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我扣一下扳機，你不就知道了嗎”
    趙天華手指用力，指肚緊緊貼在扳機上，槍上了保險，扳機按不動，趙天華不過是在他黃歌雲逗個樂子。
    “大哥，別鬧，別鬧，我剛才也是開玩笑的”
    黃歌雲臉上掛起諂媚笑容，他的變臉能力，讓趙天華都不禁讚歎一聲高明。
    “你該不會是軍方的領導吧大哥。”
    黃歌雲想到92式手槍，軍綠色的霸道汽車，這兩個線索，讓他聯係到了趙天華可能是軍方領導的身份。
    這讓他不禁心中暗罵自己倒了八輩子血黴，出門沒有看黃曆，打劫，提上了鐵板。
    他從小是就軍迷，對於槍械，充滿癡迷，趙天華手裏是什麽槍，用什麽子彈，是真是假，他一眼就知道。
    之說以反問，是他內心中不敢相信。
    趙天華搖了搖頭，否定了黃歌雲的猜測。
    “持槍打劫，早晚要被警察抓，你還這麽年輕，判個十幾年，不值得。”
    趙天華放下槍，從扶手箱裏拿出錢包，從中數出一千塊錢：“這錢拿著吧，我看你小子挺有眼緣。”
    趙天華大方出手，目的，不是發善心和施舍。
    他想要收黃歌雲這個手下。
    趙天華相信自己的眼緣，黃歌雲給他的眼緣印象不錯，趙天華認為，這是一個可以塑造的人才。
    “沒辦法，討口飯吃唄。”
    黃歌雲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像是一位飽受滄桑的老年人，他擺了擺手，沒有拿趙天華的錢：“我隻靠自己雙手努力掙錢，不要你施舍。”
    黃歌雲的一句話，讓趙天華與阿偉忍俊不禁。
    “哈哈哈哈，你他嗎的的搶劫的錢要，白給的錢不要，笑死我了，哈哈哈。”阿偉放聲大笑。
    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般，笑的前仰後合。
    “嗬嗬嗬，有個性。”
    趙天華把錢放在扶手箱上，黃歌雲的性格深得他的喜歡。
    “實話告訴你，我是混黑社會的，這錢我放在這裏，願意跟我混，錢拿走，我保證你今後，吃香的喝辣的，能用雙手賺錢。
    不想跟我混，現在，你就可以走了。”
    趙天華說完，將手心的彈夾，放在了一千塊錢的旁邊。
    兩種選擇給到了黃歌雲。
    就像那一天早晨的病房，哪吒用一把槍和十萬塊錢，給了趙天華兩種選擇。
    每一個選擇，都代表一條改變人生的嶄新道路。
    “這兩個東西，我都得要呀。”
    黃歌雲沒有猶豫，雙手同時探出，將一千塊錢和彈夾，都握進了手裏。
    也不對折，像是抓一團廢紙一樣，將一千塊錢捏至變形，塞進兜裏。
    “走吧，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大哥了。”
    趙天華大咧咧的揚了揚下巴，頗有一副他是老板，趙天華是司機的架勢。
    “嗬嗬嗬，時間也不早了，先去吃口飯吧。”
    趙天華安排，帶著黃歌雲，阿偉選了一家不錯的烤肉店，吃了一口飯。
    黃歌雲的飯量很大，與他那小耗子般的身材，形成反比。
    飯量與體重整整翻了他一倍的阿偉，不相上下。
    “你丫餓死鬼投胎吧，比我都能吃。”阿偉的筷子，在最後一塊肉上，落了空，撂下筷子，端起酒杯灌了口酒。
    黃歌雲像鬥勝的公雞，將那塊肉，沾上作料，細嚼慢咽的品味，表情享受吧唧著嘴，得意的炫耀：“嗯嗯真好吃啊，咋這麽香呀，胖哥你說，咋這麽好吃呢。”
    “服務員，再來兩碗肉，心管和酸菜，各來一盤。”趙天華招手，叫來服務員點菜。
    “敞開吃，肉管飽，酒管夠。”端起酒杯，三人碰杯，暢飲。
    “華哥，我看這小子，他都不應該叫黃歌雲，應該叫黃鼠狼，又瘦又小，胃口還那麽大！”阿偉看著狼吐虎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黃歌雲，惡趣味的調侃道。
    黃歌雲長的就像個老鼠，外加他姓黃，被阿偉這麽一形容，格外的貼切。
    “我才不是黃鼠狼呢，死胖子，你少埋汰人！”黃歌雲瞪了阿偉一眼，黃鼠狼是在調侃他的長相，黃歌雲最討厭別人調侃他的外貌：“我看你個死胖子，像頭老母豬呢。”
    “我看黃鼠狼給你當外號正好，長的就像耗崽子似的。”
    “你個老母豬！”
    “嗬嗬嗬”趙天華看著兩個人鬥嘴，笑了笑，自己端起酒杯喝了起來。
    黃鼠狼，是阿偉隨意興起，給黃歌雲起的外號。
    黃歌雲討厭這個外號，但這個外號，卻在日後的江湖上，赫赫有名。
    不過，響徹江湖的外號，不是黃鼠狼，而是它在東北的另一種叫法，東北五大仙：黃皮子！
    東北的酒桌文化，是拉近關係和距離的最好方式。
    今天是一個好日子，趙天華項目結款，收獲滿滿，又趙天華不打不相識，喜得一個兄弟。
    他特別高興，也多喝了酒。
    從烤肉，到ktv，再到夜間燒烤，一共喝了三頓。
    從晚上六點多，一直喝到了淩晨兩點。
    酒後，人都喜歡敞開心扉，訴說自己的往事。
    黃歌雲的年紀，比趙天耀還要小四歲，年僅十六歲，本該享受校園生活的美好年齡。
    一個八歲抽煙，十六歲持槍搶劫，這種人的故事，讓趙天華充滿興趣。
    趙天華問，黃歌雲也沒有隱瞞。
    往往像黃歌雲這種人，背後都有一個淒慘的故事。
    “他被警察抓走了，判了無期，不然，我一定要親手弄死他！”
    這是黃歌雲講述他的故事後，說的最後一句話。
    語氣冷漠，不夾雜任何的情感色彩。
    這不是一句玩笑話，這是黃歌雲心裏的死結，是他午夜夢回的夢魘。
    是他一輩子都無法愈合的傷！
    他恨那個人，恨到了骨子裏。
    在說出那句話時，趙天華的酒意，都被黃歌雲眼神中的冰冷驚醒了幾分。
    趙天華相信，黃歌雲是準備真的殺掉那個人，那個毀了他人生，讓他的童年處在極度痛苦中的男人。
    這個毀了黃歌雲一生，讓他心生殺意的男人，就是他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