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清楚了沒”趙天華看向小欽三人，問。
    “清楚了，他家住在金河灣五號樓，家裏除了他老婆之外，還有個上高中的兒子，叫陳楷，就在穆山縣三中上高二。”
    小欽三人站在趙天華麵前，一五一十的將趙天華交代的任務結果，匯報出來。
    穆山縣這地方，用東北話來講，就是水淺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地方小，有背景的人多，誰在縣裏有點名望，他的身份家室幾乎能傳遍整個縣城。
    在這個地方，隻要下功夫，肯花錢，想調查一個有身份的人，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趙天華端著酒瓶的手，遲遲未落下，一個不錯的主意，在他腦海中閃現而出。
    “今天星期幾”
    趙天華抬頭在房間內環視一圈，沒有看到日曆。
    “周四。”丫頭回答道。
    “小欽，陳楷你今晚見到了沒”趙天華看向小欽問道。
    陳世偉年近五十，就這一個兒子，陳楷一定會是陳世偉的軟肋，事情逼到了絕路，趙天華打算，從陳楷下手。
    必須讓他清楚清楚，什麽叫做，做人留一下！
    “阿偉一直守在他家樓下。”小欽偏過頭，看向阿偉：“你說。”
    “華哥，我看見了。”阿偉憨厚的聲音，回答道。
    阿偉這個人，長的喜慶，胖乎乎的，臉上無時無刻都帶著笑容，笑的很傻，也很可愛，給人的感覺，就是一種憨厚老實。
    “好，明天早上你六點起，跟我一起去三中。”趙天華拿起床上的煙盒，抽出一支煙點燃，淡淡的對阿偉說道。
    “哦。”
    阿偉用肥厚的手掌撓了撓腦袋，表情尷尬，像是便秘一樣。
    “怎麽了”趙天華疑惑的問。
    “額華哥，都說禍不及家人，咱們搞一個小孩子，不太好吧。”阿偉尷尬的笑了一下，笑容生硬。
    “不然呢，要不我給你一把槍，你去公安局弄死陳世偉”
    趙天華被反駁，表情沒有不悅，反過來調侃了阿偉一句。
    “回去睡覺吧，我有分寸。”
    趙天華叼著煙，衝阿偉三人擺了擺手。
    “華哥，阿偉這個人就是心太善，要麽明天我陪你去吧，我怕他誤了事兒。”待三人走後，丫頭主動請纓。
    丫頭和阿偉是從小到大的朋友，兩個人是高中同學，關係一直不錯。
    後來，丫頭出去混江湖，阿偉去學了廚師，那時候，兩人處於不同的世界，卻依舊保持著良好的兄弟關係。
    阿偉有一個心愛的女朋友，從高中到現在，兩人相濡以沫，十分恩愛。
    三年前，阿偉的女朋友莎莎被工作單位的老板騷擾，險些被強暴，阿偉得知消息，氣憤出手，給老板打的在監護室住了兩晚。
    事後，阿偉找到了丫頭，是丫頭的大哥歐陽明出麵，借著哪吒在東莞的名望，擺平這件事。
    從那之後，阿偉為了報恩，跟到了歐陽明的手下。
    雖是江湖人，也做過江湖事，但他骨子裏是善良的，尤其是牽扯到無辜的人，他良心過意不去。
    禍及家人這種事，阿偉做不出來。
    丫頭擔心，自己這位兄弟，會耽誤了趙天華的計劃。
    “沒事兒，就讓阿偉跟我去就行，你還有其他的安排。”
    次日一早，趙天華開車，帶著阿偉在賓館樓下吃了一口早餐。
    “華哥，我覺得難為一個孩子，不太好吧。”
    往日的大胃王阿偉，看著麵前的早餐，一口未動，心裏裝著事，讓他連食欲都沒有。
    昨夜的整個晚上，他都在想這件事兒。
    如果趙天華讓他去辦陳世偉本人，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項目是歐陽明的，他幫趙天華等同於幫助歐陽明，歐陽明對他有恩，哪怕代價是坐牢，他也不會膽怯。
    隻是對一個高中生下手，他良心過意不去。
    “快點吃飯吧，想問題，要動動腦子，我辦人，會帶你嗎”
    趙天華埋頭喝著粥，頭不抬眼不掙的繼續道：“等下，車上跟你說。”
