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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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靖雯感受著身體每一寸肌膚的流逝,疼,很疼!
有了意識,就來到這其貌不揚的小酒館。
白無常閃身回來,背後還跟著一個低眉順眼的黑色豬頭男,想必這就是朱公子了。
竇靖雯眼中帶著淚光,走上前拍打朱公子:“你還我女兒,你還我女兒。”
“你女兒與女婿沒事。”白無常淡淡開口。
話音剛落,秦慕雪與葉凡出現。
竇靖雯這才轉哭為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秦暮雪留著眼淚,想要擁抱一下竇靖雯卻發現,母親是虛幻的。
“為什麽會這樣?”秦慕雪眼淚滴落,就算母親再怎麽不靠譜,那也是她母親。
“她已經死去,而你是人。”白澤道出事實。
“女兒,別哭,哭出來就不美麗了。
葉凡是個好孩子,你們兩個一定要幸福。”果然死過一次,大徹大悟,知道金錢不會帶來幸福,一顆真心才會。
竇靖雯對秦慕雪說完,轉頭對葉凡說道:“臭小子,你要是敢欺負暮雪,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到了下麵有你苦頭吃。”
“阿……媽,放心吧,此生此世,生生世世,我葉凡對秦慕雪,矢誌不移,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葉凡眼神很真誠。
竇靖雯的靈魂消散,白澤歎息一聲。
進來的時候已經發現,這竇靖雯的靈魂殘缺,想必是被眼前這黑豬頭臉吃掉了一部分。
靈魂殘缺也就去不了地府,隻能消散於人世間。
秦慕雪哭的稀裏嘩啦的,小時候家庭條件並不好,這偌大的家業,都是父親白手起家創造的。
父親因為掙錢,拖垮了身體,一去不複返,是母親省吃儉用,維持這個家。
正因為窮怕了,所以對手金錢格外敏感,父親留下的資金,一分錢都沒敢懂,畢竟錢可以花完,與其花掉,不如給留著,創造更好的未來。
“小哭包,還有我在。”葉凡含情脈脈的看著秦慕雪。
“小哭包?你是凡凡?”秦慕雪止住眼淚。
葉凡點點頭,把肩膀讓給秦慕雪,往後餘生,這肩膀將會是她靠航的港灣。
白無常手一揮,這一對苦命鴛鴦,回到屬於自己的城市。
二人走去,白澤看著黑豬頭臉朱公子:“這裏沒你喜歡吃的豬飼料,哦,準確一點應該說333,別樣麵一碗,愛吃不吃。”
黑豬頭臉朱公子不回話,自顧自坐在凳子上,到了死亡,依舊改變不了被人類支配的命運。
白澤見黑豬這個態度,並沒有在意。
來到廚房,清水裏加入滿滿一把小米,隨後把豆角土豆玉米放進去,再加入麵條,這碗飯名為菜飯,別名和子飯。
之所以如此做,是因為小酒館總要推陳出新。
將之端上飯桌,朱公子拿起筷子快速扒拉著,雖然沒333好吃,但別有一番味道。
看朱公子吃完,二兩酒加2000克固體葡萄糖,一盆甜的慌的特製酒就這樣端上了桌。
被葡萄糖的味道吸引,好懷念啊,這就是與兄弟姐妹們在一起時候的味道。
喝完帶有葡萄糖的酒,目光深遠,看向窗外。
“說說吧,你的故事我的酒,道盡生前事,人生路不白走。”白澤坐在椅子上看著這黑豬。
朱公子,緩緩開口。
他是一頭來自贛區的黑豬,從出生就在豬場裏麵。
小的時候,也還挺招人待見的。
這豬場規模極大,養殖配種銷售為一體。
有一些小公豬在出生後沒幾天,會進行閹割處理。
幸運的是朱公子逃過一劫,保留完整豬之身。
隨著慢慢長大,朱公子才漸漸明白,更加殘酷的命運在等待。
完整豬身的公豬兄弟,到了合適的年紀,會被采集生命之源。
一個假母台搞定,從頭到尾見不到一隻異性小母豬。
到了一定的年紀,會被下放生產線。
朱公子聽聞這個消息,出工不出力,果然,下放的就有他,編號666906。
坐上去往生產線的車,內心是激動的,上千頭母豬,高矮胖瘦,那都是屬於自己的。
內心無比激動,想一想,哈喇子從豬嘴裏掉了出來。
到了地方,被單獨關押,這幫人類太狗了,為了防止越獄,特意把圍欄設置在一米,看著如今身高體壯的自己,完全蹦不過去啊!
