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鯨落畢業作品的討論，甚至一度都要超過了鯨落到底有沒有獲得十一連冠這個話題。
    這一點，也間接說明了鯨落的人氣了。
    時光飛逝，轉眼就來到了5月20號。
    晚上七點開始，守候在浩瀚大學門口的許多記者，自媒體們就陸陸續續拍到了許多熟悉的麵孔走進學校大門。
    除了許多人預料中會出現的林文澤，田藍，孫啟正等曲爹之外，還有謝鏞，蘇春和等人也被人捕捉到了身形，更別說還有不少的金牌和幾個知名的音樂製作人等等。
    小小的一個大學的畢業匯演，似乎硬生生被搞得比某些音樂節還要熱鬧。
    有記者冒死上前打算進行一個采訪。
    大部分人毫不理會離開，但是也有比較高調，喜歡記者朋友的，比如呂海祥。
    “請問您為什麽會來參加一個小小的畢業匯演呢？”
    “你不知道曲爹們都是又閑又愛湊熱鬧的嗎？”呂海祥笑眯眯道：“好吧，開玩笑！”
    他神色認真起來道：“普通的畢業匯演我自然沒興趣，但是這次的作品中有鯨落的。”
    “有鯨落會如何？”
    “有鯨落出現就非同一般了啊！”呂海祥興致勃勃道：
    “從以往的經驗來看，鯨落這小子就是那種喜歡默不作聲然後搞波大的性格。就是現在年輕們說的那種，偷偷努力，然後驚豔所有人的操作。所以我對今晚的演出非常期待！”
    “您對鯨落的評價這麽高嗎？”
    “那是當然！”呂海祥開玩笑道：“那可是打敗過我的男人！”
    “您就不怕鯨落敷衍了事讓您白跑一趟？”
    “白跑一趟肯定不會啊！”呂海祥道：“鯨落的作品，即使再出一個海草舞我也覺得不錯！”
    記者腦海中想起海草舞的場景，噗嗤一聲就笑出了聲。
    守在電腦前等待數字音樂廳直播開始的水友們，趁著這個時間刷到這些采訪片段，也是熱情高漲的。
    “看來圈內的專業人士對於鯨落這次的作品比我想象中的更為重視誒！”
    “這場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某位曲爹開了個音樂會呢！”
    “突然有點擔心鯨落糊弄了事了！”
    “希望大家不會太失望！”
    “也許鯨落本人都沒有預料到，一個畢業作品而已，大家居然這麽有興趣。”
    “搞這麽大的陣仗，最後如果發現作品質量一般，那就好笑了。”
    “鯨落現在一定心慌得一比。”
    “……”
    於海現在沒有心慌，倒是在他身後的同學們慌得不得了。
    一個個在休息室內看著平日裏隻有在電視中才看得到的大佬一一在觀眾席上落座，手心就逐漸開始冒汗了。
    “好多巨佬啊！”
    “我看到我偶像了！”
    “怎麽辦？我緊張得不行，手都在抖！”
    “這要是演砸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我沒辦法把他們想象成豬啊！”
    “我想去一下廁所！”
    “我再去檢查一下我的琴！”
    “……”
    好在慌亂隻有一陣，在所有人的目光接觸到於海那修長挺拔的，鎮定自若的身影時，都逐漸安心下來。
    這麽長時間以來的相處和訓練，讓這裏的所有人幾乎都已經習慣了鯨落的主導和指揮。
    他明確而堅定的眼神，幹脆利落的手勢，自信從容的氣質以及深不可測的實力，都讓人不由自主地信服和聽從。
    似乎隻要有他在，所有人都有了主心骨。
    於海察覺逐漸安靜下來的氣氛，收回向外的目光，轉頭，即看到所有人正用著渴望和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這讓他不由想起自己當初第一次上台的場景。
    他當時麵對的挑戰可比這一次巨大得多。
    那是他在這個世界公眾麵前的第一次露麵，卻是世界上最盛大的一個舞台，十萬的觀眾，他當時是什麽感覺呢？
    緊張，不安，懼怕，恐慌，更多的卻是興奮和期待！
    非常複雜。
    對於當時的他來說，畢竟是死過一次的人，在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麽牽掛，於是就在不斷地暗示自己中，膽子也變大了起來。
    換做穿越之前，他是絕對不可能那麽容易地完成一場心理建設的。
