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針灸是吧？”
    方源沉吟片刻說道。
    “是的，是的。”
    徐長今連連點頭，眼神帶著希望。
    “跟我來。”
    方源頷首道。
    是不是真的會針灸按摩，見一見孫思邈就知道。
    府上有大夫就是好，有什麽問題直接找他，沒有問題的時候也能找他。
    徐長今當即起身跟上，另外一個少女也跟上。
    時間還早，孫思邈還沒有睡，在院子裏休息著。
    孫思邈有單獨的院子，還有專門服侍他的侍女。
    杜妙顏曾經跟他說過，如果他想叫子女或者徒弟過來一起住都可以。
    但孫思邈的想法是，人年老了，不喜歡和後輩一起住，隻要了兩個侍女偶爾幫忙幹活。
    “孫大夫還沒睡啊？”
    方源嗬嗬笑著走進院子。
    “方小友，你也沒睡啊。”
    孫思邈拍了拍身旁的椅子沒起身。
    “有人給我送了兩個少女，你幫我看看她是不是會針灸。”
    方源坐下，指著徐長今說道。
    “會針灸？”
    “那可得試試看。”
    孫思邈來了興趣，招手叫來了侍女。
    他一把年紀了，女大夫見過不少，但是女針灸就少見。
    像徐長今這麽年輕的，才十五六歲的年紀就說會針灸，著實讓他有點意外。
    很快，侍女走近，還帶來一副針灸。
    “隨便紮幾針。”
    孫思邈指著侍女輕笑道。
    沒有出題，讓徐長今自由發揮。
    “謝謝孫大夫。”
    徐長今深吸口氣，動作情況抽出銀針。
    眨眼間，隻見徐長今就在侍女的手背上插上一針。
    這隻是開胃菜，一針之後徐長今又再次抽搐針再次插入。
    一針，兩針，三針.九針很快就插進侍女的手背上。
    粗略一看，針灸排列有序，每針插進肉體的長短幾乎相等。
    “不錯，是塊好料。”
    “要培養嗎？可以留給我。”
    孫思邈嗬嗬笑道。
    確實不錯，但也就那樣。
    在他的認知裏，天才絕豔的人太多。
    像徐長今這種，則是顯得有點平平無奇。
    “你運氣好，能被孫大夫看上。”
    “你也一並留在院子裏吧，聽孫大夫的話。”
    方源有些意外。
    但還是直接留下徐長今。
    不管孫思邈是真的看上徐長今還是看在自己的麵子上才說那樣的話。
    至少暫時將兩人留給孫思邈是挺好的，往後調查好兩人的背景再決定兩人的對待方式。
    “謝大人，謝大人！”
    徐長今和另外一個少女激動得跪倒在地上磕頭。
    他們還以為自己要死了，沒想到峰回路轉，最後被留下，好像還能被教導。
    而作為戶部尚書的方源還尊稱對方孫大夫，可見這個孫大夫的身份不簡單。
    “孫大夫，早點睡。”
    方源起身，和孫思邈告別。
    徐長今和另外一個侍女被留下。
    住處的問題，自然也由孫思邈安排。
    離開孫思邈的院子後，方源回到房間，將此事告訴了杜妙顏。
    杜妙顏對高句麗三王子的情況表示意外，讓方源調查好高句麗的情況再做決定。
    一夜就這樣過去。
    次日諸國代表被晾在鴻臚寺。
    朝廷沒有說買賣火銃的事，也幾乎沒人關注他們。
    一方麵是李世民的意思，另一方麵是方源等人確實是很忙。
    大唐是滅了吐穀渾，但戰爭之後的事情很多，補償傷員、收納土地等等。
    還有青州的重建等等，都是頭等大事，不單止隻有幾個國家的使者而已。
    在方源等人沒有理會諸國使者的時候，諸國使者也有自己的想法。
    鴻臚寺，一座房間裏。
    諸國使者光明正大聚集在一起，完全不忌諱被鴻臚寺的官員知道。
    他們覺得，反正都會被盯著的，那就沒有必要躲躲藏藏，直接聚在一起，看好四周就行。
    “我以為，大唐不會賣我們火銃。”
    “就算是會賣，也不會賣好東西給我們。”
    薛延陀使者最先開口。
    這次的臨時聚集，就是火銃的問題。
    大家都是因為火銃到來的，現在也是討論火銃的問題。
    “我也覺得大唐不會賣給我們。”