狠心下來不吃料,怎麽也得減肥,蹦高過去,嚐試一下真母豬,要不這豬生索然無趣。
可是該死的飼養員,隻要不吃料,就會進行打針保健。
拚命反抗,可是針頭還是紮了進去。
肚子本來就餓,打針之後,藥效發揮作用,看著料槽裏麵的美味,實在受不了。
憑感覺,這料絕對比平時吃的要少很多。
放心大膽的吃,往後一個月,頓頓都吃不飽,身材果然苗條了許多。
看著隔壁欄白花花的小母豬,哪裏能安耐得住。
翻欄上去,幸福生活近在咫尺。
雖然身上傷痕累累,但為了萬物複蘇,動物又到了(&nbp;)的本能,這點小傷不算什麽。
依靠動物本能,一個晚上都沒停。
飼養員進來的時候,看見一公一母兩頭豬,累癱在地上,生無可戀的樣子,就知道發生事了。
提溜著鐵棍來到欄內,對著朱公子就是一頓打,邊罵邊打。
朱公子想爬起來,可是太累了,身體動不了。
撲騰兩下,放棄了。
“你在能耐,我讓你能耐,我讓你沒事找事。”
朱公子知道這個姓申的家夥,喜怒不形於色。
而這家夥最大的三個愛好就是打公豬,打母豬,打完公豬再打母豬。
聽著豬嗷嗷叫的聲音,似乎格外的開心。
身材苗條下來,就可以到豬舍進行誘情。
看著主過道用鐵絲綁起來的糞道欄門,朱公子欲哭無淚。
姓申的家夥,拿著鐵棍,趕著豬公子溜圈。
而這家夥似乎是記性不好,又或者是看公豬不爽,隔三差五的忘記喂料。
一個月,能有二十天吃個三分飽,不瘦才怪。
隻能低著頭尋找散落在地麵上的飼料,雖然吃不飽,但聊勝於無啊。
到了查情,確定母豬配不配的時候,朱公子被鐵欄門擋著,一步一步前進,隻要敢頂一下欄門,迎接來的是狂風暴雨般的毒打。
配種開始,看著母豬同胞被一根塑料帶海綿頭的管管忽悠,心裏平衡了許多。
朱公子心裏在感慨,不論公母,人類總是能想出辦法來。
要是一直這樣也還好,可關到配完種的單元,看著飼養員狠狠落下的針頭,同胞直接驚叫一聲。
隻要飼養員被踩一蹄子,擠一下,母豬迎接而來的並非和顏悅色,反而是皮開肉綻的一頓毒打,甚至還拿針頭紮屁股。
這個姓申的家夥下手真狠,一下一下,不要錢似的,紮出血了,依舊在紮,聽著母豬同胞的慘叫,越紮越帶勁兒。
回憶起死亡畫麵,朱公子麵帶不憤。
那一次查情的時候,地上有飼料,頂了一下欄門。
欄門夾住了飼養員的手。
這個姓申的家夥反而沒生氣,反而平靜的掛著冷笑。
朱公子當時以為姓申的怕了,可後來才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關進欄裏,姓申的拿著兩支注射器進來。
朱公子還以為是給別的豬打,也沒多想。
沒想到這姓申的目標明確,走向了他,左脖子被打兩針,隨後悄然離去。
朱公子不以為意,感覺這姓申的莫名其妙。
十分鍾後,朱公子感覺身體不對勁,渾身無力,搖搖晃晃站起來,卻很快跌倒在地。
渾身上下很難受,雙眼迷離,聽人說死亡前會經曆走馬燈畫麵,或許就是現在的情況吧!
朱公子再也沒站起來,死亡後,靈魂怨氣格外的強烈,畢竟是被人謀殺的,這是後來才知道的事情真相。
當時那姓申的家夥,將兩種明確規定不能一起使用的治療針劑,打進脖子內,造成了藥物的衝突,導致死亡。
遊魂飄蕩,想要找姓申的家夥報仇雪恨,可是這個人怎麽都找不到,隻能把仇恨轉移給人類。
後來才知道,世間豬場那麽多,沒有明確目標,簡直如同大海撈針。
曾經路過一個豬場,看裏麵可憐的同胞,造就一隻公豬冤魂,為禍那個地方。
白澤回憶起前一段時間在豬屍焚化爐,處理的那起事件。
“為什麽人可以吃豬,豬不可以吃人,就因為你們人類主宰世界,就要讓我們承受不該承受的孤單寂寞,承受不該承受的痛苦嗎?
