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耀，你怎麽回來了”
    趙天華走向父親的腳步停頓，尋聲看去，趙天耀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動作拘謹。
    “我”
    趙天耀低著頭，不敢與大哥的目光接觸，吞吞吐吐，顯然一副犯錯誤的樣。
    “是不是惹什麽禍，被學校開除了”趙天華臉色陰沉的問。
    自己的弟弟什麽樣，趙天華當大哥的，最為清楚。
    以趙天耀的性子，一定是犯了大錯，才會表現出這副乖巧，可憐的樣子。
    “沒有”
    趙天耀搖了搖頭，手掌攥著衣角，因為緊張，他的額頭已經滲出汗水。
    他天不怕，地不怕，連自己老子都不怕，唯獨害怕自己這位大哥。
    因為大哥全心全意為他付出的同時，也會嚴苛的管教，他有良心，他明白這些年大哥對他付出了很多，良心告訴他，不能反駁大哥。
    “天明，你說。”
    趙天華見趙天耀遲遲不開口，轉身看向趙天明，問。
    飯局是趙天明張羅的，還叫上了老爸，在趙天華看來，很明顯，是三個人準備勸說他一個。
    “我也不知道，他說中午吃飯的時候一起說。”趙天明拉開椅子，斜了趙天耀一眼：“大哥也來了，說吧。”
    趙天華和林宇薇也坐在椅子上。
    四個人的目光，齊齊落在趙天耀的身上，等待他的開口。
    “老三，有事兒你就說，你兩個哥哥能幫到你的，肯定幫你，上陣父子兵，打虎還親兄弟呢。”
    正所謂，老兒子，大孫子，趙老漢最疼的，就是趙天耀這個小兒子。
    也是因為老夫妻的溺愛，才導致，趙天耀的性格如此。
    四人的注視下，一直低頭沉默不語的趙天耀，緩緩抬起頭。
    此時，他已經雙眼淚目，眼淚在他抬起頭的那一刻，如兩條小溪，順著臉頰兩側流下：“我，我好像殺人了。”
    “什麽！”
    “你在說一遍！”
    聽到這個回答，第一個坐不住的，莫屬趙老漢，其次是趙天明，兩個人幾乎從椅子上蹦了起來，驚怒道。
    趙天明有預感趙天耀是犯了錯誤，才不敢同他講，非要叫上全家人一樣，但他從未想象到，事態如此嚴重。
    林宇薇滿臉不可置信，她長大了嘴巴，雙眼瞪的溜圓。
    隻有趙天華相對平靜。
    不過，這一份平靜，隻是表麵的不露聲色，內心早已掀起一片驚濤駭浪。
    “老婆，你出去叫服務員先不要走菜，別讓他們進門。”趙天華的目光，短暫的在趙天耀身上停留後，看向林宇薇，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又摸了摸她的頭發，叮囑道。
    “嗯。”林宇薇在趙天華溫和的動作下，漸漸恢複，應了一聲，起身離開包廂。
    殺人，這種事兒無論真假，哪怕是一句玩笑話，也不能被外人聽見。
    “你是認真的”
    林宇薇離開包廂，關上房門後，趙天華臉上的溫和消散，冷視趙天耀。
    他知道，趙天耀不是在開玩笑，隻不過，事情嚴重，他想確認。
    趙天耀點了一下頭，沒有答話，這一個動作，足夠代表全部。
    “你他嗎才十九歲！”
    趙天明是第一個發怒的，他隨手拿起麵前的餐具，朝著趙天耀砸了過去。
    趙天耀不躲不閃，像一塊木頭，任由餐具朝他身上砸來。
    ‘嗙’
    餐盤砸在趙天耀的身上，掉在地上，摔個粉碎。
    “走，給我去自首，趁著警察還沒抓到你，跟我走！”趙天明邁著大步，衝到趙天耀身前，拽住趙天耀的領頭，朝門外拉去。
    趙天耀對於二哥的拉扯，毫不配合，就站在原地，無論趙天明如此拉扯他，他都一動不動。
    他甚至不去看趙天明一眼，目光盯在表情凝重的大哥身上，等待大哥的答複。
    如果是大哥讓他去自首，他不會猶豫。
    “老二，你這是幹什麽呀，這可是你親弟弟。”
    趙老漢看自己的二兒子要把三兒子送進監獄，急匆匆的跑到兩人近前，伸手去拉：“老二，他是你親弟弟，你沒有人性嗎殺人要償命的！”
    趙老漢始終拉不開趙天明緊抓趙天耀衣領的手，他急了。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趙老漢認為，自己的二兒子是要為了所謂的正義，去害死自己的三兒子。
    “爸，他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你慣出來的，現在去自首還能保一條命，等警察抓上他，那就是死路一條！”
    趙天明毫不退縮，他這個執拗的性子，最讓人頭疼。
    “好啦，先讓老三說說具體怎麽回事。”
    趙天華從轉桌上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沉悶的說道。
    整個房間裏，自顧自倒水的趙天華，與糾纏在一起的三人，仿若兩個世界。
    趙老漢和趙天明處於爭執之中，沒有人在意趙天華的打斷。
    “你弟弟還那麽年輕，他蹲監獄，這後半輩子就完了！”
    “他完了，他殺人的時候，怎麽不想想後果，他這種人就該去監獄呆著，出來也是禍害！”
    ‘砰’
    兩個人爭吵中，趙天華喝掉杯中的水，將水杯，重重的砸在了玻璃桌麵上。
    清脆的玻璃碰撞聲，壓過房間內所有雜亂的聲音，在整個包廂裏，回蕩。
    “安靜一點，先聽老三講完！怎麽處理，一會兒再說！”
    水杯砸在桌子上，震的趙天華手掌發麻，他犀利的眼眸盯著趙天明，這句話，是講給趙天明聽的。
    平日裏，趙天明偏執也就算了，上升到親情問題，趙天明還要這樣做，有些油鹽不進的味道。
    在趙天華嚴肅的語氣下，趙天明也無奈的鬆開了手。
    他就站在原地，恨鐵不成鋼的瞪著趙天耀，他是趙天耀的哥哥，他為弟弟好，也不想讓趙天耀坐牢。
    所以，隻有自首，才能減輕刑罰。
    至於說，逃，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在趙天明眼中，逃，遲早會被抓回來。
    “我先打個電話。”
    等房間安靜下來後，趙天華掏出手機，撥通了太監的電話號碼。
    沒有緊急的事情時，趙天華都會聯係鐵民，通過鐵民這位同級別的兄弟，來給太監傳達消息，現在，事態緊迫，也就沒有那麽多講究了。
    ‘嘟嘟嘟’
    “南哥。”電話接通，趙天華率先開口。
    “嗯，天華，有事嗎”電話中，傳來太監陰柔的聲音，他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趙天華才會打來電話。
    “南哥，我弟弟在省城犯了點事，你幫我問問，有沒有協查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