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一邊走一邊給沈平安講解此次偵察的成果。
    “這次入侵的草原人明顯分為兩部分，金衛一號屯堡以西的那些是一夥的，而金衛一號屯堡以東的是另外一夥。東邊這些胡人已經完成了初步的軍令統一，從最後遇到赫連勃勃看，這些草原部落背後應該是匈奴族的英魂。西邊那些其實還很混亂，也沒有遇到複蘇英魂，暫時還不清楚是哪個民族的英魂在推動。”
    絕殺這個技能所造成的身體負擔，現在讓程咬金很不舒服。他停下腳步稍微咳嗽了幾下，喘了口氣才繼續說。
    “剛才我看到已經有大量的草原騎兵往東去了，看來這些草原人是放棄封鎖消息了。”
    “他們沒把握把我們這隊人全部留在封鎖區以內，所以幹脆搶在我們前麵向東進軍了。既然圍點打援的巧仗打不成，他們這是準備跟安遠侯打正麵的硬仗了。若是安遠侯已經率軍出征了，草原人就準備利用人數優勢打一場遭遇戰，若是安遠侯還在寒穀關，那他們就圍攻寒穀關。”
    沈平安有些疑惑的問：“那我們怎麽把消息傳遞回去啊？”
    “這還傳遞什麽啊，草原人大張旗鼓的進攻，後麵的那些屯堡早就用烽火傳遞消息了。我們進來轉了一圈，讓這些草原人放棄圍點打援的打算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那我們進來跑了一圈，還死傷了這麽多人，意義何在啊？”
    沈平安明顯有些著急。
    “我不是說了嗎，我小看了某些人。匈奴英魂已經完成了軍令的統一，那可是來自不同部落的十幾萬大軍！短短十天時間就能完成統一軍令，實在是厲害。”
    程咬金有些無奈的承認自己失算了。
    沈平安有些無語地看了程咬金一眼，想了想昨夜那些燃燒的鳴鏑，在聯想到前世兒時看的一個關於鳴鏑的小故事，一個名字浮現在沈平安腦中——冒頓。
    “冒頓單於真有那麽可怕？”
    “冒頓是第一位橫掃草原的霸主。在前世的遊牧民族心中，他的地位極其崇高。我們對於那個時期草原爭霸的史料極其缺乏，所以我也講不好他到底有多強。不過你現在有機會體驗一下了。”
    沈平安可沒興趣體驗這個。他剛剛在赫連勃勃的手中逃得性命，沒興趣再去體驗一位更恐怖的強者。
    “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先去找高順匯合，現在草原人都東進了，不會留下人搭理我們這些小魚小蝦。草原人這一次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幹掉你父親麾下的主力部隊。他們之前對那三座屯堡也隻是圍而不打，就是不想損耗實力，影響和你爹決戰。”
    程咬金一點也沒因為之前的判斷有誤而影響自信，仍然是一臉篤定的說。
    沈平安這次卻多動了動腦子，有些懷疑的問：“程大哥，你確定？咱們可是剛殺了冒頓單於的孫子啊！”
    程咬金微微一愣，抬起右手開始搓自己的下巴，邊搓邊說：“你沈家領地如此廣闊，草原人隻要東進，那麽他們大軍的背後就留下了我們活動的空間。”
    沈平安卻是不信。
    “可他們人數太多，完全可以抽調出一支部隊來專門對付我們啊！若是我孫子被人殺了，就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仇人碎屍萬段。”
    程咬金搓下巴的手一頓。
    “你說的也有道理。”
    沈平安心說這係統給的智力屬性值到底靠譜不靠譜啊！他仔細回想程咬金的推斷和給出的建議。
    程咬金推斷要殺自己的不是嫡母就是大哥，結果證明是錯的。讓自己去找二叔要先鋒職位，結果被二叔揍了一頓。幫自己突破智力屬性瓶頸，結果用的教材是《孫子兵法》，智力沒突破，統禦屬性大豐收。之前又是推斷遊牧民族英魂對草原大軍掌控能力失誤，現在根本就沒想到冒頓單於可能會派出一支軍隊來複仇。這若是下山碰到冒頓單於的複仇大軍，豈不是直接要涼涼！
    這程咬金除了殲滅軍臣單於那一次是精準發現敵人弱點，幫沈平安幹掉了軍臣的部隊外，其他的可謂是所料全錯。這簡直是狗頭軍師的標準啊！他建議自己投靠李世民肯定也不是什麽好主意！
    沈平安深深懷疑這智力是有側重方向的，程咬金這89點智力的側重方向肯定不是幫人出謀劃策。以後遇事一定要自己多動腦子，程咬金的建議雖然聽著都很有道理，但事實證明隻能作為參考。
    沈平安下定決心，這次自己拿主意。先匯合高順，然後在雲嶺山脈裏轉悠幾天，看看外麵局勢在說。
    此時寒穀關要塞北城牆上，一位身穿鎖子甲，外披皮袍的中年人正看著朝陽下的北方草原。此人正是沈平安的父親，大漢鷹揚將軍、安遠侯沈永泰。
    草原大軍入侵已經兩天了，昨夜沈平安傳來的此次草原入侵規模空前的消息也已經到了沈永泰手中，寒穀關中四萬北疆將士也都做好了出征的準備。
    而沈永泰此時正在等待一個消息，等待一個可以讓他做出決斷的消息。