豬殺人隻能依靠原始本能,人殺豬方法層出不窮。
我沒錯,之所以認為我錯,那是因為站在人類的製高點。”朱公子看著白澤很認真的在說。
白澤看著朱公子淡淡開口:“幹一件工作,若不是因為熱愛,總會有厭煩的那一天。
你拱人出於你的本能,人拱你,同樣出於可能,人類的本能。
並非所有人都像申同誌那般,有些情況,那是因為你把人類惹火了。”白澤坐在椅子上,看著很不服的朱公子。
“命運不公,為何他是人,我是豬!”朱公子眼含不甘,雙拳緊握。
“嗬嗬,你不服,到了地府自有公道論處。”白澤繼續看著朱公子開口。
“你不服,有什麽好不服的,上輩子的債,這輩子來還。”白無常看著朱公子,緩緩說出一段很久以前的密辛。
朱公子上輩子乃是一臭名昭著的綠林好漢,打家劫舍,那更是基本操作。
流動作案,官府大力懸賞,可是依舊拿他沒辦法,如此一來反倒助長了好漢的囂張氣焰。
朱公子上輩子名為朱不為,這個名字,本意是讓他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看著如此作為,真是白瞎了好名字,白瞎了長輩寄語的期望。
這一日朱不為來到東林城,城中有一個樂善好施的賈員外。
這賈員外就是申同誌的前世,名為賈旭明。
賈旭明大街上看到衣衫襤褸,腳踩破草鞋的朱不為,內心升起一絲同情。
想著家大業大,也不差這雙筷子,就讓朱不為打掃打掃院子。
朱不為表麵平靜,內心在冷笑。
賈旭明根本不知道,一時起意的善心竟然引來殺身之禍。
朱不為起初表現的任勞任怨,吃苦耐勞。
賈旭明滿意點點頭,為朱不為安排飲食起居,府裏管家年邁,此人或許會是很好人選。
賈旭明有一個漂亮的媳婦兒,更有一個貌美的女兒。
母女兩個,這些日子外出省親,所以一直未曾露麵。
朱不為看到母女兩個,表麵平靜,內心蕩漾。
如此兩個極品,若是不拿下,對不起通緝令啊!
夜黑風高殺人夜,三更半夜做事時。
朱不為先在賈小姐房間內,捅破窗戶紙,吹進去迷煙,隨後又在賈員外房間內吹進去迷煙。
悄悄摸摸進去,看著熟睡的賈夫人,那個心情尤為激動。
賈員外聽到動靜,睜開眼睛,扭過頭看去,被嚇一跳,看清楚房間內的人,長出一口氣,吸一下鼻子:“不為,發生什麽事了嗎?”
朱不為看著賈員外,目露邪笑,原本以為百試百靈的海迷藥過了有效期,原來是這家夥鼻子不通。
“老爺,剛剛看見有一黑衣人悄悄溜進這間臥室,一眨眼人不見了。”朱不為作案多起,自然不會圖一時痛快,慢慢折磨,才可以更有樂趣。
“啊,那歹人現在在何處?”賈旭明本來已經長出一口氣,聽到朱不為這樣說,那個眼神立馬警覺起來。
朱不為麵容凝重,看看左右,俯首到賈旭明耳邊輕聲細語。
賈旭明聽完,眼睛瞪大,不可思議的看著朱不為為。
“嗬嗬,我說我就是那個黑衣人,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朱不為終於展露出獠牙。
賈旭明說不出來話,為何震驚過後,身體失去了控製。
這都是因為,震驚之中,打開了鼻竅,煙趁虛而入。
賈旭明昏昏沉沉,自始至終都不明白,一場善心之舉,為何會換來如此。
朱不為自然不會去解釋,其實也犯不著去解釋。
都昏迷以後,扛著兩人來到柴房,這裏人跡罕至,大半夜鮮有人來。
將賈旭明用大麻繩捆起來,嘴巴堵上。
接下來就是見色起意,而賈旭明睚眥欲裂,這個畜生啊!
眼睛瞪大,臉色漲紅,一口老血噴出,堵住嘴巴布條有了鬆動。
“畜生啊,畜生啊。”賈旭明眼含熱淚。
朱不為回過頭來,凶狠的看著:“真是聒噪。”
事情辦完,這賈府上上下下都見過他,難免會暴露身份。
接下來就是獵殺時刻,賈旭明一家三口自然不會幸免。
慘無人道,賈府上下雞犬不留。
鮮血染紅了地麵,烏雲遮住了月光。
朱不為本來想要離開,卻發現,朝廷鷹犬居然在此時出現。
最後的結局,朱不為敵不過人多勢眾。
白無常講完,朱公子嘴巴微張,這就是善惡到頭終有報?
上輩子做下的冤孽,這輩子做牛做馬來償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