    距離他的第一次舞台時間也才過去兩年多。
    然而於海卻覺得似乎已經是很久的事情了。
    帶著一絲懷念的味道，他對著麵容還帶著一絲稚氣的同學們微微一笑，就像對當初的自己那樣說道：
    “準備好，去驚豔這個世界了嗎？”
    輕描淡寫的語氣，卻無形中透著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
    讓在場的所有人一瞬間都捏緊了拳頭，眼神中爆發出炙熱的光。
    一旁拿著攝像機，準備錄下這一刻作為紀念的學弟，隻感覺在這一刻，在學長學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龐大的勇氣和決心。
    多年以後，這些人中，有人成為樂團的首席樂手，有人成為老師，有人光芒萬丈，有人泯然眾人。
    但是在他們的記憶深處，總珍藏著一幅永不褪色的畫麵。
    在那個年輕絢麗的身影詢問他們那句話的時候，他們心底湧現出來的豪氣幹雲，是他們始終回味無窮，至死不渝的追求。
    那一晚，也是他們這一生，最高光的時刻了。
    晚上八點，畢業匯演正式開始。
    為了避免大家對之後的演出失去興趣，學校是將於海的作品給安排在最後的時間上的。
    和他同組的其他作品，也都是經過老師們篩選，對比同屆除鯨落外更為優秀的。
    然而即使如此，許多收看直播的網友們還是表示了失望。
    倒是一些專業人士給予了理解和肯定。
    這些作品比起許多的普通音樂學院畢業生已經好了不少了。
    雖然有一些還挺稚嫩的樣子，但是也有一些新穎的創意值得他們肯定的。
    就連坐在觀眾席位上的曲爹們臉上也沒有露出多少不滿的表情。
    對於他們來說，大部分的作曲人的作品都能讓他們挑出一堆毛病的，都是同樣的差強人意，區別也就並沒有那麽大了。
    而且，學生們有時候還是很有想法的。
    尤其是幾個公司的作曲部管理人員，就能夠看到一些同學中的閃光點。
    比如老許，他就和田藍討論著是不是要把剛剛那首鋼琴奏鳴曲的作者招進新海作曲部。
    也許稍微培養一下有驚喜。
    所以說，對於這些和鯨落一起匯演的畢業生來說，這真的是一場充滿了挑戰性的機遇。
    時間緩緩流逝。
    很快指針轉到晚上九點。
    在一場中提琴獨奏過結束後，變得柔和的燈光中，觀眾看到有一隊隊學生帶著自己的樂器，從四麵八方而來，正在往中央的匯聚。
    “喲嗬，這麽多人！”
    “場麵還挺大”
    有敏銳的人立即振奮了精神。
    原本覺得有些無聊，昏昏欲睡的觀眾也抬起了無神的眼睛，露出了幾分好奇的神色。
    直到將近三百人在舞台上匯聚，將整個舞台幾乎填滿的時候，這一刻，所有人都意識到事情的不簡單。
    “難道終於輪到鯨落的作品出場了嗎？”
    “能找到這麽多人一起演奏，畢業生中也隻有鯨落才有這樣的號召力了吧！”
    “臥槽，終於讓我等到了嗎？”
    “我聞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
    許多人抹了一把臉，坐直了身體。
    直播間的彈幕仿佛也被激活了似的，紛紛揚揚飄灑開來。
    觀看直播的人數也開始逐漸增加。
    等到所有人都在舞台上坐下，擺好了姿勢。
    這才終於有旁白報了幕：
    “請欣賞，交響曲《命運》，作曲：鯨落。”
    在地球上，許多西方的古典流派的作曲家一般是不會直接命名曲目的，許多作曲家寫的交響曲都是後人或者出版社命名的。
    不過在華夏人還是延續了古代一直以來的詩意，作曲人會習慣給自己的作品取一個名字。
    所以於海直接將自己拿出的作品標明命運兩個字，沒有人會認為有什麽不妥。
    “果然是鯨落的作品！”
    “居然是交響曲，這我是沒想到的。”
    “話說鯨落是不是不講武德，一個畢業作品，他居然拿出一支交響曲出來！”
    “確實有點誇張了！這讓其他畢業生怎麽辦啊？”
    “突然感覺等了這麽久是值得的。”
    “鯨落的第一支交響曲，還找了這麽多人演奏，看起來野心不小的樣子。”
    “……”
    原本還算安靜的音樂廳內，有一瞬間的嘩然。
    許多曲爹也紛紛露出意外的神色。
