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海是萬萬沒想到，在華夏以外，居然還有這麽多人認識他。
    這讓他一時之間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也是見慣了大場麵的人。
    於海很快就冷靜下來，想到自己之前來這裏的時候看到的海報和告示牌，知道此時圍觀自己人中，其實可能一大半都不是本地人。
    而是來這裏參加電音節的年輕人。
    這也說得通為什麽在這樣一個國外的城市裏，會有這麽多人認出他來。
    他並不認為自己已經達到了全世界家喻戶曉的程度。
    一切都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
    現在的問題是，來參加電音節的觀眾本來就是有錢又有閑的。
    陡然逮著一個這麽大熱鬧，他們怎麽可能輕易散去？
    正在這時，餐廳的胖老板滿臉笑容地走了過來。
    操著一口川音和於海把手一握：“鯨落，歡迎你來我這裏吃飯呀。”
    “本店蓬蓽生輝，今天的這頓我請了。方便的話，我可以和你合個影嗎？”
    “不用，不用。”於海急忙拒絕：“打擾您做生意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就不讓您破費了。”
    幸虧這裏是先付錢後上菜，否則還真不好付款了。
    說著於海轉頭，直接提高了嗓音，對著圍觀群眾道：“各位，這裏是用餐的地方，咱們不要打擾大家吃飯，出去說好不好？”
    隻要於海不是直接跑路，大家都是很好說話的。
    於是人群很快圍繞著於海朝餐廳之外移動。
    巨大的人潮就像是開始匯聚的魚水一般，一點點擴大，一點點地蔓延，等到於海等人走到黃興輝他們之前的演出的地方時，他已經一眼看不到人海的盡頭了。
    黃興輝等人頭皮發麻。
    這就是於海平日走到大街上會遇到的情況嗎？
    這樣太恐怖了。
    難怪他平時不愛出門。
    實際上，如果不是電音節，他們怎麽可能會遇到這麽多年輕人？
    找了一個略高的平台站著，於海借用了一下黃興輝等人演出所用的音響。
    他拿著話筒問道：“你們都是來這裏參加電音節的嗎？”
    “是！”大部分人都點頭。
    異口同聲，聲音非常大。
    給看熱鬧的人都嚇了一大跳。
    “其實我也是。”於海笑了笑。
    吃瓜群眾立即發出歡呼聲：
    “真的嗎？”
    “怎麽可能？”
    “殿下是上台表演的嗎？”
    “是不是可以聽到鯨落唱歌？”
    “啊，這票買得太值了！”
    “……”
    這些聲音中，漢語比較多，其他語言也有，好在於海麵前也能聽懂。
    他搖了搖頭：“我和你們一樣，是觀眾哦。”
    大家聞言立即發出一陣失望聲：
    “好遺憾！”
    “好不容易在這裏看到殿下。”
    “我不管，我就要聽你唱歌。”
    “你不唱歌，今天不讓你走了！”
    “不能請你上台演出嗎？”
    “我們真的很喜歡殿下！”
    “……”
    於海有些無奈，他也預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知道今天大家不會輕易放他們走。
    可惜，現在的時間並不合適。
    正值午飯時間，大家都餓著肚子，粉絲們可以為了追星，或者吃瓜群眾可以為了看熱鬧，不管不顧。
    但是他作為一位偶像，絕對不可能讓大家餓著肚子聽他唱歌的。
    更何況他自己也不願意餓著肚子表演。
    再說，如果拉著黃興輝等人在這裏表演。
    不說別的，對於他們的比賽是很不利的，有點破壞規則的嫌疑。
    於海看了看旁邊的黃興輝等人，想了想道：“這樣吧，晚上和大家一起參加電音節，如果到時候有時間，我請dj把舞台和設備借給我，到時候給大家演出一段可以嗎？”
    “可以！”
    “太好了！”
    “等多晚都可以！”
    “你不要食言哦！”
    “殿下，愛你！”
    “……”
