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嗬嗬嗬嗬。”
    一聲爽朗的大笑，從車隊領頭，唯一那台格格不入的奔馳後排處響起。
    一位典型東北氣質的大肚子男人，張開雙臂，邁著外八字，走到歐陽明的麵前，在歐陽明一副不情願的表情下，兩個簡單的擁抱了一下。
    “虎哥，對麵都什麽來曆”歐陽明遞給老虎一支香煙，又回過身，遞給身旁趙天華一支。
    老虎落魄了，可能他的勢力還不如歐陽明，但畢竟年紀擺在那，他是跟哪吒同時代的大哥，叫歐陽明一聲小明，很正常。
    “這位是”
    老虎的目光，從歐陽明遞煙動作，轉移到趙天華的身上。
    在他看來，歐陽明能給遞煙的人，一定是有身份的角色，哪吒身邊的幾個頭馬他都見過，唯獨這位，他沒印象。
    老虎看向趙天華的同時，趙天華也在打量老虎。
    春晚小品有一句話，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火夫。
    老虎就屬於是大款，不用看他的座駕，不用了解他的身份，大款兩個字，寫在了裝扮上，脖子上掛著拇指粗的黃金項鏈，目測起碼有半斤重。
    手指上，帶著黃金戒指，右手攥著剛剛上市的摩托羅拉最新款手機。
    “這是趙天華，我兄弟。”歐陽明拍著趙天華的肩膀，介紹道。
    他的介紹方式，讓趙天華心裏感動，歐陽明或許無心的一句話，給趙天華帶來的是尊重，是麵子。
    “一表人才啊，哈哈哈。”
    老虎的注意力沒在趙天華身上多留，客氣的衝趙天華微微點頭，接著回複起歐陽明上一個問題：“晚上跟咱們吃飯的，是穆山縣的大哥孫強，該談的事兒，我都跟打過招呼，去了見個麵，走個過場就行。”
    孫強和老虎從九五年認識，一直保持聯係，去年老虎的生日，孫強還曾親自開車到橫河，為老虎祝壽。
    這次哪吒開口，讓老虎以本地大哥的身份，去擺酒，將運輸時有可能發生的未知，防範於未然。
    老子親自給孫強打的電話，約定時間，並且將運輸生意簡單交代了一下，電話中，孫強答應的很痛快，說，老虎哥開口了，這個麵子一定給。
    “好，那走吧。”
    歐陽明吸了口煙，像是了解一件心事般，送了一口氣。
    讓他辦人，他很在行，老大若是叫他動手殺人，他沒半點猶豫，甚至不會眨眼。
    但讓他來聊生意，談判，去社交，他不會。
    哪吒了解自己這位小弟的性格，於是才讓老虎出麵，負責主要溝通，歐陽明去的目的，隻是一種門麵，他是哪吒身邊的頭馬小弟，在這種場合，象征著哪吒！
    飯店地點，定於穆山縣的聚友大飯店。
    有資格進入餐桌包廂，坐在桌上吃飯的人，其實隻有歐陽明和老虎兩個人。
    趙天華能入座，是因為他跟歐陽明的關係。
    時間訂在五點半，趙天華三人先一步到飯店，點完菜，喝了杯茶水，時間臨近五點半。
    孫強很準時，五點半，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在幾個小弟的擁護下，進入了包廂之中。
    “虎哥，好久不見啊，讓你們久等了吧。”
    孫強走進包廂，先是對老虎熱情的招呼一聲後，目光掃過屋內的三人，又左右環顧兩眼，手指著窗外：“三哥從廣東混的就是牛逼呀，現在出門都是寶馬車隊，太講究了，我啥時候能像三哥這麽有牌麵就好啦，哈哈哈。”
    孫強笑意盎然的衝包廂內，已經跟老虎一同站起身迎接他的歐陽明和趙天華點頭示意。
    “哈哈哈哈，就等你了，快坐。”
    老虎迎上，一隻胳膊摟住孫強，將他拉到整個包廂的主位上。
    “三哥不來嗎”孫強臉上的笑容收斂幾分，問。
    三哥，就是哪吒。
    哪吒在橫河闖天下，到後來被通緝，逃離江陽市的時候，與老虎他們是一個級別的大哥，孫強在哪吒去廣東前，就是穆山縣有名的大哥，曾與哪吒稱兄道弟的在一個飯桌上吃過幾回酒。
    十年的變化，哪吒的身份水漲船高，可孫強和老虎，還停留在原地。
    老虎在勢力的壓製下，選擇低頭，認清楚位置，但他孫強，仍然覺得他自己，如十年前一樣，是與哪吒平起平坐的人。
    聽老虎的意思，是哪吒不準備親自到場，這讓他心中不爽。
    “老大在市裏有點事兒，由我代替。”歐陽明坐回椅子上，表情淡漠的擠出個笑臉，說道。
    “你”孫強眼中閃過不屑，輕聲質疑。
    “強子，忘記給你介紹了，這位是三哥的左膀右臂，歐陽明，複姓，在咱們都被沒聽過吧。”
    人精的老虎，看出孫強的不悅，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給孫強倒了杯水，打起圓場。
    “哦哦，是這樣呀。”
    孫強嘴角扯起一抹異樣的冷笑。
    他在穆山縣這個小地方稱王稱霸多年，算不上隻手遮天，敢在穆山縣與他叫號的人，也屈指可數。
    井底之蛙，總會自大狂妄，在孫強看來，金子軍和許萬生在穆山縣，都要敬他三分，更何況哪吒這位在江陽市已經沒背景的人物。
    他尊重哪吒，叫哪吒一聲三哥，給哪吒麵子。
    結果哪吒不知好歹，派個小弟就想打發他，這讓他極度不悅。
    “服務員，人都到齊了，菜咋上這麽墨跡呢！”
    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老虎衝著門外大嚷，試圖通過一種新的方式，來轉移話題。
    歐陽明這個人比較悶，平日裏與陌生人就不願意多講半句話，坐在飯桌上，也一句不吭。
    哪怕氣氛沉默，他似乎也感受不到半點尷尬。
    趙天華想開口代替，卻不知該從何處開口，級別不夠，說的再天花亂墜，也總是會惹人厭煩。
    隻有老虎一個人，找了一個話題，跟孫強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兩個人之前的事情，等待菜上齊。
    時間不久，一道道美味佳肴，擺放餐桌上。
    “先生，菜上齊了，請慢用。”
    服務員上碗最後一道菜，看了眼房間的出餐單，確認無誤後，恭敬欠身，準備退出房間。
    “等一下。”
    就在服務員準備退出房間時，孫強喊住了他。
    “還有什麽需要嗎”女服務員停下腳步，問。
    “來穆山，總要讓這些外鄉客人，嚐嚐我們穆山的特色吧。”
    孫強目光盯著歐陽明，笑眯眯的說：“先拿兩瓶穆山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