    如果不說清楚，趙天華也擔心阿偉會因為善良，故意誤事。
    “好。”
    吃完早飯，趙天華在車裏將自己的計劃講給阿偉後，兩個人開著豐田霸道，前往穆山縣第三高中。
    上學不同於放學。
    放學是集中到點下課，學生們會烏央烏央，有可能一不留神就忽略了陳楷。
    上學不同，學生有早有晚，三三兩兩，頂多三五成群，隻要阿偉集中精神，通常不會出現紕漏的現象。
    ‘鈴鈴鈴’
    七點二十，第一節上課鈴聲響起，阿偉仍傻站在學校門口，一臉茫然。
    “阿偉，什麽情況”趙天華走到阿偉身邊，問。
    “不可能啊，每一個學生我都看過了，沒有陳楷，這不應該吧。”阿偉撓了撓頭，表情糾結。
    他怕是因為疏忽，沒有察覺到陳楷的身影。
    “沒事兒，再等等，實在不行等中午的唄。”
    校門已經關閉，趙天華知道，早上應該是沒戲了，他拍了拍阿偉的肩膀，安慰道。
    如果找不到陳楷，趙天華安排丫頭做的事情，也沒有實施的必要，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在校門口再等一等。
    “等中午放學，我一定擦亮眼睛”
    兩個人正聊天時，阿偉的目光突然被遠處吸引，說到一半的話，也頓住了。
    趙天華順著他的目光，一同看去。
    那個方向，一男一女，兩個高中生，正擁抱在小賣店門口，卿卿我我，曖昧至極。
    “華哥，那個小子就是陳楷。”阿偉指著正抱著女生，不知廉恥的在大庭廣眾下，親嘴接吻的高中生，叫道。
    男生個子不高，一米六幾左右的個頭，還沒有他的女伴個子高，長的十分嬌小，染了一頭黃發。
    挽上去的校服下，露出他手臂上的紋身，好像是在彰顯和炫耀。
    這個男生給人的第一眼感覺，就是小混混，小地痞。
    能理解，父親是大官，從小嬌生慣養，缺乏管教，叛逆一些，很正常。
    “走，過去瞧瞧。”
    趙天華嘴角掛起一抹淺笑，邁開步伐，朝兩個高中生走去。
    如果對方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老實巴交的學生，或許不使用暴力手段，會難辦。
    但通過陳楷所表現的外在，來分析這個人，很容易搞定，甚至不需要動用半點江湖手段。
    趙天華的麵館就在學校門口開的，主要客戶群體是學生，跟學生打了這麽久的交道，對他們這個年紀的想法，學生好壞的分類，趙天華隻要一打眼，就能拿捏個七七八八。
    “陳楷。”
    趙天華距離陳楷還有五六米的時候，開口叫出對方的名字。
    沉溺在曖昧中的兩個學生，動作一停，本能的鬆開彼此，齊齊轉頭看向趙天華兩個人。
    “你誰呀”
    陳楷仰起頭，鼻孔朝天的對著趙天華。
    這倒不是他目中無人，主要他個子矮小，近距離下，隻能仰著頭。
    “你或許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我想跟你談點生意。”
    趙天華拿出一支煙，叼在嘴上，點燃，這句話很玩笑，卻被趙天華講的情真意切。
    “嗬嗬，找我談什麽生意別逗了。”陳楷嗤笑一聲，顯然是覺得趙天華在挑逗他。
    他隻是一個高中生，趙天華卻一副老板樣的打扮，他們兩個不同世界的人，能有什麽生意談呢
    “我大侄兒在學校受人欺負，我想找個人罩著點他。”
    這個理由，是趙天華在見到陳楷之後，現編造出來的。
    陳楷的身份背景，他爸是縣局的副局長，在學校，他這種人一定不會被欺負，也沒人敢欺負。
    而他這副地痞無賴的打扮，大致可以推測出來，他在學校裏，應該是欺負人的校霸，張澤那種人。
    這種人通常要麵子，愛裝逼，年輕氣盛。
    說話的同時，趙天華的手伸進懷中，從外套內側口袋拿出錢包，從中隨便取出一遝鈔票，大概三四千左右的厚度，在陳楷的麵前晃了晃：“怎麽樣要不要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