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七星紙幣的事情發生了，人們對紙幣就沒有了那麽多信心。
    現在錢莊有一點風吹草動都很快就傳開，被人誤解為是不再支持紙幣。
    “為什麽沒有紙幣兌換？”
    “是華夏錢莊不再印刷紙幣，不再支持紙幣？”
    “快兌換銅錢，隻有銅錢才是真的，什麽紙幣都是騙人！”
    在華夏錢莊門口的百姓議論紛紛。
    他們沒什麽錢，所以很擔心自己的錢用不了。
    當擔憂湧上心頭，立即就有人用紙幣去兌換銅錢。
    銅錢還是有的，所以紙幣兌換銅錢沒有問題，然後兌換來的錢去兌換紙幣，問題似乎因此解決。
    但這隻是表象，一旦哪個環節出現問題，華夏錢莊將會迎來紙幣兌換銅錢的狂潮，紙幣推行的政策將有可能功虧一簣！
    “朕告訴過你，忙完這段時間再考慮華夏錢莊的事。”
    “你看你現在做的好事，朕辛辛苦苦推行的紙幣就要出事了！”
    李世民得知華夏錢莊發生的事之後，叫來長孫無忌和高士廉，張口就罵。
    不罵氣不過啊！
    大唐寶鈔的推行花了很大的心血和努力。
    特別是七星紙幣的兌換中，朝廷支出了無數的銅錢去填平。
    如果不能推行大唐寶鈔，朝廷相當於自己出錢填平了那個窟窿，巨虧。
    “陛下，都是方尚書造成的！”
    “他教唆印刷局的人一致辭職，才造成現在的局麵。”
    高士廉硬著頭皮說道。
    他知道，皇帝現在很生氣。
    但生氣就生氣吧，他也沒有辦法。
    隻能將問題都推到方源的身上，減少皇帝對自己的不爽。
    “傳方源！”
    李世民深深看一眼高士廉，沉聲道。
    是不是方源，問一問就知，不是的話絕不輕饒高士廉。
    很快，方源就從戶部來到禦書房。
    “方源，華夏錢莊發生的事你知道嗎？”
    李世民深吸口氣，沉聲道。
    他對方源也不滿，不是方源也不會有現在這些事。
    但最大的問題肯定是長孫無忌和高士廉這對舅甥。
    “沒關注，怎麽了？”
    方源搖搖頭說道。
    他確實沒有關注，綠夏等人有關注卻沒有告訴他。
    “方尚書，印刷局的人呢？”
    “印刷局是單獨的部門，你怎麽可以將他們也帶走？”
    長孫無忌開口說道。
    “印刷局的人？”
    “我沒有帶走啊，是他們自己辭職的。”
    方源恍然大悟，搖搖頭說道。
    “沒有你的授權，他們怎麽可能會辭職。”
    “方尚書，現在錢莊沒有紙幣，還請你讓他們回來幹活！”
    “紙幣是你全力推行的，你也不想它的信用崩潰，被百姓們丟棄吧？”
    長孫無忌看著方源，沉聲道。
    “聽到長孫尚書的話，我就想笑。”
    “但我不得不告訴你們，印刷局的工人我沒有讓他們辭職，是他們自己辭職的。”
    “也許是他們知道，他們留在印刷局也沒有用，因為他們隻負責印刷，防偽技術一直都是研究院的研究人員控製著的。”
    方源冷笑地看著長孫無忌。
    臉皮真是厚，這話也能說得出來。
    站在道德的至高點想要製裁自己是嗎？
    “方尚書，你又是將問題推到研究院身上！”
    “但現在你不肯幫忙的話，紙幣市場就會崩潰了！”
    長孫無忌氣得不輕。
    又是將問題推到研究院的身上。
    研究院現在有太上皇和皇帝的允許，可以不對外負責。
    “防偽技術一直都是研究院研究的，朝廷在哪方麵支持過嗎？”
    方源冷哼道。
    防偽技術一直都是巨子他們研究的。
    因為有防偽技術的存在，使得假幣一直無法流通出來。
    “這”
    長孫無忌被說得啞口無言。
    他想了想，防偽技術朝廷真的沒有幫忙過。
    不僅如此，就是紙幣的印刷，朝廷也幾乎沒有參與過。
    現在自己等人將華夏錢莊要過來，真的太過缺乏思考。
    “話雖如此，但現在華夏錢莊出現危機，危機源頭就是紙幣。”
    “方尚書，為了華夏錢莊，還請高抬貴手，讓他們出來幫忙。”
    高士廉誠懇著說道。
    “我為什麽要讓他們出來幫忙？”
    “我辛辛苦苦研究出來的東西，就一定要無私奉獻嗎？”
    方源冷聲道。
    對於高士廉的誠懇隻有厭惡。
    一個老臣了，做事就是讓人感到不齒。
    又是以站著說話不腰疼來指責自己嗎?
