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謝安釀酒,清雨送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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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棠立在空中,他衣襟飄飄,俯瞰謝安。
    他見謝安並未躬身行禮,心頭很不痛快。
    “謝安,百日之後,可不要怨天尤人!”
    謝安聽聞之後,直言:“我謝安身正影不斜,不煩師兄提醒。”
    “說得跟我願意提醒一樣。”
    趙棠見小院地上淩亂,還有一灘血跡。
    他自然聯想昨夜,幾位長老匆匆而過,應是到了後山。
    他以為謝安被眾長老教訓,心中頓時得意起來。
    “謝安小兒,既然你稱呼師兄。那師兄自然要勸你一句。”
    “得罪執法堂,這宗門當中便再無路可走。得罪功善閣,從此任務定存變數。”
    “韓公子敞亮,曾直言,你隻需跪下,再磕上三個響頭,從此遠離墨長老之女,此事便可一筆勾銷。”
    趙棠說著,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若是師弟同意,師兄我不介意做個好人,看你二人化幹戈為玉帛,豈不是佳話?”
    謝安站在趙棠劍下,不卑不亢。
    他當然知道此話並非出自韓淩飛之口,即便是,謝安也不置理會。
    韓淩飛的命,他要定了!
    謝安眼中包含殺意:“有勞轉告,若是他再口出狂言,我定斬了他!”
    空中,趙棠沒來由的一哆嗦,心中奇怪。
    謝安還未踏入練氣境,怎會有如此濃鬱的殺意。
    這殺意伴著晨風,竟令他指尖微微顫抖。
    趙棠慌忙一甩小袖,丟下一塊宗門腰牌,故作高深道:“小子休要猖狂,屆時,莫要怪師兄未曾給你機會!”
    說罷,趙棠化作流光飛去,他不由回頭望去,又看到墨清雨的身影。
    趙棠眉頭微微一皺,當下罵道:“哼,這小子定是用了什麽肮髒手段!”
    “狗男女,真是下作!”
    罵完後,趙棠即刻調整方向,朝著韓淩飛住處疾馳而去。
    小院當中,謝安目中含笑,再見到墨清雨時,發現她的身影多了一些明媚。
    陽光慵懶,緩緩穿過墨清雨的肌膚,泛著玉石般的柔光。
    墨清雨踩著步雲履,腳步輕快。
    她來到木門前,見那木門碎成一地,不禁回頭望去:“趙棠?狗仗人勢之徒!”
    有了昨夜紅衣女鬼的經曆,謝安差點對女子產生抵觸之心。
    此刻,謝安再見到墨清雨,心中沒來由的一暖。
    墨清雨回過頭來,見謝安正看著自己。
    她自知失態,於是慌忙掩口,眼睛笑成了泉中月牙。
    “你什麽都沒聽到。”
    少女笑道,她今日換上了宗門的翠衣素裙,眉若桃花,醉了這小院的春風。
    謝安雙手攏袖,不知怎的,他對扣的手指卻在微微顫抖。
    “此處隻有風聲,還有方才的狗叫。”
    墨清雨聽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巧舌如簧,我可沒說他是狗。”
    她雙手抱懷,清澈的眸子映著謝安,臉上隻剩下少女的天真與燦爛。
    緊接著,她憑空“變”出一壇酒。
    “這是一壇烈酒,是我從父親那裏偷來。”
    墨清雨神秘笑道:“這山間陰冷,你可憑烈酒驅寒。”
    謝安接過酒壇,心中乍暖。
    他微微愣住,看到微風正在捉弄她鬢角的青絲。
    謝安與她相視對望,沒來由的說了一句:“你真好看。”
    少女頓時麵色漲紅,佯裝生氣罵了一句“登徒子”,轉身跑掉。
    剛跑幾步,卻又折回。
    她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本經書道:“輕浮,此經專破淫邪,你真當要好好練下功課。”
    說罷,墨清雨轉身離去,踏上了林間小路。
    她雙臂伸展開來,迎風撥弄路旁枝葉,蹦蹦跳跳消失在小路盡頭。
    謝安突然回過身來,癡癡看向墨清雨所贈之物。
    風淘氣,撩起清香。
    謝安抱著酒壇,左手掌心躺著刺繡方娟,絲綢質地,折疊的四四方方。
    他輕輕打開方娟,映入眼簾的是一本經書。
    上曰《靜心訣》!
    謝安嘴角一抽,自罵道:“油嘴滑舌,活該!”
    他又抬頭看向墨清雨消失的方向,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情愫。
    少年不諳世事,更不解風情。
    謝安低頭走向石屋,想叫醒那個便宜撿來的師傅。
    “為人君子者,當湧泉相報滴水之恩。”
    謝安想著父親的話,準備給便宜師傅釀些丹木果酒。
    或許,那便宜師傅還能多留些時日。
    謝安快步踏入石屋,四下環顧。
    石屋當中,哪裏還有老者的身影,就連木桌上的竹卷也隨之消失。
    謝安悵然,自知分別早晚都要到來。
    一時間,謝安心中惆悵,似乎又回到望江山,回到了一個人的生活。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所有人拋棄,或許隻是被所有人遺忘了。
    謝安看向手中的方娟,猛然回想起兩本經書的共同之處。
    “道門煉氣,築基之前切不可泄了陽氣。”
    “玄武煉體,若是錘煉氣血,就要煉精,降白虎,斬赤龍,不可破了童子身。”
    謝安想到昨日遇到女鬼的經曆,驚出一身冷汗。
    他忙攤開翻閱《靜心訣》,口中念道: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幽篁獨坐,長嘯鳴琴。禪寂入定,毒龍遁形。我心無竅,天道酬勤。我義凜然,鬼魅皆驚。我情豪溢,天地歸心。我誌揚邁,水起風生!天高地闊,流水行雲。清新治本,直道謀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話音剛落,一股清流從頭頂灌下,澆得謝安神清氣爽,明眸再現。
    按照《玄武要訣》的煉體之法,他需要引靈氣入體,打熬體魄,而後錘煉氣血,鍛造經脈。
    “宗門新弟子,百日之後必成練氣,否則逐出宗門。”
    謝安喃喃道,他隻有百日剩餘,必須要利用靈酒助自己修行。
    他來到桌前,見老者並未帶走丹木果,心中大喜。
    謝安將丹木果切碎,再放入酒壇,準備釀造靈漿。
    他自然不懂釀造靈酒之法,但他有如意福祿,可將烈酒化作靈漿。
    丹木果入酒之後,便有化成汁水之勢。
    “看來,午後便可嚐試飲酒。”
    謝安知道,這酒必須要盡快飲用。
    他將酒壇藏好,隨後提劍走進山林。
    山風吹過,少年負劍入山林。
    他要盡快尋找更多食物與丹木果,百日之內,靈酒必須要有充足的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