    “火銃是他們震懾我們、甚至是滅到我們的武器，沒理由賣給我們的。”
    西突厥使者深以為然點頭，沉聲道。
    在場估計是除了高句麗三王子，再無其他人覺得火銃會賣給自己。
    “既然一致認為火銃不會賣給我們，不如我們想個方法搶到手？”
    東瀛使者臉色陰沉說道。
    話落，眾人都看向他，眼神帶著幾分鄙夷。
    東瀛使者昨天在太極殿跪著的樣子讓大夥深感鄙夷。
    “聽說火銃已經出現多年，但這麽多年都由研究院掌控著，可見嚴密性有多強。”
    “故而想要從研究院中搶奪火銃是不可能的，但聽說朝廷支持四萬支火銃前往戰場，現在還沒有回來，我們可以考慮從這些人中搶奪。”
    東瀛使者沒有理會眾人鄙夷的眼神，繼續說道。
    “這個倒可以試試！”
    “但我們的人夠嗎？”
    眾人麵麵相覷，頷首道。
    他們已經調查過，研究院周圍都是平地，沒有掩蓋物。
    同時研究院很大，想要進入研究院很難，搶奪火銃就變得難上加難。
    但是如果能夠從其他地方搶奪火銃，那肯定是比從研究院搶奪更好。
    隻不過麵對軍隊，沒有嚴密訓練過的人，恐怕是難以從軍隊中安然進出。
    “大唐的四方軍隊還沒有回來，隻有李靖大軍還在路上，我們完全可以從國內調來高手。”
    東瀛使者繼續提出自己的想法。
    他早就想好要搶奪大唐的火銃，而不是買。
    因為買注定是非常貴的，所以能搶的話就開搶。
    一個國家不好搶，那就聯合其他國家一起，總得試試的。
    “我同意！”
    “立即八百裏加急修書回去！”
    新羅使者重重點頭道。
    隨即眾人表態，最終五比二決定搶奪。
    至於沒有表態的，高句麗和吐蕃兩方。
    “兩位是想參與其中，還是獨善其外？”
    東瀛使者等人看向高天誌兩人，沉聲道。
    不管是參與其中還是獨善其外都可以，但不可以暴露出去。
    “參加吧，我盡力調配人手過來。”
    吐蕃使者沉聲道。
    他不同意，是因為吐蕃地勢高，消息傳回需要更長的時間，調配人手不方便。
    “我自然也參加。”
    高天誌明白，如果自己不參與將會被孤立。
    很快，眾人又繼續詳細商議具體的策略和方針。
    諸國使者集合在一個房間，並且不允許鴻臚寺官員靠近一事，很快就傳上去，最終李世民也知道。
    “人家又不是犯人，私下見一見能有什麽問題？”
    李世民是這樣說的。
    於是下麵的人也就沒有幹涉。
    時間緩緩流逝，一天就這樣過去。
    長安城慢慢恢複往常的平靜，再無那麽多人兌換紙幣。
    錢莊麵前的排隊再也不像往常那麽可怕，人數銳減了好幾倍。
    在方源等人的堅持下，大唐寶鈔終於恢複了它該有的信用度。
    遠在遼州的綠夏等人也完成了方源的交代，回長安城向方源述職。
    一連三天後。
    方源出現在鴻臚寺，召集了七國使者。
    “諸位使者，本官最近繁忙，真的不好意思。”
    “現在終於準備好一萬四千支火銃，每人最多購買兩千支。”
    “其中，一支火銃五貫銅錢！”
    方源朗聲道。
    笑容慢慢地看向在場眾人。
    “五貫？！”
    有人驚呼出聲。
    五貫一支，兩千支就是一萬貫。
    一貫一千枚銅錢，一萬貫就是一千萬銅錢。
    一千萬啊，自己國家一年的財政收入也沒有一千萬。
    “沒辦法，我們研究成本高！”
    “且你們也知道，火銃的殺傷力有多大！”
    方源聳聳肩，不以為然道。
    這個價格是他決定的，連李世民都沒有經過。
    火銃的製造原料等等，都是出自研究院，隻有研究院的人知道。
    經過研究院這幾天的商議，最終得出結論，一支火銃的造價接近一貫銅錢。
    成本價是一貫，賣五貫，沒什麽問題吧？
    “方大人，五貫一支是不是貴了點？”
    諸國使者訕訕說道。
    火銃的殺傷力是大，但大家都有火銃，就沒有多少差別了啊。
    而且，諸國已經決定搶奪大唐的火銃，再買大唐的火銃，沒有必要了吧？
    主要是計劃還在執行中，還沒有搶到火銃，所以他們不敢立即拒絕方源。
