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死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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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起風了,鹹腥的海風吹開了帳幕攪得燭火一陣搖曳。
    樸意伏於書案前,提筆描繪著一副山水圖。
    靜靜看去,這不正是邊陲之地的景色嗎?
    在他的身前,躬身站立著一位兵士。
    此人正是先前瞭望台上的值夜人。
    聽完了兵士的描述,樸意並未露出太多的意外的神色。
    耐心的將眼前這副水墨畫繪畫完畢後,他雙手托起紙張兩側,輕輕吹了吹,尚未幹透的墨痕散開,宛若海麵上濺起的浪花。
    “下去吧,你做得很好去把三位宗師請來。”
    “是!”
    值夜人退下之後,樸意將那張水墨畫放了下來。
    隻見其平靜的臉上,多出了些許猙獰之色!
    不多時,營帳外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
    樸意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三位宗師請坐,棘手的事情來了。”
    “何事?”瞎眼劍客抱劍而立,冷冷地問了一句。
    一旁,身著黑色勁裝,手持長槍的男人大馬金刀的朝著位置上一坐:“瞎子別急啊,坐下聽不自在嗎?”
    瞎眼劍客惜字如金:“喜站。”
    另一邊,背負著一把淡金色彎弓,蓄著長須的漢子默默地坐到了另一側,輕撫著弓弦:“銀槍,別招惹人家。”
    被稱為銀槍的勁裝男人笑道:“我隻是看他一天到晚站著,關心一下人家。”
    啪!
    茶杯叩於案牘之上,散落出幾滴茶水。
    三位宗師安靜了下來,望向了案牘前的樸意。
    “接了帝劍一擊的書生,活了下來。”
    哐啷!
    鏘!
    嘣!
    三位大宗師皆是忍不住喚動了自身的兵器。
    持弓的男人撫平的弓弦的躁動,長歎道:“奇人,真乃奇人也!”
    銀槍趕忙拿起茶壺,對著壺口往嘴裏倒上一口茶水,吞下茶水後,他才是開口道:“樸大儒,此事可不能開玩笑!那是帝見!蘊著半步一品劍意的帝劍!”
    瞎眼劍客將出鞘的劍收回鞘內,吐出二字:“可怖!”
    樸意笑了笑道:“諸位莫慌,縱然他活了下來,定然也是受了極重的傷勢。”
    “加之其修為被壓製,我想以三位的身手,足以對付他了。”
    “明日交戰之時,若他出現,請三位大宗師合力殺他!”
    此話一出,三人皆是沉默。
    能接帝劍一擊而不死者,能是善類?
    不說別的,就是讓他們三人人均三品修為,拚命抵禦的情況下。
    那帝劍一擊也可殺他們千百次!
    讓他們對付這樣的存在,當真不是讓他們送死嗎?
    瞎眼劍客抱著劍,正色道:“帝劍再出!”
    “合理,我等本乃散人,為利來,為利去如此險事,做不得。”長須漢子附和了一聲。
    銀槍將腳翹到了桌上,笑道:“我倒是無所謂不過,得加錢。”
    見狀,樸意沉默了片刻,開口道:“帝劍共有三次出手機會,眼下隻剩兩次機會,能省則省。”
    “一旦帝劍劍意消耗殆盡,那封鎖便會消散。”
    “因此,還請三位盡量能在不適用帝劍的情況下擊殺此獠。”
    “當然,到了必須出手的時候,吾定會催動帝劍。”
    “可!”瞎眼劍客吐出一字,當即回身離去。
    緊隨其後的長須漢子擺了擺手:“願那人外強中幹,命不久矣。”
    離開的二位都答應了,樸意將目光投向了銀槍。
    後者咧嘴一笑:“樸大儒,加多少錢?”
    樸意:
    “來人!去傳吳千戶和齊千戶過來!”
    營帳中獨自等待的趙羨,見兩位下屬遲遲不歸,心中也是生出些許怨氣。
    當然,他是絕對沒有想到,這兩位會出什麽意外的。
    畢竟此地可是大夏軍營,給漁村的鄉民幾個膽子,也不敢對他們做什麽。
    更何況,真要動起手來,半步四品武夫的肉身,對付那些人還不是綽綽有餘?
    “趙萬戶,人我給你送來了。”
    伴隨著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兩包用布匹纏著的圓球從營帳外被丟了進來。
    兩顆“圓球”滾到了趙羨的腳邊。
    看著那染血的圓球,加上那熟悉得聲音,趙羨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布裏包著的是什麽,已然不用猜了。
    現在他想知道的是,李青山究竟是如何在那樣的絕世一劍下,存活了下來?
    “沒想到,當真是沒想到!”趙羨毫不在意的踢開了兩顆圓球,笑道:“李先生,請進來吧。”
    李青山撩開帳幕,走進營帳,笑道:“未曾想到趙萬戶還記得在下的聲音?”
    “當日一刀,記憶猶新。”趙羨拿來一個幹淨的酒杯,倒上一杯烈酒,雙手端於李青山身前:“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可否給在下一個機會?”
    李青山看了他一眼,笑道:“此地壓製修為,你又坐擁數以千計的兵士,竟不喚人殺我?”
    “李先生說笑了。”趙羨身子微微俯下,繼續道:“您想殺我,易如反掌。”
    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李青山意味深長的說道:“是你想多了,我的修為亦然被壓製了。”
    “殺了那兩位千戶,純粹是靠得偷襲。”
    “我來這,是想問問你,要不投降算了?”
    聽到投降二字,趙羨略顯佝僂的腰瞬間正直:“李先生,先鋒軍可以敗,不可降。”
    李青山隨手拿起桌上的鮮果,啃了一口,笑道:“有何不可?”
    “降者,誅九族”
    “你還在乎這些?”李青山有些意外:“這可與你以往的光輝事跡,不太符合。”
    趙羨一口飲盡了杯中烈酒,杯子一丟,坐回了位置上,淡淡道:“世人皆有在乎之人,吾也不例外。”
    “再者說,我惡,我不將百姓當回事,我用權勢壓人這些都不代表吾是一個會投敵叛國之人。”
    李青山眯了眯眼,微笑道:“那我若說,你不降,我現在就殺了你呢?”
    “請動手。”趙羨攤手,一副開看了的樣子。
    半晌。
    李青山將啃幹淨的果核丟在了桌上,起身道:“明日若有戰,戰死在沙場上吧,起碼不會被誅九族。”
    “謝先生!”
    趙羨起身,恭敬的彎腰作揖,直到李青山的身形消失在營帳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