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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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和家人相聚的快樂時光是短暫的,吃過晚飯,趙天華將林宇薇送回出租屋。
“老婆,我出去洗個澡,身上都快餿了。”
趙天華抬起胳膊,用鼻子嗅了嗅,做出一個作嘔的表情。
在拘留所的半個月都沒有洗澡的機會,昨天從拘留所出來,又淋了一場大雨,身上多多少少,有了些味道。
“好,去吧,是有點臭臭哦。”
林宇薇翻出浴兜,將肥皂、澡巾、毛巾給趙天華裝好:“早點回來。”
當初趙天華夫妻把錢都投在了麵館裏,還從父母那裏借了點,資金緊缺,林宇薇為了省錢,將出租屋租住在七八十年代的筒子樓內。
筒子樓這種地方,人雜,亂,髒,洗漱都不方便,更別提洗澡了。
這種地方,唯一的優點就是價格便宜,真的很便宜。
“我一會就回來了,你困了就早點睡,不用等我。”
趙天華叮囑一句,拎著洗浴兜,出了門:“我帶鑰匙了,你把門鎖好。”
拎著浴兜,趙天華沒有去距離最近,拐角的那家常光顧的破澡堂子。
走在每天來往的小路,趙天華欣賞著沿途上,那些往日倉促而錯過的風景。
回到麵館。
取出藏在麵袋裏的三萬塊錢,拎著浴兜,拉上卷簾門,趙天華攔了一台出租車,趕赴全島酒店。
今晚陳白給他安排的第一步,是去全島輸光三萬塊錢。
錢在手裏,時間也還來得及,趙天華決定先享受一番,體驗一次有人錢的生活後,再去輸。
車停在酒店門口。
在美女迎賓的微笑帶領下,趙天華換了拖鞋,在偌大的浴池,舒舒服服泡了一個熱水澡。
“有錢是好啊。”
泡在水池裏,趙天華看著眼前金碧輝煌的裝飾,服務人員熱情周到的服務,在聯想到那個昏暗的小浴池,一口髒話,滿嘴酒氣的搓澡老大爺,以及烏煙瘴氣的換衣室。
這一刻,趙天華切切實實清楚了掙錢的意義,以及未來他想要給林宇薇的生活!
今晚。
趙天華體驗了一把公款報銷的滋味。
洗澡,按摩,吃吃喝喝,絲毫不用在意價格。
那種肆意妄為的消費,讓趙天華明白,為什麽世界上會有貪官,這種不用精打細算的花錢感覺,讓人沉迷。
洗完澡,按完摩,看了一眼大廳裏,二米多高的奢華落地鍾。
時間指向十點方向。
結完賬,趙天華換好衣服,在服務人員的引領下,搭乘另一部電梯,徑直坐到五樓遊戲城。
五樓遊戲城的偽裝外表下,內有玄機。
洗浴,按摩,吃吃喝喝,一共消費了二百多塊錢,剩下的,在遊戲城暗門後的賭場裏,全部換成籌碼。
偌大溫馨的賭廳,老虎機,水果機,跑馬機等等,這些賭博設備一應俱全。
除此之外,還有專業賭台,牌九,金花,德州,每張賭桌前,都聚滿了人。
賭場是一個混沌的地方。
有人哀怨,有人狂喜,人世間的極悲極喜,除了醫院的搶救室門外,或許也隻有賭場能把這種悲喜發揮到極致。
趙天華對賭博一竅不通,挨個機器轉了一圈,想下注都不清楚機器怎麽個玩法。
秉著不懂就學的心態,趙天華站在一台老虎機前,抽著花陳白錢,從賭場買的中華牌香煙,學習起別人是怎麽操作的。
那個人的運氣似乎並不好,下注的籌碼,幾經翻轉,都以血本無歸而結束。
偶爾賺取到的籌碼,也隻是小數額的,與他下注的金額成反比。
趙天華站了一根煙的時間,坐在老虎機前的瘦高男人,起碼輸了一萬塊,手裏的籌碼也空空如也。
“真丫的晦氣。”
男人罵了一句,轉頭看向趙天華,緊緊皺眉,眼神中帶著責怪。
似乎在這個賭徒的眼裏,他輸錢的原因,並非是賭場機器設定的騙局,也不是他運氣不好,全部責任似乎都歸咎到趙天華站在他身邊,才給他帶來的黴運。
“哥們兒,我這裏有錢,我第一次來,你教教我咋玩,輸了算我的,贏了咱倆分,怎麽樣”
趙天華晃了晃裝籌碼的小盒子,對瘦高男人擠出笑臉。
陳白給他安排任務的第一步,是輸光所有錢,然後鬧事。
可趙天華不想平白無故的輸錢,至少,他想搞清楚怎麽玩,為什麽會輸,遊戲規則是什麽。
剛好,麵前有個倒黴鬼,又不是輸趙天華自己的錢,他也就順水推舟,做個慈善家,老好人。
而且趙天華認為,他自己胡亂玩,說不定還能贏,但跟這個倒黴鬼,肯定輸,他要的就是輸,不是贏。
“啊你在開玩笑嗎”
瘦高男人眼中的責怪退散,浮現一抹困惑,他賭了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見過像趙天華這種人。
“沒有,我認真的。”趙天華從煙盒中拿出香煙,遞給瘦高男人一支,又給自己點了一支。
抽了一口煙,趙天華搬來一個椅子,坐在瘦高男人的旁邊。
“我沒開玩笑。”
趙天華將籌碼放在男人的麵前,翹起二郎腿:“來吧。”
賭徒輸了錢,上了頭,通常不會拒絕趙天華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意。
可這個男人不一樣,他從困惑中回歸冷靜,開口第一句就是拒絕:“算噠,我今天運氣不好,跟我玩要輸錢的。”
“沒事兒,輸贏是天意,說不定咱哥倆兒合財呢。”
趙天華說話的同時,已經拿起籌碼,下注在機器裏:“來,哥們兒,你操作,我學學怎麽玩”
麵對趙天華的熱情,瘦高男人不再拒絕。
兩人邊玩邊聊,互相也認識了彼此,瘦高男人有一個特殊的姓氏,姓歐陽,歐陽明,廣東人。
所謂的合財,並沒有合上。
歐陽明的運氣也背到了極點,不到半個小時,趙天華的三萬籌碼,就隻剩下一萬左右。
“算啦阿華,我今天運氣好衰的,你玩吧,我去上趟洗手間。”
歐陽明揉了揉發紅的雙眼,賭徒的瘋狂已經褪去,他的狀態,相比於大多數賭博的人,始終有這一份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