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求見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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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八輛低調而不失奢華的轎車,在校門口停下。
    不是什麽千萬級別的轎跑,但白底紅字的車牌足以證明車子主人身份的不凡:隻有官家才有資格掛這種牌子。
    最要命的是,打頭那輛虎頭奔兩側還插著紅旗。
    車上下來十幾個人,有男有女,個個氣勢十足,尤其是領頭的,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一股屬於上位者的威嚴。
    “校長在哪兒?”
    他問道。
    “這兒,這兒,領導,我在這兒。”
    有個中年男人從不遠處一邊招手,一邊小跑,氣喘籲籲,來到陣仗前麵:“各位領導好,我是校長,請問…”
    趁兩人交談間隙,陳衣扯了扯寧紅衣的衣袖,好奇問道:“導員,他們什麽來頭?連校長都要恭恭敬敬的?”
    之江大學的校長官兒可不算小,上麵也是有關係的。
    “領頭那個叫張正,是我們之江州的二把手,手握實權,在之江隻手遮天,不過我聽說他明年要往上挪了。”
    寧紅衣挨個給陳衣介紹,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其他學員也能聽清:“那個女的,李青君,黑衣衛的三統領。”
    “京海趙家接班人趙子嶽,趙子敬的親弟弟。”
    “他旁邊的好像是金雀花王朝的外交官,中文名叫徐天,我們家老爺子的書房裏有跟他的合影,記不清了。”
    “…”
    越往後聽。
    一眾學院的臉色越是蒼白,腺體不由自主地開始分泌口水:還沒遭受社會毒打的他們,何曾經曆過這等陣仗?
    要知道,這些大人物,平常可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主,眼下卻齊聚一堂,鬼曉得發生了什麽捅破天的大事?
    念及於此。
    過目所及,學員們俱是十分有默契地陷入沉默,大氣不敢喘,生怕犯到什麽忌諱…偏偏還是有個沒眼力見的。
    “寧少!”
    陸任乙忽然出聲大喊,談話聲戛然而止,兩道狐疑的目光同時投向寧淵:後者眉宇緊皺,不悅之色溢於言表。
    這沒腦子的蠢貨是誰?
    陸任乙卻像瞎了似的,興奮地直搓手,自顧自言道:
    “您還記得我嗎?”
    “我是陸任乙啊,之前給您辦過事,您說要收我做跟班來著…想必您已經得知我身具甲品天賦的消息了吧?”
    倒黴就倒黴在這小子人緣實在差到離譜,沒人提醒他這幫人的身份,他還天真的以為,他們都是以寧淵為首。
    “你是甲品天賦?”
    寧淵心頭咯噔了一下,隱隱升起不妙之感。
    “是啊。”
    陸任乙仍不自知,繼續諂媚道:“寧少,要不咋說您火眼金睛呢,在所有人都瞧不起我陸任乙的時候,隻…”
    “甲品天賦在你們學院排第幾?”
    寧淵身旁,李青君不耐煩地打斷他沒完沒了的奉承。
    “你哪位?”
    “黑衣衛,李青君。”
    “哎呀,原來是黑衣衛的前輩。”
    陸任乙眼睛更亮,朝豐腴身段藏匿於黑袍當中的李青君,伸出肥豬手:“你好你好,我們馬上就是同僚了。”
    李青君後退一步,戴著半邊蝴蝶麵具的俏臉上,布滿毫不掩飾的嫌棄與厭惡,霜眸斜睨:“誰跟你是同僚?”
    陸任乙縮回豬手,也不覺得尷尬,反而笑道:“你們不是說考核成績第一,就能成為黑衣衛的名譽客卿嗎?”
    “你是第一?”
    “是啊。”
    “那陳衣呢?”
    “陳衣?”
    陸任乙發出輕蔑嗤笑,滿臉的油膩肥肉隨之抖動,令人作嘔:“前輩也認識那個,隻有丁品天賦的小白臉?”
    丁品兩個字咬的很重,典型的踩一捧一,襯托自己。
    小白臉?!
    李青君瞳孔劇震,閃過一絲惶恐,陰沉道:“念你天賦尚可,本座給你一次機會,收回剛才那句話,道歉。”
    “憑什麽?他本來就是廢物,廢物還不讓人說了?”
    聞言,陸任乙頓時激動起來,麵部表情猙獰成一團:
    “讓我堂堂甲品給他區區丁品道歉…這位前輩,黑衣衛不會也是個隻看顏值,不分黑白的蠅營狗苟之地吧?”
    李青君不再廢話,朝一名隨行的女警官使了個眼色。
    女警官取下腰間的手鐲:“同誌,你觸犯了治安管理法,現在我將以危害社會穩定秩序罪,對你實施逮捕。”
    我危害社會秩序?!
    陸任乙表情一滯:“警官你搞錯了吧?我幹啥了就危害社會秩序了?凡事都要講證據,你不能胡亂抓人啊!”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而是在通知你。”
    “哢擦”一聲。
    陸任乙雙手被死死拷住,女警官麵無表情揮了揮手:
    “帶走。”
    “不,你們不能,鬆開我,我是尊貴的甲品天賦,我是天才,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寧少救我,救我啊寧少!”
    陸任乙瘋狂掙紮,卻於事無補,最終被強製帶離,轎車上下來的一眾平靜旁觀著這一幕,眼底未起絲毫波瀾。
    甲品天賦的確擔得起一聲天才,倘若放在以往,也的確值得他們重點關注培養,但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哪怕是李青君本人招惹到陳衣,同樣會被上麵毫不留情地舍棄:與世界和平相比,個人安危,根本微不足道。
    何況成長起來的才叫天才,半道夭折的,隻有死人!
    李青君臉色好看些許。
    躊躇片刻,麵向人群,姿態降至最低,恭而有禮,拱手高呼道:“陳先生,我們沒有惡意,可否現身一見。”
    陳先生?誰是陳先生?
    學員們麵麵相覷。
    半晌也無人站出,李青君失望地搖了搖頭:“看來陳先生還沒有見我們的打算,走吧,我們過段時間再來。”
    說完。
    她招呼張正等人告辭。
    “唉。”
    突然。
    人群傳出聲無奈歎息。
    人潮下意識分開道路,少年慢慢悠悠,緩緩走來。
    他身材瘦削,稱不上健朗,一身幹淨整潔的白襯衫配上男生女相,清秀的不像話的麵容,反而稍顯幾分病態。
    寧紅衣落半步,緊緊跟在後麵。
    一縷肉眼不可見的劍意,猶如層層漣漪彌漫擴散,有靈之物爭相呼應,一曲似劍吟又非劍吟的玄妙篇章作響。
    “鏘!”
    李青君感覺自己頭頂懸著一把劍,呼吸不免急促,雙腿死死崩緊:隻有修士才能察覺到空氣之中駭人的劍威。
    陳衣駐足,平靜俯視著李青君。
    “唰!”
    那些普通人眼裏的大人物瞬間朝向他,沒有說話,也沒有肢體動作,但任誰都能感受到他們對陳衣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