂在原地踱步了幾圈，他在思考，如果目前在學校的宋應航不是他本人，是假冒的厲鬼，那他所對應的怪談究竟是否處於空缺狀態呢？
    按照規律，每個人都分配到了對應的怪談，如果當時的宋應航是厲鬼狀態，那身為厲鬼的他按道理大概率不會被厲鬼纏上，雙方隻會相互衝突。
    “一切答案，看來隻有他（它）自己才知道。”
    程寂沉聲說著，腦海裏忽然有了一個猜想。
    這個在請假狀態下在校出現的宋應航，可能並沒有二度請假在家，恰恰相反，它很有可能還呆在學校裏。
    他可能正在被一個怪談困住。
    也就是說，他和熊妮姍一樣，在筆仙之後，就已經中了校園怪談的“陷阱”。
    如果想找到他，最可能出現的地方就有一處。
    隱藏在學校裏的第十八層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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