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鴿子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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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子他們眼裏隻有錢,隻有利益,才不會管孩子們的死活。
    哪怕是頭發都能找到對應的利用價值,可謂是把收益增值到最大。
    裴子儒每天都提心吊膽的,生怕下一個會輪到自己。
    起初孩子們小的時候,會利用自身的優勢,通過防盜窗,爬進大人們進不去的地方。
    進行室內盜竊,盜竊所得全部上交黑子。
    不由得他們不做,身體被動了手腳,若是不做,被抓回去,那將是慘痛的經曆。
    裴子儒也做過一段時間,可是身體發育太快,這就讓黑子很不高興。
    吃的少幹的多還能長身體,必須得好好教訓一下,絕不能讓財神爺好過,哪怕一秒鍾。
    本以為瘦了吧唧,可以用個兩三年,短短幾個月,這個頭沒法壓製,可是這體重嘛,倒是可以人為控製。
    裴子儒被關進小黑屋,一天隻吃一頓飯,一頓飯隻給一個小麵包。
    就這樣呆了五天,黑子讓人查看,好家夥,這種情況都能長分量。
    看著越長越有出息的裴子儒,送去行乞隊也不錯。
    孩子們最先進行的就是扒竊,撈不到東西沒關係,毒打一頓,打殘以後會被分配到行乞隊列之中。
    這也是為什麽行乞隊列越來越多的原因。
    第一天行乞,裴子儒唯唯諾諾的,這更讓愛心人士我見猶憐。
    行乞招牌五花八門,最開始寫的是,家鄉發大水,導致無家可歸,苦誰都不能苦了孩子,希望好心人行行好,讓孩子有錢上學校。
    好心人一看,這孩子的狀態,的確像是創傷性應激障礙。
    這個病症指個體在麵臨異常強烈的精神應激,如自然災害、交通事故、親人的突然喪失等意外事故後,出現的應激相關障礙。
    慷慨解囊,孩子的學業為重。
    好心人對最近發大水的事略有耳聞,想著盡一份綿薄之力,既然遇上,那就幫一把,誰還不會遇到個難處。
    與人為善就是與己為善。
    十天不帶重樣的招牌,每次都會得手。
    對應的地點,對應的孩子每天都會進行調換。
    一個地方一個熟臉,很容易引起警覺。
    三年後的一天,裴子儒體重越來越重,八九歲的時候就挺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大肚子。
    黑子雖然奇怪,也沒當回事兒。
    生長發育很正常,這小子作為財神爺,好吃好喝好供著,胖了很正常。
    隨著日益見長,裴子儒怕冷,多汗,渾身乏力。
    “大哥,這小子是不是得病了?”一個小弟畏畏縮縮的問出來。
    “得個屁的病,就算得病哪有那個閑錢給他治療。
    再說了,你小子是不是虎,給他治療就要去醫院,去醫院就得暴露身份。
    財神爺不少,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安心做你的事去。”黑子瞪了小弟一眼。這小子一點都不懂的規矩,念在新加入的份上,勉強就這樣吧!
    剛加入的小弟有些良心難安的點點頭,轉身離開。
    小弟問話後的第五天,裴子儒在宿舍心絞痛,血壓逐步升高,心髒停止跳動。
    小弟帶裴子儒出工,見這麽晚了還在睡,上去就是一個大鼻竇。
    “奈奈的,都幾點了,太陽曬屁股了都,還不起,給你三個數。”小弟罵罵咧咧的。
    三個數後,小弟眉毛一挑,什麽個情況這是?
    上去觸摸裴子儒的鼻息,沒氣進也沒氣出,這是……?
    裴子儒死翹翹後,小弟很慌,不會這麽弱吧?一個大鼻竇就給打死了?
    觸摸裴子儒的身體,身體已然冰冷,小弟這才長出一口氣。
    小弟找黑子匯報。
    黑子大發雷霆,得知死亡的原因,破口大罵:“真他嘛的晦氣,大早上就遇到這狗幾把事情。
    你懂規矩,好好利用,失去利用價值,丟後麵焚化爐。”
    小弟點點頭,想一下,這些孩子也挺悲哀的。
    裴子儒的意述到此為止。
    白澤看向窗外,試圖掩飾自己的情感,可是內心在難受,他……他們……她們都還隻是個孩子啊?