    “方尚書，你若不幫，華夏錢莊的努力就要白費了！”
    “到時候留給朝廷的就是一堆爛賬，嚴重禍害了朝廷！”
    “請為了朝廷，為了大唐，務必高抬貴手！”
    高士廉臉色有點難看，但還是做出很誠懇的樣子。
    李世民看著，眉頭微微一皺，對高士廉的樣子有點於心不忍。
    “高侍郎，請不要屢屢道德綁架我可以吧？”
    “你們要華夏錢莊的時候，就是說為了朝廷為了大唐，現在又對我說為了朝廷為了天下，請我一定要幫忙。”
    “是不是將來哪一天你們也這樣說，然後讓我自殺，讓我帶著方家一眾老小自殺，才是為了大唐為了天下？”
    “華夏錢莊若是白費，若是出了任何問題，天下哪裏出現動亂，都是因為你們舅甥貪得無厭造成的。”
    “另外，提醒你們一句，天下不止長安城一家華夏錢莊，長安城發生事，很快就會發生在其他錢莊身上，請做好應對策略吧。”
    方源嗬嗬冷笑道。
    說完，方源向李世民拱拱手，直接離開禦書房，也不管高士廉和長孫無忌的臉色有多難看。
    “陛下！”
    高士廉看向李世民。
    “叫朕做什麽？”
    “朕說過，華夏錢莊出了事，朕拔了你們舅甥的官職！”
    李世民冷哼道。
    眼神冷冷看著高士廉和長孫無忌。
    如果華夏錢莊出事，那麽之前紙幣的努力都是白費了。
    到時候朝廷會留下一堆欠債，也可能會失去百姓對朝廷的信任。
    總之，華夏錢莊不單隻是華夏錢莊的事，它因為錢而影響深遠。
    “陛下，我等知錯，還請陛下援手！”
    長孫無忌臉色難看，低著頭向李世民求援。
    “朕幫不了你們，你們自求多福吧。”
    李世民擺擺手，直接起身離開。
    他確實沒有辦法，因為華夏錢莊一直都是方源掌控。
    以他對方源的了解，方源肯定不會就這樣放棄華夏錢莊的。
    但因為長孫無忌舅甥的事，以至於方源現在都不想伸出援手。
    “陛下！”
    高士廉和長孫無忌呼喊李世民。
    但是李世民頭也不回離開禦書房。
    “無忌，你去找你妹聊聊，我有一個新的辦法去嚐試一下。”
    高士廉深吸口氣，沉聲道。
    他想到一個風險很大的問題，但可以試試。
    “行，我們兵分兩路。”
    長孫無忌沉聲道。
    他心情沉重，感覺自己魯莽了。
    方源能有今日，肯定是非常不好對付的。
    還沒有準備好就動手，以至於現在變得十分被動。
    認真想了想，長孫無忌覺得錯在於自己的舅舅身上。
    如果不是他主動出手，現在也不會成為這個樣子。
    但那是自己的舅舅，長孫無忌也不好太責怪他。
    隻希望接下來能將事情解決，不要再生亂子。
    很快，長孫無忌就找到了長孫皇後說明情況。
    長孫皇後是不打算幫忙的，但最終還是找李世民求情。
    “觀音婢，你不要給他們兩個求情，他們兩個這次是太過份了。”
    “什麽為了朝廷考慮，為了天下考慮，朕看他們就是一己之私，隻為他們自己考慮！”
    李世民冷聲道。
    據他所知，華夏錢莊歸朝廷管理之後。
    高士廉的一個兒子和一個外家人進入華夏錢莊的高層。
    而長孫無忌也是一個兒子以及一個外家人進入華夏錢莊的高層。
    本來高層就幾個人而已，他們高家和長孫家就占據了四個位置。
    這是為了朝廷考慮嗎？
    這是為了他們自己考慮！
    所以李世民才不想幫助他們。
    盡管也不希望華夏錢莊因此出事。
    “二哥，他們現在知道錯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吧。”
    “再說了，他們是錯了，但是華夏錢莊容不得出現問題啊。”
    “現在大唐紙幣正處於一個關鍵時刻，越多的人知道對大唐紙幣越不好。”
    長孫皇後歎息著說道。
    自己的舅舅和哥哥是錯了，但是罪不至死啊。
    如果不幫助他們兩個，問題將會變得更大，到時候虧的還是朝廷。
    “所以他們兩個的屁股還要朕幫忙他們擦？”
