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乖,不要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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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於此,太上不寒而栗,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哈哈哈,瞧她那樣。”
“前世的正道魁首啊。”
“嘖,原來堂堂元嬰修士也會恐懼。”
“不過如此,死亡當頭,皆為螻蟻。”
血妖們的笑聲,充滿小人得誌,踐踏曾經高不可攀者的威嚴,總能使弱者那點可悲又可笑的虛榮心高潮迭起。
“喲,這多人,裏頭聚眾開銀趴呢?”
這時。
殿外。
傳進一道慵懶隨性的聲音,好似連天地都不曾被他放在眼裏:“貧道也想湊個熱鬧,不知諸位…可有異議?”
一襲素白道袍映入眼簾,公子世無雙,丹鳳眼,如墨發,撚三清法印,仙風道骨,步生青蓮花,踏虛空而至。
仙道子身!
“父親!”
“師傅!”
北凰與古韻婷當即小跑上前,喚了一聲,穆紫塵與太上心稍安,血妖一脈卻個個麵如土色,譏笑聲偃旗息鼓。
背後嚼舌根是一回事,當麵嘴硬又是另一回事。
人的名,樹的影,赫赫凶威,鎮壓天下的霸道,深入骨髓的恐懼,不是一朝一夕,三言兩語就能輕易抹去的。
“老大,陳長生啊,我們要不要…跑路?”
一頭嚇得站都站不穩的血妖,哆哆嗦嗦問首領。
“操,收起你那沒出息的死出,慌個屁?”
首領一巴掌拍在小弟的後腦勺上,繼而咬緊牙,深呼吸,朝陳衣色厲內荏道:“陳長生,你他媽裝什麽裝?”
“休想騙我。”
“從踏入神殿的那一刻起,你的法力早就被盡數吸幹了,如今的你,不過是一隻,外強中幹的紙老虎罷了!”
“哦,原來我已經被廢了啊?那該怎麽辦呢?”陳衣故作沉思狀,旋即轉望神龕:“祂,便是你們的依仗?”
說著。
他竟徑直走向人人避如蛇蠍的神像,所過之處,古老意誌主動分開一條道路,如同列隊迎接君王的士卒一般。
“乖,不要鬧了。”
拍了拍神像腦袋。
就這麽輕輕一拍,跟哄小媳婦兒似的,神像居然真的乖乖聽話安靜下來,壓迫感蕩然無存,仿佛從未出現過。
所有人都驚呆了。
深知神像脾氣的血妖首領更是舌橋不下,不知所措。
“臥槽,我修為又回來了!”
“我凎,他是怎麽做到的?”
“這妖道,有大帝之姿啊!”
“不,我不信,他一定是用什麽妖法蒙騙了神像!”
一頭年輕血妖不知哪根筋搭錯了,死活不信邪,非要效仿陳衣的口吻,也衝神像喊了一句:“乖,不要鬧…”
“撕拉!”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恐怖威壓轟然砸下,四分五裂。
全場嘩然。
饒是以仙道子身天生的處變不驚,都不免側目而視。
“你嗑了多少?連祂都敢調戲?“
“你不是陳長生,你究竟是誰?”
哪怕血淋淋的事實,擺在麵前,首領依然不肯認命。
“聒噪。“
陳衣淡淡斜睨一眼,隨意勾了勾手指,一隻無形大手猛將前者鎮壓,禁錮地上,任其如何掙紮,皆紋絲不動。
“不可能!”
血妖首領駭然驚呼:“你的法力為什麽沒被吞噬!”
“夏蟲焉能語冰?”
陳衣不屑地撇撇嘴,繞過首領,隨機拎起一頭血妖族人:“貧道問你,你們血妖一脈與這神像是什麽關係?”
血妖怒目視,不語。
“很好,貧道就喜歡你這種紙糊又頭鐵的血妖。”
毫不猶豫擰斷他的脖子,血濺了旁邊血妖一身,一隻一米六五的銀發蘿莉,波濤洶湧,純欲童顏,媚骨天香。
“真可愛啊。”
陳衣蹲下身,捏住蘿莉血妖的下巴,左看右看,露出一個溫和微笑:“小可憐,你願意回答貧道的問題嗎?”
