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皇帝的命令嗎？”
    方源隻有一句話。
    得到李道宗的肯定後，跟隨李道宗離開。
    方源雖然說不讓杜妙顏知道這件事，但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府上的人又怎麽敢隱瞞她。
    在方源被帶走的一刻，她就拖著疲憊的身體出現在門口。
    除了方源被帶走，還有方京玉也被帶走。
    “我沒事，好好養身體！”
    方源回頭瀟灑一笑，但再次回頭後，卻是臉色一沉。
    很快，方源和方京玉被帶走，兩人被分開關押在大理寺牢裏。
    “方尚書，你是否知道方京玉的身份？”
    李道宗沉聲道。
    隔著一座牢房，李道宗開始審判方源。
    “現在知道了。”
    方源淡然道。
    “那在此之前呢？”
    李道宗沉聲道。
    “不知道。”
    方源言簡意賅。
    “行，我暫時沒話要問。”
    “還會有很多人來盤問你的。”
    李道宗頷首，起身向牢房的更深處走去。
    方源雖然是戶部尚書，但是被關押的地方是分開的。
    方京玉那麽小的孩子，關押的地方比方源這個正二品的官員關押的還要深。
    沒多時，又有人來審問方源，是刑部尚書劉政會。
    “方尚書，真沒想到我們會有一天這樣子見麵。”
    劉政會感歎著說道。
    正四品以上的官員，一般都是要三司會審的。
    三司會審之前，三司的主官會有一個簡單的會麵，算是提前打個招呼什麽的。
    剛才是李道宗，現在是劉政會，都是來和方源打招呼，以確定之後的案件是怎麽審判。
    “還真是。”
    “劉尚書是怎麽知道方京玉是隱太子之女的？”
    方源點點頭道。
    隨即想起杜妙顏生育的時候，他早早就到來祝賀。
    那時候方源以為他們都有心了，但是後麵發現他們似乎是來看方京玉的。
    於是想知道，他們是怎麽知道方京玉就是隱太子之女的。
    “是有人通知的。”
    “不止是我，還有房相他們都是。”
    “但是很可惜，我們找不到對方來自哪方勢力。”
    劉政會沉聲道。
    “堂堂刑部，找條線索都難？”
    方源不由得冷笑道。
    “都是普通人傳信，他們不認識背後的人，我們刑部也沒辦法。”
    劉政會略顯尷尬道。
    不是他們刑部無能，而是對方太過狡猾。
    明顯是有備而來的，想要找到他的真身不容易。
    “借口。”
    方源冷哼一聲道。
    “方尚書，你是否知道方京玉的身份？”
    劉政會深吸口氣，臉色變得正經，正色道。
    “現在知道了。”
    方源淡然道。
    “那在此之前呢？”
    劉政會的詢問和剛才李道宗的詢問差不多。
    “不知道。”
    方源的回答自然也是和之前的差不多。
    “據那個可疑的消息通報，你似乎早就知道方京玉的身份，可有此事？”
    劉政會比方源還問多了一句。
    “既然是可疑，那就不能用作做證明。”
    “劉尚書，這不用我來提醒你吧？”
    方源眉頭一挑，不滿道。
    “明白，告辭。”
    劉政會頷首。
    沉吟片刻，朝剛才李道宗離開的方向走去。
    又過一段時間後，一個方源意想不到的人竟然來審方源。
    皇帝李世民。
    他不止是一個人，還有八個護衛。
    “方源，朕對你很失望！”
    李世民一見到方源，就黑著臉說道。
    “讓陛下失望了。”
    方源歎息一聲，沒有解釋。
    方京玉的事他不後悔，也不在意李世民對自己是否失望。
    人要對自己做的事情負責，人也要有對自己所做的事有擔當的能力。
    “方源，你是否知道方京玉的身份？”
    李世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沉聲道。
    “現在知道了。”
    方源的回答一樣。
    “在此之前呢。”
    李世民的詢問和前麵的一樣。
    “不知道。”
    方源的回答自然也是和之前的一樣。
    “哼，不知道？”
    “朕不信以你的聰明，你會不知道。”
    李世民冷哼道。
    “信不信由陛下。”