    像這個年紀,應該呆在爸爸媽媽,爺爺奶奶身邊,做一個掌中寶,可是卻經曆這樣子的折磨。
    “小朋友,你還有什麽遺憾呀?”白澤回過頭來,強擠出微笑,隻不過這微笑比哭還難看。
    “老板……我不想再讓小夥伴們在在這樣的日子裏生活。
    我想爸爸媽媽了!”裴子儒眼神黯淡無光。
    “好的嘞,哥哥知道你想要什麽了。”白澤繼續掛著微笑。
    都說笑容可以治愈疾病,也不知道對鬼魂有沒有效果。
    白無常中途返回來,聽見了小男孩的故事,他也憋著一肚子怒火。
    帶著微笑,白無常帶走小男孩。
    時間不長,黑無常回來。
    見白澤一言不發,一直看著窗外,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靜靜坐在一邊,而白澤依舊這個樣子。
    靈玉與瑤妹兒陳美嘉三人打完遊戲下了樓。
    “咦,老板這是成望妻石刻了嘛?”陳美嘉見白澤如此模樣,轉過頭提問。
    “老板深沉的模樣,想必是遇到什麽事情了。”瑤妹兒看著白澤的狀態,感受到小酒館內的低氣壓,開口說道。
    “若是你們是人,興許還不如他呢!”靈玉默默走到桌子邊,這一次她沒有再上去調教一番。
    “啊?”陳美嘉不明所以,一想到老板的身份,也便釋然了,興許老板是聽故事聽的心情不太好。
    “到底是什麽故事,可以讓老板如此模樣?”瑤妹兒扭過頭去。
    “哎,有些人活著禽獸不如,有些人活著不如禽獸。
    不說也罷……不說也罷!”靈玉欲言又止,兩個小姑娘早晚都會知道的,並不急於一時,別到時候憤怒消散,連個人都嚇唬不住。
    白無常回來,看見白澤依舊是如此模樣,歎息一聲。
    “老白,小兄弟這到底怎麽了?”黑無常由衷的好奇。
    “沒什麽……就是老板聽說了一個極度悲傷的故事,導致心情低落,緩和一下就好了。”白無常說完話,將小男孩的經曆說了一遍。
    靈玉親自聽過一遍,依舊感觸頗深,那時候日子可沒現在精彩。
    社會在進步,靈玉頗為感慨的說:“現在日子越過越好,可人心正在逐步腐壞,這是一個看臉看錢的時代。”
    “看錢看臉,也不能是非不分,善惡不明。人到齊,我們出發!”白澤看著窗外天光逐步消失,夜色籠罩大地,回過頭來,對著眾人說了一句,向著外麵而去。
    靈玉並排與白澤前行,黑白無常落後白澤一步,一左一右跟隨在後。
    而陳美嘉與瑤妹兒,一左一右,一個跟在白無常身後,一個跟在黑無常身後。
    踏著夜色,白澤出現在倉庫。
    黑子這群人,正在飲酒作樂。
    “弟兄們,今天敞開了喝,黑哥今天高興。”黑子坐在頭把椅子上,看著下麵的小弟。
    啤酒酒是好啤酒,奪命大烏蘇,白酒是二十年陳釀老白汾,下酒菜是雞鴨魚肉,烤全羊,桌子上擺放的滿滿當當的,一共十桌,一桌十人,有男有女。
    “謝謝大哥,有大哥在我們一直會輝煌下去!”
    “謝謝大哥,我代表兄弟們敬大哥一杯。”
    “對,我們敬大哥,大哥幹了,我們隨意!”
    “哈哈哈,老久,你腦子抽了吧?
    大哥幹了,我們隨意?”
    “二良,口誤,口誤,我們幹了,大哥隨意。”
    “弟兄們幹,做大哥的也不能太孬種,來一起幹了這杯酒。”黑子豪情萬丈,端起酒杯。
    這個月屢創新高,不由得他不開心,這都是在他英明領導下有的結果。
    這飯局的意思跟明顯,無非就是花點小錢籠絡人心,隻要你們好好幹,不會虧待你們的。
    黑子端起白酒一飲而盡,喝完以後摖一摖嘴角,高喊一聲:“好酒!”
    “大哥好酒量!”老久開口就是一記馬屁。
    “大哥酒量如同江海,我等望塵莫及,拍馬都趕不上。”二良這馬屁意圖很明顯。
    二位馬屁精發言完畢,立馬帶動其他小弟。
    黑子很是受用,微笑著抬起手虛抬一下:“好了,都安靜,為了感謝大家為公司的付出,今夜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人均一萬紅包。
    酒局完事找二良登記,過時不候哦!”
    “大哥,你真帥!”
    “大哥,你最棒!”
    “大哥夜夜換新娘,全國都有丈母娘。”
    “大哥,小弟薄酒一杯敬你。”
    現場氣氛歡呼雀躍,而在牢籠一般的房間,孩子們聽著外麵的動靜,有的迷茫著看向上方床板。
    白澤跟隨黑白無常依靠他們的障眼法,光明正大的走進倉庫。
    進入以後,白澤睚眥欲裂,後槽牙咬的嘎嘎響。
    天氣還有點涼,晝夜溫差大,而孩子們穿著破爛的衣服,連一床好點的被褥都沒有。
    孩子們住的地方是鴿子籠,麵積極小,上下三層,50個孩子不分男女,住在自己的小屋子。
    再對比小弟的住處,簡直兩極分化。
    外麵是天堂,裏麵是地獄。
    房間裏髒亂差,還有星星點點已經幹涸的血跡。
    黑白無常讓孩子們陷入沉睡。
    “兄弟姐妹們,你們跟著我,不會虧待你們的,賺夠錢,娶漂亮娘們兒,黑絲大長腿,嫁老公,八塊腹肌持久郎。
    這樣的生活,豈不快哉?”黑子越說越激動。
    這種激動,感染在場所有人。
    “是嗎?黑絲大長腿那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