    “居然是交響曲。”呂海祥有些意外挑挑眉頭，對柳如星道：“感覺這一次來對了。”
    “嗯。”柳如星點頭：“這個名字也不簡單啊！”
    “小落果然喜歡憋大招。”田藍也非常意外道：“我原本擔心來了這麽多人，萬一雷聲大雨點小就尷尬了。”
    “他從來不會讓人失望的。”林文澤露出幾分理所當然的神色：“對許多人來說，他每一次出手都是大招。”
    田藍瞥了他一眼，不拆穿他的嘴硬。
    現場的嘈雜持續了一會兒就逐漸平息下來。
    畢竟這裏是音樂廳，許多人也不是第一次聽音樂會，這樣的場合的規矩和注意事項大家還是清楚的。
    他們盯著舞台，等待著指揮上場。
    而此時，直播間也切換成了一個俯衝的視角。
    水中月音樂廳之所以取這名字，就是當初的設計師把整體的建築都設計成了一灣湖泊的樣子。
    從高空俯瞰，可以看到猶如水波紋一樣設立的幾千個觀眾席位層層環抱著一輪彎月形狀的舞台，橙黃色暈染這光輝的舞台和黑色的觀眾席位相應程輝，燈光暈染中，有幾分夢幻的味道。
    遠遠地，有一道白色的身影，邁著優雅的步伐，朝著月亮緩步而來。
    “鯨落！”
    現場有人叫出了聲，但他立即就捂住自己的嘴巴！
    其他人也非常興奮地看著這道人影的出現，不過他們克製住自己的嘴巴發出聲音，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拍動雙手。
    掌聲嘩啦啦就響了起來。
    於海麵露微笑的和觀眾點了點頭，在掌聲中走上了舞台，來到了樂隊指揮的位置。
    橙黃的燈光在他的白色襯衣和黑色西褲上灑下了關輝，有幾分不真實的味道。
    這一刻，許多人這才意識到了發生了什麽。
    “鯨落親自指揮？”
    台下的觀眾麵麵相覷，紛紛露出不解的神色。
    “不會吧？”田藍低聲喃喃。
    林文澤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其他作曲人也全部露出無法理解的神色。
    甚至有人露出了些許惱怒。
    “他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稍微懂點音樂的人都知道，一個樂團的指揮絕對不是什麽人都能勝任的。
    作曲家並不能指揮好自己的作品，這是許多人都知道的常識。
    沒有足夠長時間的學習，沒有十足的經驗和獨到的團隊凝聚力，一個人是不可能做好指揮的。
    雖然這一次是在演奏自己的作品，鯨落對整部音樂作品肯定是駕輕就熟，但是指揮可不是演奏的作品足夠了解就能夠勝任的。
    “鯨落是認真的嗎？”
    直播間也有人發出這樣的疑問。
    然而沒人回答他。
    這一刻，即使是鯨落的粉絲，許多人也不明白自家偶像的腦回路了。
    有水友已經忍不住開始罵娘了。
    “難道是在學校裏他玩嗨了？居然在這樣的場合瞎搞？”
    “鯨落是不是飄了？”
    “這麽大的舞台，這麽多人的樂隊，是他一個沒有訓練過的人可以隨便上的嗎？”
    “他以為樂隊指揮是什麽？誰來都可以站上去比劃兩下嗎？”
    “鯨落不應該這樣不知輕重的。”
    “我要粉轉黑了！”
    “……”
    當然，理智的人還是有不少的。
    能不能行，等演出結束後在下結論。
    現在就開始批評，還為時尚早。
    許多人心裏隻能祈禱，希望鯨落自己的第一支交響曲，不會被他自己搞砸掉。
    此時，所有人聚焦的舞台上，所有樂團成員在鯨落登台之後就全部站起身致意。
    於海點頭微笑，示意大家坐下。
    他在觀眾們意味不明的目光，拿著指揮棒，給大家鞠了一躬，然後鎮定自若的轉身，笑容收起，雙手高高舉起。
    所有樂隊成員也都擺好了姿勢，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起來。
    他們眼睛堅定的看著鯨落的方向，無情之中，台下的作曲人就感受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味道。
    一切準備就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