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收拾了一下，李青山二人便是出了門。
    他們都是邀請了小紅馬，可奈何人家死活不肯去，仰著個馬蹄子在哪裏翻白眼。
    因此，他們也就沒帶上它。
    出了麓凡書院，李青山這才見識到了京城究竟是有多麽的繁華。
    光是書院外的街道寬度，就是郡城的三倍之寬。
    並駕三座馬車都不帶擠的那種。
    時辰尚早，可街上已然車水馬龍，街道兩側的商家，路邊的小販，各種叫賣吆喝之聲不絕於耳。
    看著這一幕，會讓人腦海中不由得蹦出“熱鬧”二字。
    “我們去哪兒？”李青山扭頭看向夏林，問了一聲。
    夏林搖了搖頭：“你帶我玩吧，其實我也沒怎麽出來過。”
    聞言，李青山倒也不覺得奇怪。
    畢竟皇宮裏什麽都有，再加上公主出行，定然是無數侍衛官兵提前清場，前呼後擁。
    估計人家雖然已經稱得上坐擁天下，卻也連天子腳下的煙火氣都未曾切身感受過。
    “那就隨意逛逛，逛到哪兒算哪兒。”
    “好！”
    ……
    “來，瞧一瞧，看一看，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一處空地上，賣藝的武行班子熱情的招攬著看客。
    夏林有些好奇，李青山便是帶著她占了個前排的位置觀看。
    人越聚越多，沒讀就的功夫，這塊空地就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
    李青山站在夏林的身後，用身子擋住了一旁擁擠的看客。
    感受到身後若有似無的溫熱，夏林覺得很心安，那種心安是在多的侍衛都給不到的。
    哐鑔！
    銅鑼一響，這表演可就開始了。
    一短衫大漢提著一壺烈酒，拿著一根火把就是走到了台中。
    大漢仰脖喝了一大烈酒，對著火把就是一吹！
    呼啦！
    一條“火龍”直直飛出，看得眾人拍手叫好。
    呼啦！呼啦！呼啦！
    連續噴了好幾次火後，短衫大漢將手中的火把頭朝口中一塞。
    看客們紛紛為其捏了一把汗。
    隻不過當他再次將火把頭拿出來的時候，火已經滅了，但他的嘴卻是完好無損。
    哐鑔！
    銅鑼二響，這是要換節目了。
    台後上來五人，他們的手中合力抬著一大塊黑黃相間的岩石。
    短衫大漢直接躺在一張長條板凳上，拍了拍胸脯道：“正宗胸口碎大石，有沒有看官老爺想上來驗石的？”
    這時，夏林扭過頭：“什麽叫驗石？”
    “就是看那塊石頭是不是完整的，夠不夠硬……一般得有真功夫的才敢讓人驗石……當然，也不排除那驗石的人是托。”李青山笑著解釋了一句。
    誰曾想這話被武行班的當家給聽去了。
    那富態的當家笑道：“這位看官，您說得在理，隻有身懷真功夫的人，才敢讓人驗石……為了怕人說我們找托，您上台給我們驗一驗，如何？”
    李青山笑著擺了擺手道：“算了，我隻是給朋友解釋一下，並沒有說你們做假。”
    “哎呀！小哥上人台去試試嘛，拍不碎也沒事，我們大家都拍不碎！”
    “對對對！你幫大家夥驗驗！”
    “在姑娘麵前，可要好好表現啊！”
    一眾看客不斷起哄，李青山倒是很平靜，激將法對他來說根本沒用，他也不是一個愛出風頭的人。
    “你上去試試唄，我想看看怎麽驗石的。”夏林的聲音很小，怯生生的樣子，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
    “好，那你跟我一起上去吧。”說著，李青山直接拉著夏林一同上了台。
    五個小廝將岩石擺在了地上就讓開了一個身位。
    上了台後，李青山伸手輕輕捶打了一番岩石，確認其不是那種摔碎了再用特製的膠水粘起來的之後，便是開口道：“這岩石沒問題。”
    然而，他這輕輕捶打的行為可不能讓台下的看客們買賬。
    如此輕巧的驗石，怕不是生怕將那石頭給打碎了？
    “小哥！你用力些啊！那麽點勁兒看得出什麽？”
    “是啊！是啊！你放心，這武行班子若敢對你做什麽，我們第一個不答應啊！”
    李青山有些無奈，他不敢太用力，是真的怕把岩石錘壞了，到時候壞了人家的生意。
    “小哥！你用力砸，砸壞了我們還有石頭！”武行當家自知岩石為真，更是跟著一起起哄。
    “這位當家的，我是怕把這岩石砸壞了……”說著，李青山直接拉上夏林就要往下走。
    “哎哎哎！”躺在板凳上的短衫漢子起身：“這位小哥，既然你能砸壞這岩石，不如配合在下來一個胸口碎大石？”
    李青山搖了搖頭：“算了，算了。”
    “小哥，你這可不能走，你一走，倒真像是我們武行在弄虛作假了。”武行當家上前作揖，攔住了李青山二人的去路。
    這時候，夏林才意識到，無論誰上來驗石，好像不管做什麽，都會引起一些看客的質疑。
    怪不得剛才他不願意上來……這麽說，他願意為了我?……想到這，夏林直覺的內心泛起一陣甜意。
    任憑武行當家再三勸阻，李青山都是不肯。
    無奈之下，那當家也不好在多勸，畢竟人家也是客人。
    又是分別找了兩個看客上台驗了驗石頭後。
    二人給出的答案與李青山的一致。
    底下的看客們才是滿意。
    畢竟後上去的那兩人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拳打腳踹，甚至還有個用不知從哪裏揀來的碎石砸。
    都是沒能將那塊岩石給砸開，隻在其上蹭掉一點灰。
    很快，胸口碎大石的表演正式開始。
    幾位小廝將岩石抬到了短衫大漢的胸口。
    一位手持著大鐵錘，身形瘦長的漢子上台，掄起大鐵錘就朝著岩石砸落。
    砰！
    一聲巨響，這岩石沒有裂開。
    底下的短衫大漢漲紅了臉，看傻上去有些不適。
    砰！
    又是一錘子落下！
    岩石這一次隻掉了一些邊角，依舊是沒能碎裂。
    短衫大漢青筋暴起，硬憋著一口氣。
    底下看客一陣叫好，武行當家拿著個鐵盤挨個走到看客門麵前。
    大家也都很懂規矩，直接掏錢。
    不管多少，看了人賣藝就得給錢，這規矩，也是尊重。
    待武行當家行至李青山身前時，他掏出二十文錢放進鐵盤，輕聲道：“台上二人莫不是有仇？接連兩錘都錘在邊角上，自然是打不裂這岩石。”
    武行當家身形一震，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眼前帶著麵具的年輕人，苦笑道：“開場了，我不好砸自家飯碗，隻能事後再訓了。”
    “會出人命。”李青山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