    於海鬆了口氣，然後他摸了摸肚子，無奈道：“剛剛的飯都沒吃完，我有點餓了，請大家吃飯可以嗎？”
    “吃完後，大家早點回家休息，我們晚上一起玩！”
    “好！”
    見於海承諾晚上會嚐試上台，並且大家吃飯，最重要的是他之前被大家搞得飯都沒吃，大家自然也不好糾纏下去了。
    一些小水滴們立即幫著自家偶像說話，讓湊熱鬧的路人識趣一些。
    不多一會兒，人群終於還是給於海讓出了一條道來。
    黃興輝等人見於海三言兩語把人搞定。
    立即鬆了口氣。
    之後他們幫著於海找了噴泉廣場附近餐廳的老板，將餐廳都包了下來，給遊客隨意吃，四個人這才趁著沒人注意，遠離廣場的位置找了一家餐廳要了包間，重新點菜吃飯。
    坐下來後，黃興輝等人還是一副精神未定的模樣：
    “我的天呢，我終於知道頂流的威力了！”
    “什麽叫火？這就是了！”
    “我之前也跟著國內的前輩出現在公眾場合過，絕對沒有這樣的號召力。”
    “什麽時候我有殿下三分之一的影響力就好了！”
    “你在做什麽美夢？”
    “……”
    於海無奈笑了笑解釋了一句：“主要是遇到了電音節，年輕人太多了，平時肯定沒有這麽多人的。”
    三個人隻當他是在謙虛。
    不過很快，他們就聊到了今天晚上電音節的話題。
    之前為了脫身，於海可以承諾過大家晚上會想辦法上台的。
    黃興輝等人不由有些擔憂起來，如果到時候沒有借到舞台和設備，就尷尬了。
    秦真真提議道：“是不是先找人幫忙提前打個招呼？”
    黃興輝也出主意：“要不我們找節目組幫忙看看？”
    佘以南：“按理說，以殿下的地位和人氣，任何舞台都非常歡迎的，不過電音這個圈子我不了解，不知道會不會排外。”
    於海卻笑了笑，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放心吧，會有聯係我的。”
    “誰？”
    “自然是負責這次活動的主辦方了。”
    於海話才說完，他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接通就聽到那頭一位漢子朝著有口音的漢語，非常客氣的樣子：“鯨落先生，我是ele音樂工廠的負責人威廉，我們非常歡迎您來參加本次的電音節，關於舞台方麵，方便我們找個時間溝通一下嗎？”
    “好的。”
    “您說一下時間和地點，我們一定準時趕到……”
    等到於海掛掉電話，黃興輝三個人也已經反應過來。
    自己等人以自己所處位置思考問題，是完全低估了於海的地位和影響力了。
    於海想要參加這樣的音樂節，何須他自己去想辦法？
    隻要他自己有這個意向，主辦方二話不說，立馬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安排。
    不管是在哪裏。
    這樣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不抓緊時間給他直接定下來，還等什麽？
    甚至隻要於海願意，原本安排好的節目流程，各個環節都可以為他改變。
    這也是於海敢於給粉絲承諾的底氣。
    思及於此，三個人終於放心地吃午飯。
    然後就聽到於海非常隨意的樣子道：“晚上你們和我一起去吧！”
    “啊？”
    三個人愣了一下，而後麵麵相覷。
    黃興輝有些猶豫道：“這不太好吧？”
    “沒什麽不好的。”於海用刀子將牛排切成一塊塊，然後用筷子夾著吃：“我之前本來也想建議你們可以通過參加這次的電音節破局的。”
    “今天晚上如果表現讓觀眾印象深刻，你們明後街頭表演的時候應該能掙不少錢，也許就有機會贏了。”
    “可是，”黃興輝遲疑道：“我們三個並不適合這樣的舞台吧？”
    “不，非常適合。”於海笑了笑道：“還記得我之前讓你嚐試將嗩呐和電音結合嗎？這不就是一個機會？”
    “可是，我們什麽準備都沒有……”黃興輝等人還是有些疑慮。
    “那就今天下午開始準備。”於海一錘定音。
    見此，三人也不再矯情。
    他們知道，以鯨落的能力，絕對不會無端放矢，他們隻需要按照指揮走就行了。
