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炳傑發了瘋似的，他的腿已經廢了，不聽使喚的被上身肢體牽動，像一條蛇一樣，蠕動。
    他趴在床上，伸手抄起距離最近的玻璃水杯，朝著大頭的臉上砸去。
    每一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逆鱗，家人是趙天華的逆鱗，小秀是炳傑的逆鱗，他在昨晚危難時，可以為了小秀，被黃歌雲千刀萬剮而不鬆手。
    今天，小秀被大頭扇了耳光，碰了他的逆鱗，哪怕傷口再痛，他也要拚盡全力，為小秀出氣：“大頭老子弄死你！”
    玻璃水杯在空中拋出一道弧形，水杯未落，杯中的水，已經灑滿了大頭的全身。
    大頭抬手去擋，玻璃水杯在碰觸到大頭的胳膊後，被格擋下來，摔落在地。
    玻璃杯的品質不錯，在地上跳動了幾次，又翻滾了幾圈，也沒有破碎。
    “你個廢物，還當自己是大哥啊！草！”
    大頭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惡狠狠的瞪著床上抓狂的炳傑，作勢要打。
    他這些年來，左右逢源，心中的怨氣，不僅是對孫強的不滿，騾子和炳傑這些年來，也沒少騎在他的脖子上拉屎，對他吆五喝六。
    如今，騾子和炳傑都成為了殘廢，他憤恨炳傑還敢這麽張狂。
    “尼瑪的，欺軟怕硬的東西！”
    小劍曾經也是騾子手下的人，與炳傑關係要好，見到大頭居然對女人和已經殘疾的炳傑動手，他心中的火氣熊熊燃燒，身體一個前衝，抬起拳頭，朝大頭打了過去。
    ‘啪嚓’
    在小劍罵出口的同時，一個板凳，與小劍擦肩而過，掄在了大頭的腦袋上。
    深藍的塑料板凳應聲炸裂，塑料碎片濺的滿地都是。
    鐵牛動手了！
    今天言語上的爭執，他早就想對大頭動手。
    緊接著，小劍的拳頭，砸在大頭的顴骨上。
    大頭被這一拳打懵，本能的用手護住臉。
    “哎呦！”
    小劍抬腿一腳，踹在大頭的肚子上，肚子上傳來的疼痛，讓大頭整個身體弓了下去。
    在這個屋子裏，對大頭有怨氣的，不隻是他們幾個，除了景軍之外，所有人都加入了對大頭的毒打。
    大頭臨陣脫逃的行為，就遭人厭惡。
    不敢與孫強和趙天華這種強者硬碰硬，卻窩裏橫，還伸手打女人，欺負殘疾的炳傑，這種行為令人不齒。
    “殺人啊，來人啊！”
    大頭躺在地上，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的拳腳，腦袋也被鐵牛用水壺，砸出一個血口。
    他躺在地上，身體蜷縮成一團，不停的哀嚎。
    直到他的聲音，吸引來醫院的來往護士，醫生，行人的注意。
    醫生上前勸架，才停息下來。
    在兩名小護士的攙扶上，大頭放下捂住額頭傷口的手，看了眼手掌的血，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眼神中，充滿怨毒。
    “瞅你麻痹，沒挨夠打是不是啊！”鐵牛握緊拳頭，在大頭麵前比量一下。
    ‘呼’
    大頭喘了兩口粗氣，怨毒的放下狠話：“好，你們都給我等好了！”
    “你能怎麽樣大頭，我們幾個辦孫強可能費點勁，弄死你，還是很輕鬆的！”
    小劍凝視大頭，聲音冷漠的開口。
    現在，小劍，猴子，鐵牛，炳傑是一條戰線的人，他們幾個人加在一起，對付孫強，需要下黑手。
    可想要搞垮一個大頭，易如反掌的容易。
    炳傑雖然殘廢，手底下，還是有一群弟兄，隻不過，勢力肯定要大打折扣。
    炳傑被辦，勢力就會大大削弱的原因，就是主心骨的破碎，擒賊先擒王就是這個道理。
    炳傑都被廢了雙腿，他手底下的人，最先被嚇破膽，不敢與孫強和趙天華抗爭。
    大頭沒有理會，朝門外走去，在他心底，一顆仇恨的種子，正在生根發芽，他加入這個小聯盟，想辦孫強是因為貪欲。
    但從這一刻起，他想將小劍等人踩在腳底下，是發自內心的仇恨。
    “趙天華給你三天時間，我們也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讓我知道你還在穆山縣，不用趙天華動手，我第一個廢了你！”
    小劍凝視大頭離去的背景，鄭重其事的用一種通知的語氣說道。
    大頭的腳步頓了頓，隨後加快離開。
    大頭走後，門口圍觀的群眾，全部被景軍驅散。
    在驅散圍觀人群後，景軍告辭一聲，離開了病房，他選擇退出，接下來小劍幾個人要交談的東西，便與他無關。
    房間再度陷入安靜，沒有大頭，氣氛也和諧了起來。
    “劍哥，謝謝你。”
    平躺下來的炳傑，喘了口粗氣，露出笑容。
    “都是自家兄弟，說謝就見外了。”
    小劍一屁股坐在另一張病床上，從褲兜掏出煙盒，給每個人都發過煙後，點燃。
    每個人都在吸著煙，不知從何再開口。
    他們心中所想的事情不同，卻又大致相同，都在質疑接下來與孫強的抗爭，能否成功。
    其實，每個人對此，心裏都沒有底氣，也深知難度之大。
    “昨天的失敗，是因為心不齊，若是咱們每個人都能拿出百分百的力量去應對，孫強活著見不到今天的太陽。
    我的腿，是前車之鑒，既然大家仍然聯合在一起，就要齊心協力，隻有擰成一股繩，才能辦掉孫強。”
    炳傑略顯虛弱的聲音，打破氣氛的死寂。
    炳傑的話，句句在理，眾人聽在耳朵裏，認可並愧疚。
    沒有炳傑的前車之鑒，大家心懷鬼胎，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大敵當前，還在想著保存實力應對同盟，這是他們失敗的根本，從最初開始，就印證了失敗的下場。
    “傑哥說的對，我們要想辦了孫強，就他嗎得心齊，不然的話，不如趁早散了。”鐵牛第一個站出來表態。
    “經過這場慘劇還能留下來的，都是自家兄弟，猴子，你平時主意多，你說接下來該怎麽辦”
    小劍的態度明確，從最開始，他和炳傑都是一條心辦孫強的人。
    現在，鐵牛表了態，小劍開口詢問，看似在讓猴子想辦法，實際，也是在等猴子的堅定態度。
    “我覺得，就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趙天華在市裏咱們找不到，那就去孫強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