    方源聳聳肩，不做解釋。
    “哼！”
    李世民冷哼一聲。
    轉身就帶著人離開。
    他沒有去審問方京玉。
    方京玉的身份已經確定，他不需要審。
    實際上，最該審的也隻是方源而已，方京玉隻是用於確定方源是不是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什麽時候知道。
    隨著李世民離開。
    關於方源的罪名差不多算是證實。
    不過還沒有正式三司會審，所以公告還不會發出。
    但是，待李世民走出大理寺大牢之後，他的命令就立即發出。
    “封鎖方府，非方源親屬立即離開，方源親屬者不得離開方府半步！”
    “念杜妙顏初生和方錦秀年幼不受限製外，膽敢擅闖者，殺無赦！”
    李世民沉聲道。
    大理寺和刑部立即出動。
    帶著衙役將偌大的方府封鎖。
    消息一出，長安城瞬間嘩然。
    人們幾乎可以確定，方源是真的窩藏了隱太子之女。
    對於李世民的命令，長安城的百姓竟然不少人認為有人情味。
    “陛下真是寵愛方尚書，知道方夫人剛剛生育給她特權。”
    “那是肯定的啊，你也不看看杜妙顏是誰的女兒。”
    “但陛下也挺狠的，所有方源親屬都被禁足。”
    人們議論紛紛。
    但也有清醒的，不由得嗤之以鼻。
    “方源的親屬就隻有他的兩個妻子和一個兒子，府上的其他人都不算是親屬，皇帝怎麽就狠了，明顯就是放水。”
    隻是可惜，這個人間清醒沒有擴大，輿論中的百姓沒有想到這一條。
    人們已經習慣將一直住在方源內的巨子和紅絮青媱等人當作是方府的一眾，方源的親屬。
    很快，方府的所有門都被封鎖，方源的親屬禁足，非親屬立即離開。
    府內。
    “妙顏，要不我讓我弟弟打出去，給他們一個狠狠的教訓？”
    薛嬌燕嚷嚷著。
    竟然敢將他們等人禁足，真是太過分了。
    “不用，事情還沒有發展到我想的那麽糟糕。”
    “方源在此之前也有所安排，你們先離開方府即可。”
    杜妙顏搖搖頭說道。
    “我們怎麽離開？”
    “我們不是被禁足了嗎？”
    薛嬌燕翻了翻白眼說道。
    住在方府那麽久，她都將自己當作是方府的一員。
    “你們都是方府的一員，都是方源最重要的朋友。”
    “但是在法律上，你們不是方源的親屬，所以不禁足你們。”
    杜妙顏笑了笑。
    這下，薛嬌燕明白了。
    立即喜笑顏開拉著薛博武離開。
    很快，方府一眾就走得七七八八。
    至於紅絮和青媱，兩人則留下照顧杜妙顏和蘇紫晴。
    還有巨子和孫思邈，他們在研究院沒有回來，不存在被趕走。
    至此，方府似乎是犯了什麽大罪一樣，被朝廷官兵封鎖著，看著可怕。
    來往的百姓都不敢逗留，低頭議論著，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長安城。
    “天啊，方尚書的家被封鎖了。”
    “發生了什麽事，一個正二品的官員的家竟然被封鎖。”
    “你們還不知道嗎，方尚書窩藏隱太子之女已經被證實，陛下龍顏大怒！”
    “我聽在宮中當差的大哥說，皇帝怒不可遏，說方尚書辜負他的信任，要殺了方尚書。”
    議論聲更大。
    這一次，整個長安城都知道了。
    人們震驚，震驚李世民竟然要殺方源。
    要知道，方源近來可是做了很多好事。
    單單是一直支持七星紙幣更換大唐寶鈔這一點，就救活了無數人。
    所以當百姓們都知道這件事之後，不由得心生不忍，甚至有想要給方源求情。
    “方尚書罪不至死吧？”
    “方尚書也是不知道對方身份啊。”
    “隱太子都過去那麽久了，皇帝陛下應該放下恩怨才對。”
    “沒多，應該放下恩怨，都是兄弟，沒必要深究那麽多，方尚書是好人。”
    人們的議論開始兩極化。
    一方是覺得方源窩藏隱太子之女，罪有應得。
    另一方是覺得方源不知者不罪，情有可原，不應該處罰。
    雙方之間鬧得很凶，但怎麽也阻止不了方源被關押，方府被封鎖的結果。
    隨著方府被封鎖，方府的夜有些陰森可怕。
    這幾天，偌大的方府就隻有杜妙顏五人，沒一個人進出。
    封鎖方府的官兵已經被下了命令，不允許進入方府打擾杜妙顏等人。
