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受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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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把香囊係在墨彤衣裙的衣扣上,並打了個死結。
入夜,灼湖小院蚊蟲之類的東西頗多,空曠之處更是數不勝數。
墨彤被綁在這裏,動也動不了,根本無處可逃,隻有挨蟲子咬的份。
雲頂國,有一種殘酷的刑罰,就是把人帶到森林中去,脫光衣服,綁在刑柱上,在人身上抹滿蜂蜜,已達到吸引蚊蟲叮咬的目的。
剛開始,受刑之人可能沒有多大的痛苦。
久而久之,受刑之人大麵積被叮咬的疼痛是常人都無法忍受的。
麵目猙獰,喊聲徹耳,鬼哭狼嚎!
最後,隻剩一副血肉模糊,白骨露眼的屍骨在刑柱之上飄零。
受此刑罰的人往往希望成為林中老虎或獵豹的晚餐,這樣死前能少承受些痛苦。
香囊裏塞滿驅蟲的藥草,有了這香囊,這樣墨彤可以少吃些苦頭。
“謝謝你!”納蘭歆感激道,她的眼中有些許的淚水。
婢女知道多說無益,歎了口氣,然後快速地離開了。
她可不想惹禍上身,她沒有想到風雪衣真的可以這麽狠!
有了冰塊的補給,納蘭歆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
本來體內的毒素剛清除,身體就虛弱。
經過烈日的暴曬後就更加虛弱了,要不是為了讓小月能夠順利進入灼湖小院,靠著一股意誌力強撐著,納蘭歆早就暈倒了。
宗主的狠都是外在的,他對納蘭歆所做的一切,她都能直接承受。
但風雪衣的狠是內在的,他在一點點地折磨納蘭歆,他要消磨納蘭歆的意誌,已達到讓納蘭歆屈服的目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她醒來之時,天上已經有了一輪明月。
那月亮,又大又圓,月光十分地皎潔。
納蘭歆抬頭望著月亮,自言自語,道:“許久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月亮了?為何我總覺得還是天源國的月亮更好看呢?大概是心境不同了,那時的我無憂無慮,一天到晚隻懂得惹是生非。可惜,這樣的日子永遠不會有了!”
納蘭歆繼續抬頭望著月亮,她知道這夜非常漫長,能夠陪伴自己的就隻有月亮和四周的蟲鳴了。
子時過後,納蘭歆覺得寒意陣陣,肌膚之上都布滿雞皮疙瘩了。
四周的微風,也帶來絲絲的涼意,這不是普通的涼,而是刺骨的涼。
她不禁地把身體緊貼著柱子,冷,真的有點冷。
今早,為了射箭之時方便,納蘭歆本就穿著單薄,輕便的衣裙。
沒想到,此舉害了自己。
灼湖小院地處山上,入夜後,灼湖小院寒氣濕重。
不光現在,四季都是寒意刺骨。
光靠這單薄的衣裙要撐一個夜晚,即使是一個身體康健的人都很難做到,更何況是納蘭歆呢!
納蘭歆緊貼著刑柱,用臂膀摩擦著刑柱,她想靠摩擦生出些熱意,但這想法有些太過於天真。
沒事,沒事,我堅持得住。
這時候,絕對不能低頭,絕對不能讓風雪衣瞧不起,看了笑話。
堅持了半柱香之後,納蘭歆覺得更冷了,就連嘴裏的牙齒都在微微的顫抖,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糟糕,難道是體內的寒毒發作了嗎?
白天之時,我不是運功逼出一點寒氣,怎麽會在這時觸發體內的寒毒呢?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運氣壞到一定的地步,喝口水都會噎著。
納蘭歆緊緊握住自己的拳頭,咬牙忍住體內寒毒的折磨,她的眉毛之上漸漸有了冰霜。
再一味的忍受,畢竟不是辦法。
納蘭歆用宗主給的口訣,慢慢地運動,但雙手被捆綁,活動的範圍有限,效果不是很明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虛弱的原因,這一次寒毒的折磨,納蘭歆感覺比以前都痛苦。
由於她的手不停地晃動著,她手腕之處早已被粗大的繩索磨得發紅,甚至有些破皮出血。
不能認輸,不能認輸,身為納蘭家的兒女,這點困難一定能夠挺得過去的。
納蘭歆氣運丹田,她想再逼出一些寒氣。
她的眼睛發出陣陣的紫光,她的周身速度地凝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捆綁在她身上的繩索也被布滿了冰霜。
“啊”!
一聲響起,捆綁在納蘭歆身上的繩索碎裂成幾段,從納蘭歆身上滑了下來。
沒有了繩索的束縛,納蘭歆的身體往前傾,就在她要貼近地麵之時,一個人把她攬入懷中。
那個人半跪在地上,納蘭歆躺在他的懷中,模模糊糊看著那人臉的輪廓,道了聲:“世炎公子,你來了,真好!有你在,再苦,我也堅持得住!”
說完這句話,納蘭歆就閉眼,昏迷了。
“他有什麽好,值得你如此地牽掛!”
一襲白衣,他抱著納蘭歆,消失在漫漫的長夜之中。
風雪衣把納蘭歆放回她自己的床上,轉頭對婢女,道:“待會,你幫她收拾收拾,順便幫她換一身幹淨的衣服。”
“是,右使。”
婢女唯唯諾諾地答應了,她不知風雪衣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白天,風雪衣對墨彤還是非常強硬的態度,變著法折磨墨彤,這才多少個時辰,他就轉性了?
還是他想等墨彤醒後,繼續折磨她?
這尊冰佛,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婢女在為墨彤收拾之時,風雪衣一直在屋外默默地站著。
直至婢女開門,對風雪衣道:“右使大人,我已經為墨彤姑娘收拾完了,為她換了一件幹淨的衣裳。不過,墨彤姑娘,她……”
“她怎麽了?”
“她好像有點發燒,額頭在發燙,臉也紅紅的,應該是著涼了。”
著涼了?
風雪衣麵帶微微的怒意,他快速地從婢女的身邊走過,他來到納蘭歆的身邊,用手探了探納蘭歆的額頭。
燙,十分地燙,就連納蘭歆鼻子裏呼出的氣都是燙人的!
“你快去把神醫找來!”
“神醫?這大半夜的,想必神醫早已睡下。我想他,他必定不願意來。眾所周知,神醫的脾氣不大好。除了宗主,沒有任何人能夠叫得動他。”婢女為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