    很快一個高大的青年走上城牆，此人正是沈平安的大哥沈平虜。
    “父親，消息傳回來了。有三份，分別是周家商隊、雪狐部暗子、蠻牛部暗子傳回來的，相互印證過了，所說內容基本一致。”
    沈平虜遞給沈永泰三張皮卷。
    沈永泰翻看了一遍這三張皮卷，點了點頭道：“這三年的冬天是一年比一年冷，我雖料想到草原人會有異動，可真沒想到會是這麽大手筆。”
    沈永泰把三張皮卷交還給沈平虜繼續說。
    “我要出征了，你守好寒穀關，遇事要多聽你王爺爺的。”
    “可是王老爺子……”
    “他隻是不同意我開邊市，現在草原人已經進攻了，這邊市自然也就不用開了。”
    看著沈永泰快步走下城牆，沈平虜還是沒忍住大聲問：“父親，這樣做真的對嗎？整個三山郡都要毀於一旦啊！”
    沈永泰腳步都沒停，隻是聲音傳回沈平虜耳中。
    “隻有後人才有資格評判對錯，坐在我的位子上，眼中隻能有利害！”
    很快，早就準備好的四萬北疆騎兵跟隨沈永泰浩浩蕩蕩地從寒穀關北門湧向草原。
    沈平虜轉身返回鷹揚將軍府，找到白羽大聲命令道：“傳令，雲湖、寒穀、白銀三城封城，所有屯堡封閉屯門，凡是無法收入屯堡的牛羊，統統宰殺醃製，優先作為食物。傳各屯守官，堅守至最後一刻，屯破前必須燒糧。傳令銀山口大營，命令二叔堅守銀山口，不得出戰！傳信雲州都督府，請求雲州向鷹爪關增兵。”
    沈平虜最後停頓了一下才說：“請王雪山老將軍到鷹揚將軍府議事。”
    白羽校尉是沈永泰專門設立的一個官職，專門負責處理各地向鷹揚將軍府傳遞的情報以及向領地內的各屯堡下達鷹揚將軍府的命令。
    白羽校尉記錄完沈平虜下達的命令，目光有些呆滯地看著沈平虜。
    “少侯爺……這……”
    “這是鷹揚將軍的命令，傳達吧。”
    “是！”
    到接近正午時，沈平安才帶著隊伍找到高順。短短三十裏的路程，沈平安這隊人走了接近一個上午。
    在山林中行走速度緩慢而且消耗更多體力，沈平安這一隊人畢竟已經縱馬狂奔了半夜了，隻能邊走邊休息。高順看到沈平安本人沒事才徹底放心下來，但看到躺在擔架上的李大牙，聽完周成簡單講了一遍遭遇赫連勃勃的事情，高順立刻不淡定了。
    高順是完全依賴沈平安生存的，一旦沈平安死亡，他高順也要死亡。
    惱怒的高順把程咬金拉到一邊惡狠狠地罵了一頓。他可是清楚突襲偵察這種事情，沒什麽實戰經驗的沈平安是想不出來的，真正出餿主意的就是這個程胖子。
    沈平安看著高大的高順，摁著程咬金一頓口吐芬芳，心裏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程咬金的主意是他自己帶人去突襲偵察，而沈平安在相對安全的封鎖區外等待，是他沈平安自己非得參加這次突襲偵察的。
    本想上前勸一勸高順的沈平安同樣被噴了一臉。
    “公子，你身份特殊，萬萬不可冒險！這種事隻此一次，今後若是再有類似事情，我第一個不答應。若是公子今後還要任性，別怪高某不客氣，便是綁也要把你綁去安全之所。而且以後必須把王彥章帶在身邊，如今大戰爆發，武力最強的人卻被你留在了後方，雖說有些緣由，也是萬萬不應該！”
    沈平安和程咬金對視一眼，發現對方也是一臉訕訕。兩人都不知怎麽安撫有些被刺激到的高順。
    “英魂石虎已被回收，回收英魂屬性值之和：304點，現累計592點。”
    沈平安突然聽到腦海中的係統提示的聲音。
    “打起來了！有個叫石虎的人被殺了！屬性值還挺高，有304點。”
    程咬金和高順聽到沈平安的話都是一愣，這麽快就開戰了嗎？而且屬性之和超過300點的英魂，應該算很強的英魂了，這麽快就戰死了？
    “英魂孔萇已被回收，回收英魂屬性值之和：268點，現累計860點。”
    沈平安臉色古怪的說：“又一個叫孔萇的被殺了。”
    聽到這個名字程咬金反應了過來。
    “這孔萇是五胡亂華時，羯族政權後趙的大將。那個石虎是後趙很有作為的一位皇帝。看來西邊那些胡人背後的英魂是羯族的英魂。”
    程咬金剛說完，係統連續刷新提示。
    “英魂麻秋已被回收，回收英魂屬性值之和：257點，現累計1117點。”
    “英魂張孟孫已被回收，回收英魂屬性值之和：283點，現累計1400點。”
    “英魂夔安已被回收，回收英魂屬性值之和：266點，現累計1666點。”
    “英魂石勒已被回收，回收英魂屬性值之和：354點，現累計2020點。”
    這是把一支胡人大軍徹底打崩潰了吧，居然這麽短時間就斬殺了六位英魂！尤其最後一個，屬性值之和高達354點的英魂都被斬殺了！
    沈平安在內心高呼：“老爹威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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