    李世民黑著臉說道。
    真特麽的操蛋，他們兩人搞的事最後還要自己收尾。
    最可惡的是，自己一開始就讓他們不要急，是他們不聽才造成現在的問題。
    這要不是一個是老臣，一個是皇後的哥哥，李世民早就對他們兩個動手了。
    “陛下，事已至此，先解決問題吧。”
    長孫皇後訕訕道。
    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舅舅和哥哥過分。
    但是現在已經不是討論誰問題的時候了，而是怎麽解決。
    “真是氣煞朕也！”
    “朕告訴你，朕會給他們兩個重重處罰的！”
    李世民氣得拍桌子，氣衝衝說道。
    “應該的，應該的。”
    長孫皇後連忙給李世民揉肩膀，柔聲道。
    但是李世民卻沒有心情享受，直接起身就離開。
    長孫皇後看著李世民離開的背影，心中歎息，滿是憂愁。
    離開之後的李世民駕臨戶部，頓時使得戶部上下震動，連忙迎接。
    方源自然是知道的，親自帶著戶部上下出來迎接。
    其中，高士廉不在，可能是去處理問題了。
    “方尚書陪朕就行，其他的都去忙吧。”
    李世民擺擺手說道。
    很快，除了方源，其他的都離開了。
    “方源，華夏錢莊不能出事，紙幣也不能出事！”
    李世民沉聲道。
    “陛下，這事你不應該和我說。”
    方源搖搖頭說道。
    “方源，朕知道你有怨氣。”
    “但現在問題發生了，先解決問題吧。”
    “朕可以向你承諾，朕絕對不輕饒他們兩個。”
    李世民沉聲道。
    言語間帶著幾分請求和憤怒。
    請求是對方源的請求，憤怒是對高士廉和長孫無忌的憤怒。
    “陛下如何對待高侍郎和長孫尚書是陛下的事。”
    “但華夏錢莊我不可能出手，我沒有那麽大氣。”
    “另外，沒有華夏錢莊還可以有炎黃錢莊，沒有大唐寶鈔還會有其他寶鈔。”
    “一鯨落而萬物生，朝廷不作為，地方會有作用的，會有更加合適的錢莊代替華夏錢莊的。”
    方源緩緩說道。
    遼州的華夏錢莊即將改變。
    它將會成為新的錢莊，從而取代華夏錢莊也有可能。
    它的發展可能是追不上華夏錢莊的，但占據一定的市場份額就好。
    “你你要另外開一家錢莊？！”
    李世民頓時大驚失色。
    “是有這個想法。”
    “相信很多有眼光的人都等著這個時刻。”
    方源頷首道。
    有眼光有實力人想必會盯上錢莊的。
    之前五姓七望就是最好的代表，他們眼光獨到。
    其實當時方源還發現有些世家也想發展錢莊的，但是因為朝廷和五姓七望兩個巨無霸的原因，他們放棄了。
    現在，如果華夏錢莊出事，肯定會有世家想要發展錢莊的。
    畢竟錢莊隻要發展起來，將會是一本萬利的。
    “朕不允許！”
    “方源，華夏錢莊不能被毀，大唐寶鈔不可以失去價值！”
    李世民沉聲道。
    神色不滿地看著方源。
    放棄華夏錢莊，成立新的錢莊，開什麽玩笑？
    “陛下，有些事人力很難決定的！”
    方源淡然道。
    “朕隻知道你出手華夏錢莊就不會有問題！”
    “方源，華夏錢莊和大唐寶鈔傾注了你我這麽多的努力，你就要放棄了嗎？”
    李世民恨恨說道。
    “陛下既然知道我傾注了那麽多努力，為何還要將它收回朝廷？”
    方源冷聲道。
    “朕阻止過高士廉他們，他們是背著我偷偷遊說諸臣的。”
    李世民深吸口氣，恨恨說道。
    “陛下其實也有想法的，不是嗎？”
    方源聳聳肩說道。
    他在長孫無忌遊說的時候能知道，李世民肯定也能知道。
    但李世民卻沒有阻止，可見他也想將華夏錢莊奪走歸朝廷管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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