    “你們覺得貴可以理解。”
    “但研究院從研發到至今，付出了很多心血，很多個日日夜夜無休眠才製造出來的。”
    “單單是火銃的製造原料成本就已經接近四貫銅錢，再算上人工就沒有多少利潤了。”
    方源歎聲說道。
    諸國使者麵麵相覷，對方源的話半信半疑。
    確實，火銃肯定是經過無數過無休眠日夜才製造出來的。
    但製造成本是多少，他們就充滿了懷疑，覺得不太可能。
    “方大人，我們需要考慮幾天，回信詢問我們國王。”
    祿東讚沉聲道。
    太貴了，他寧願等一等看看是否能搶到火銃。
    搶到的還更好，不僅不用錢，還有質量保證。
    其他國家使者相繼點頭，也想拖延時間。
    “自然是可以。”
    方源微微一笑道。
    隨便聊聊後，方源就準備離開。
    不過剛走一步，方源就停下回頭。
    “對了，忘記告訴諸位。”
    “前線的火銃已經提前回來，如果諸位有興趣的話，可以上街道看看火銃的樣子。”
    方源說完，就真的離開。
    諸國使者都是一愣，等到方源離開之後才回過神來。
    前線的火銃已經提前回來？！
    那自己等人這麽多天來的努力都白費了？！
    所以現在隻有一點，那就是五貫價格購買大唐的火銃？！
    諸國代表都不淡定，麵麵相覷後，一致決定出鴻臚寺到街上看。
    很快，諸國使者就看到一車車火銃從城外回來，被綁在馬車之上，沒有遮擋。
    有一把劍那麽長，烏黑發亮的，看得讓人癡迷。
    百姓們早已經知曉，在街道兩旁圍得密密的，都是來看火銃的。
    百姓們已經知道，正是因為有研究院研究出來的火銃，大唐麵對四國都完勝。
    現如今，終於看到火銃的樣子，都想要親手摸摸是什麽樣子的。
    但是，每一輛載著火銃的馬車上都有兩個手持火銃的護衛守著。
    除此之外，馬車隊外還有一支軍隊護送著，防守著任何人靠近。
    “該死的！”
    “火銃怎麽就提前回歸了？！”
    “現在還有沒有機會搶？”
    “現在沒機會的，我們沒有人手。”
    “該死的，這麽巧，我們中不會是有內鬼吧？”
    “想多了，火銃明顯是早就回來了，在我們計劃之前。”
    諸國使者紛紛罵娘，被氣得不行。
    他們這幾天都在熬夜商量著強搶的對策。
    但現在看，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勞的，因為火銃已經回來。
    如今，如果還想要火銃，那麽隻有一個辦法，就是從研究院購買。
    五貫一支啊！
    諸國使者心情沉重回到鴻臚寺。
    沒多時，他們再次聚在一起商議是否購買火銃？
    “祿大相，你們吐蕃是因為什麽原因支援吐穀渾的？”
    薛延陀使者突然問道。
    話落，西突厥使者也是看向祿東讚。
    “有個唐人來找我，自稱是五姓七望，開了不錯的條件，還說你們會出手。”
    祿東讚見眾人都看著自己，沉吟片刻後直言道。
    “我們也是！”
    “我調查過，五姓七望在大唐的地位非常高，傳言可以控製皇權更替。”
    “聽說現在大唐各個地方出現的問題，都是五姓七望製造出來的你們說我們是不是可以和他們合作？”
    薛延陀使者沉聲道。
    話落，眾人神色一變，麵麵相覷。
    “和他們合作有什麽用？”
    “他們終究是沒有火銃啊。”
    高天誌不解問道。
    “和他們製造問題，給大唐施壓，降低火銃的價格！”
    薛延陀使者沉聲道。
    “給大唐施壓倒是有可能，但降低火銃的價格我看有點難。”
    “而且，吐穀渾的結果大家不要忘了，我們真敢和大唐死拚嗎？”
    高天誌搖搖頭說道。
    方源暗中給他傳過話，讓他促成諸國購買火銃。
    這是兩人合作的條件，他隻能努力讓諸國看清現實，一同購買火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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