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孰是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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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男女跪地求救之際,破廟外傳來了密集迅猛的腳步聲。
    很快!
    五道身披蓑衣,手持兵刃的壯碩身影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站住!”
    兩位捕快顧不得那對男女,當即抬刀擋在了破廟門口。
    見到此地竟有官府的人,外麵的五人愣了愣。
    隨即,一個身材魁梧,留著絡腮胡的男人摘下鬥笠,將手中的兵器交於身側之人,笑道:“二位大人莫衝動,我們隻是來找人。”
    “找人?你們找人帶著兵刃?”呸了一聲,燕捕快銳利的眸子死死的盯著緩緩上前的絡腮胡男人。
    絡腮胡男人指了指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男女,冷笑道:“這對狗男女欠我們錢不還,我們之所以追他們,隻是為了討要欠款罷了。”
    說著,絡腮胡男人還從胸口摸出一本折子,他右手高舉,左手伸出折子擺到了趙捕快指向他的刀背上。
    呲的一下...折子順著刀背滑到了刀把之處。
    “後退!”燕捕快嗬斥了一句,絡腮胡男人舉起雙手,緩緩地朝後退了幾步。
    “這折子裏有他們的欠條,欠條上都有他們的名字和手印。”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希望二位大人通融則個,讓我們將他們帶回去。”
    趙捕快快速翻了一下折子,裏頭果然是記載著欠款信息,上頭也簽署了兩個名字。
    “你們兩個,叫什麽?”
    眉宇間寫滿了恐懼的男人連忙道:“我叫黃大狗,我內人叫陳小妹......大人,我們已經還了雙倍本金了,但這利太高了......我們還不上啊!”
    “這借錢的時候多少利可都告訴你們了!”絡腮胡隔著數米衝著廟內的男人大吼道:“當時若是嫌利高,你們完全可以不借!”
    “行了!”燕捕快大喝一聲,腳步微動,刀尖對準了絡腮胡男人的咽喉:“你們先滾蛋,在留在這裏,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不管孰是孰非,先驅逐這一夥存在威脅的家夥才是正事。
    與同僚默契十足的趙捕快將手中的折子一丟,抽刀衝著絡腮胡猛地砍去!
    鋒利的官刀裹挾著勁風直奔絡腮胡男人襲去!
    唰!
    絡腮胡男人身形暴退,躲開了這一刀!
    “你作甚!”
    “動手!”
    絡腮胡男人的同夥見狀,不退反進,持著刀刃便是要迎上去!
    “回來!”絡腮胡男人一聲令下,四名劍拔弩張的大漢頓住身形,不在寸進半步。
    “二位大人,既然你們要保下他們,那今日我就給你們一個麵子。”
    “撤!”
    絡腮胡大漢一招手,四位大漢紛紛收起兵刃,緊隨其後退入了雨幕中......
    佛台之上,李青山手捧著瓜子,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大戲,在他身側,小紅馬盤腿坐著,馬嘴裏禿嚕禿嚕的往外吐著瓜子皮。
    這一幕,落在那王誌傑的眼中,讓其對李青山的鄙夷更盛了一分。
    作為一個先生,這是嗑瓜子的時候嗎?
    簡直是有辱斯文!
    察覺到不遠處王誌傑的注視,李青山從手心裏分出一把瓜子,衝著他攤開手:“你也想吃?”
    “不用!”冷哼了一聲,王誌傑邁開步子,從自己的隨身行李中取出一些精致的糕點,遞給了那落魄的漢子。
    “謝謝,謝謝!”黃大狗連忙道謝,接過糕點的他看了一眼,吞了口唾沫,隨即送到了妻子的嘴邊。
    陳小妹咬了一小口,咀嚼的同時搖著頭:“相公,你吃。”
    猶豫了一秒,黃大狗一口將那精致的糕點送進了口中。
    與此同時,莊涵拿出一件白色披風,蓋在陳小妹的身上。
    “謝謝...謝謝!”謝著謝著,陳小妹又哽咽著抽泣了起來,淚珠點點落下,看得人同情心爆棚。
    這時候,何先生亦是走了上去,詢問起這對“夫妻”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以下為男女口述的事情經過:
    他們本是山野間的一對快活夫妻,住在雷暴山下不遠處的村莊內。
    原本他們不缺錢,結果老母親突然生病,種地為生的他們根本拿不出治病的銀兩。
    恰在窘迫之際,他們遇上了絡腮胡那夥人。
    本來說好,三十兩銀子,十日後還三十一兩。
    結果第二日,對方就來要錢了。
    而且一開口就是一百兩!
    這對夫婦沒有那麽多錢,對方就動手,打男人,對女人上下其手。
    黃大狗無奈,隻得變賣家中地產,向鄉親借錢,七平八湊湊出了六十兩給到對方。
    然而,對方的胃口並不小,收了這六十兩後,又說還差一百兩!
    小夫妻兩個給不出錢,那夥人就將他們抓上了山來。
    上山之後,男人被毒打,女人遭到數人蹂躪。
    今日正好他們聚眾喝酒,又天降大雨。
    於是他們夫妻兩個就乘機跑了出來......
    “黃夫人,剛才追來那五人中,可有飲酒?”李青山拍了拍手中的瓜子屑,從佛台上下來,問了一句。
    “有!”
    李青山哦了一聲,繼續道:“你們能從他們手中逃走,他們一定喝了不少酒吧?”
    陳小妹脫口而出的就想說是,結果那黃大狗捂著嗓子眼,大喊了一聲:“水......我要水......”
    見狀,何先生趕忙將兩個學生未曾喝完的薑茶遞給了他們。
    特殊時期,也顧不得這水是否被人喝過了。
    黃大狗接過薑茶,一口飲下,脖子用力伸縮了一下。
    他的妻子則是在一旁幫他順著胸口。
    半晌!
    黃大狗放下碗,拉著妻子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衝著在場的所有人一一鞠躬:“感謝,感謝各位救了我和我家娘子,此等大恩大德,大狗無以為報!”
    “不用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莊涵微笑回應。
    王誌傑擺了擺手道:“我輩讀書人,自當路見不平,挺身而出。”
    “黃夫人,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請問剛才來得那五人,是否喝了很多酒?”
    “您隻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即可。”
    李青山的話音剛落,那對夫妻沒急,那王誌傑倒是急了......
    他大步行至李青山身前,似是想將李青山和那對夫婦隔開一般。
    “李先生,黃氏夫婦是被迫害的百姓,您沒有憐憫之心,我管不到!”
    “但是你也不必再像盤問犯人一般,盤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