銀發蘿莉欲言,然後看到首領遞來的眼神,果斷閉上嘴:在妖族,上位者的命令是絕對的,容不得絲毫質疑。
哪怕讓他們赴死。
“麻煩。”
陳衣甩了甩手上血漬,又抓了幾頭血妖拷問,結局相同,妖族的忠誠沒話說,隻好重新將目標放回首領身上:
“你是他們的頭?”
血妖首領很硬氣:
“殺了我吧,別想從我嘴裏套出任何有用的情報!”
“瞧你這話說的,跟我像嗜殺成性的大魔頭一樣。”
陳衣搖搖頭,指著神龕道:“不想說就不說,沒關係的,我這人最講理了,你把祂請來,我直接當麵問祂。”
其實他有無數手段弄清真相,比如搜魂,比如丟給六珠渡化,再不濟事後找趟青女,他就是存心折騰血妖們。
先前在殿外,血妖間的對話,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喜歡玩弄人心是吧?喜歡先給人希望,再叫人絕望是吧?
你們剛剛怎麽欺負的我女兒,我讓你們一板一眼,一五一十,一分不差地給我如數奉還,我讓你們萬念俱灰!
“你,你說什麽?”
血妖首領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血妖一脈,不是供奉祂麽?”
陳衣漫不經心道:“來吧,請神,獻祭也好,祈禱也罷,把祂請來,把你的神請來,看祂能不能拯救你們。”
“你,你認真的?”
“貧道金口玉言。”
“好,你別後悔!”
血妖首領強壓著內心激動振奮,當即開始請神儀式。
【陳長生,嗬,什麽狗屁長生妖道。】
【我看叫天下第一愚蠢還差不多,夜郎自大,恃才傲物,待我請來神主大人,就是你的死期,你必死無疑!】
見狀。
直播間炸開了鍋,質問的彈幕接連不斷,瘋狂刷屏:
“臥槽,陳長生在幹什麽?他讓那血妖請神?”
“那可是神啊!”
“修士再厲害也隻是修士,如何能與神並肩?”
“唉,你小子。”
“媽的,想到他自負,沒想到他自負成這樣。”
“額,兄弟們。”
“我覺得吧,在沒弄清楚陳長生此舉深意之前,還是不要妄加評判的好,萬一,萬一他背後,也有靠山呢?”
“你是不是想說,陳長生背後,也有一尊神?”
“難道不可能?”
“哈哈哈,哥們,你別逗我笑,你當古神是街邊的大白菜啊?他要有古神靠山老子直接把手機吃了,直播!”
“有點為黑衣衛們惋惜,本可以脫險的,唉。”
“…”
太上亦是花容變色,衝陳長生低喝道:
“陳長生,那是一尊神,沒有人知道祂有多恐怖,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總該為你女兒考慮吧,不要托大!“
陳衣回頭看了看,語氣滿不在乎:“都打兩輩子交道了,我的實力你還信不過?安心,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你…”
慍怒的太上一甩袖袍:“待會玩脫了別求我救你!“
“若連我都輸了,你能救誰?顧好她們幾個得了。”
除了北凰和古韻婷,幾乎無人看好陳衣,都認為他太過不可一世了,畢竟神這個字眼,隻存在於神話傳說中。
修仙界也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神殿毫無動靜。
血妖首領額頭漸漸冒出虛汗:“怎麽回事?為何遲遲得不到神主大人回應?老祖宗明明說,隻要祭品足夠…”
他從未請過神。
這門請神法是血魔老祖告訴他的,他不知道的是,自家老祖宗也隻用成功過一次,還是機緣巧合下才成功的。
那天青女心情十分美麗,因為陳衣做夢稱她娘子。
“別白費力氣了。”
等到不耐煩的陳衣手一揮,法力推開血魔首領:“得了,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貧道幫你把祂請來吧。”
他舔了舔嘴唇,嘴角泛笑,如貓捉老鼠般戲謔,聲音不大,但足夠在場所有人聽清:“娘子,有人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