    其中有個不怕死的偷偷進入，試圖偷點值錢的東西，但卻不想命永遠被留在裏麵。
    隨後再也沒有人敢踏進方府半步。
    這一晚。
    方府內突然有其他人的腳步聲。
    杜妙顏等人正在同一個院子裏乘涼，正準備休息。
    聽到腳步聲後，都臉色一變，紛紛看向腳步聲處。
    沒多時，杜妙顏等人見到一個普通的女人出現，走入院子。
    而院子外，似乎有些高手隱藏在黑暗中，以保護普通女人的安全。
    “你是誰？”
    杜妙顏臉色一沉，冷聲道。
    “方夫人，聽得出我的聲音嗎？”
    來人正是毗沙門的軍師。
    她如上次見方源一樣，再次露出麵容，不再帶著那奇怪的鬥篷。
    “原來是你，毗沙門軍師！”
    杜妙顏眼睛微微一眯，沉聲道。
    一旁的蘇紫晴頓時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看著對方。
    傳聞沒有人見到毗沙門軍師的樣子，卻不想竟然是個女人？
    “沒錯，正是我。”
    “恭喜喜得公子，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毗沙門軍師提著一份禮物走向杜妙顏。
    杜妙顏膽大藝高，沒有阻止毗沙門軍師的走近。
    當毗沙門軍師走近的時候，眾人才終於看清楚她的樣子。
    很普通的一個女人，除了一雙眼睛看你上去特別睿智外，再無哪裏令人記住。
    “謝謝，但不需要。”
    “關於方京玉的身世，是你對外說起的吧？”
    杜妙顏沉聲道。
    方源和她說過方京玉的身世。
    也說過方京玉的身世是毗沙門軍師告訴他的，還向鄭觀音求證過。
    方京玉是隱太子之女這一點沒錯。
    “方夫人真是聰明。”
    “聽說皇帝要殺方源，是有這回事嗎？”
    毗沙門軍師微微一笑道。
    “傳聞而已。”
    杜妙顏冷哼道。
    “傳聞也很讓人傷心啊。”
    “我多次勸方源和我合作，他就是不願，現在落得如此地步。”
    “方夫人，不如你替方源做主，和我合作，我救你家夫君出來，未來大唐的主人先走方京玉坐，再由你兒子和方京玉的兒子坐，如何？”
    毗沙門軍師一開始陰陽怪氣，後麵開條件之後變得誠懇。
    “大唐江山就憑你這點安排就能更改？”
    杜妙顏冷哼道。
    毗沙門軍師雖然說得有點拗口。
    但杜妙顏還是明白她開出了非常豐厚的條件。
    那就是等待兒子方錦秀長大之後，就與方京玉生個兒子。
    待兩人的兒子長大成人，皇位就是他的了，從此世代皆是如此。
    “事在人為而已。”
    “難不成你要親眼看著自己丈夫被處死？”
    毗沙門軍師眉頭一皺，隨即笑道。
    想要推翻大唐江山確實很難，但她想試試。
    事在人為，說不定自己會成功呢？
    “我說了，那隻是傳聞！”
    杜妙顏臉色一沉，沉聲道。
    “確實沒有正式的公文。”
    “但我在宮中也是有人的。”
    毗沙門軍師嗬嗬笑道。
    她宮裏安排有人，是真的聽到李世民這麽憤怒說過。
    要不然，以她的謹慎，也不可能出現在長安城，不可能出現在方府。
    現在整個長安城都在議論著這件事，方源肯定是會被李世民處罰的。
    不管是輕處罰還是重處罰，肯定都會處罰的，以平息一部分的民怨。
    有種種情況，毗沙門軍師於是出現在長安城當中，出現在方府裏。
    “那看樣子你的人不是很有用。”
    杜妙顏冷哼道。
    毗沙門軍師眼神露出輕蔑之色，正欲說話，但卻驚駭地往後頭看。
    “主人快走！”
    那是負責保護她的護衛，突然發出慘叫聲。
    與此同時，那邊還傳來劇烈的打鬥聲。
    毗沙門軍師大驚失色，慌亂站起身。
    “來都來了，不用急著走。”
    杜妙顏冷笑道。
    但毗沙門軍師沒有理會，往院子通道口衝去。
    隻是才剛走兩步，她就停下腳步，一臉難以置信看著前麵。
    通道口出走出幾個人，其中一個是她怎麽都沒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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