    吃完飯，黃興輝等人帶著於海回到他們租住的公寓。
    好在節目組出錢租的屋子有多餘的房間給於海，公寓中的設施也挺齊全的，隔音效果也不錯，不需要他們另外找地方排練。
    和電音節主辦方這邊將事情談妥之後，於海和三人窩在公寓內一直忙碌到晚飯時間。
    吃過晚飯後，他們又搗鼓了一陣，一直到臨近八點，他們才出了公寓，來到電音節舉行的場地，和其他觀眾一起排隊入場。
    於海的票是自己買的，黃興輝三人則是主辦方送的。
    在上台之前，於海也想好好享受這一場大型的蹦迪現場。
    此前，他從來沒有參與過這樣的狂歡。
    這一回算是增長了見識。
    也確實長見識，包括黃興輝等人，看著周邊觀眾或者衣著大膽，或者奇形怪狀，一副豪情萬丈的樣子，都感覺到了這個電音節和其他音樂節的不同。
    一路上，還時不時聽到有人談及鯨落：
    “是不是真的啊？我聽說今天晚上鯨落會出現？”
    “視頻都傳到網上了，鯨落親口說的，還能有假？”
    “臥槽，就離譜，一個下午的時間，票價漲了幾十倍了。”
    “還好我機靈，中午聽到消息的時候當機立斷就找人買了票，花了十倍的錢。”
    “聽說有不少午飯都沒吃就上了飛機了，可惜搶到了機票沒搶到門票。”
    “雖然我挺喜歡鯨落的，但是後麵趕來的人都是追星族，不懂電音啊，有什麽意思？”
    “屬於我們的一場狂歡，因為鯨落變味了！”
    “誌同道合才有意思啊！”
    “我有點擔心鯨落的表演，會不會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我很懷疑，他真的玩得轉嗎？”
    “算了，如果到時候不喜歡轟他下去好了。”
    “你也不怕他粉絲捶你。”
    “你看到我的拳頭沒有？”
    “我本來有想過將門票轉讓掙一筆的，不過到底沒舍得。”
    “……”
    於海依舊戴著口罩和帽子，混在人群中，聽著觀眾對他的期待或者不滿，一點反應都沒有。
    倒是黃興輝等人有些擔憂地望了望他。
    除了原本就對鯨落有好感或者是他的粉絲外，來這裏的觀眾有一部分是隻喜歡電音的樂迷。
    對於這些因為喜歡電音而聚集在這裏的人來說，對於鯨落出現，他們本能的有種突然被流量入侵自己地盤的厭惡感。
    鯨落雖然有才華，是曲爹，音樂玩得很厲害，是一個實力派的明星。
    但是他真的懂電音嗎？
    更何況，他這一次之所以突然要在今晚上台演出，完全是因為被粉絲認出圍堵，不得不臨時起意的表演。
    這樣的情況下，他怎麽能拿出符合現場氛圍的作品？
    這是屬於他們的朝聖和狂歡，為什麽要被人拿來利用作為安撫粉絲的工具？
    無緣無故地，他們感覺到自己的世界被入侵了。
    這不由讓他們想起了許多因為小鮮肉而毀掉的影視劇作品。
    所以對於這些人而言，鯨落的突然出現，他們的第一感覺並不是欣喜，而是厭煩。
    因此有人賣掉了票，有人咬咬牙還是堅持來了，因為晚上有他們喜歡的dj。
    至於鯨落，他們並不抱希望。
    大不了，在他出場的時候，他們中場休息一下好了。
    畢竟蹦久了還是會累的。
    觀眾入場完畢，所有照明設備被熄滅，現場陷入一片黑暗中。
    然而，大家並不恐慌，而是站在那裏，靜靜等等著狂歡的來臨。
    晚上八點，隨著正前方開始閃爍出巨大的紅色燈光，以及幾聲特別的音效，宣布著今晚的舞台正式開始。
    電音節的舞台設計總是充滿了各種科技感。
    這是個講究氛圍的地方，各種舞美都設計得非常炫目。
    舞台上，燈光閃爍的頻率隨著音樂節奏越來越快，舞台下的觀眾，也開始慢慢地隨著這個節奏逐漸開始調動起自己的身體。
    熒光棒，氣質，手機，雙手，都開始揮舞起來。
    有人伏在欄杆上努力前傾，有人坐在男朋友的肩頭滿臉興奮，然後在劇烈跳動的燈光和怒放煙火中，尖叫，蹦踏，全身心地投入，狂熱到無法自拔。
    這一刻，舞台上的dj，就好似這些人的信仰一般。
    能夠輕易地操控起他們情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