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何事？”
    武士彠銳利的眼睛看向守門的士兵。
    “方，方尚書來了。”
    士兵們吱吱嗚嗚，低頭不敢看武士彠。
    武士彠頓時一驚，來不及嗬斥他們幾個，大步走進軍營。
    進入軍營之後，武士彠卻一時間犯難了：如何找到方源？
    軍營那麽大，方源又是戶部尚書，他不能像對犯人那樣搜查方源的蹤跡。
    而方源敢來軍營，肯定是小心翼翼，不會隨意被發現的，那自己下令查找方源在哪裏肯定也不容易。
    關鍵是這些都不是武士彠擔心的，他擔心的是方源進軍營的意圖是什麽？
    “集合！”
    “立即讓所有人集合！”
    武士彠突然想到一點，想到方源有可能是來找郭福保他們的。
    想到這點後，武士彠立即集合所有人，以免方源煽動郭福保兩位將軍。
    很快，集合的號角吹響！
    在另一位將軍的營帳裏的方源等人都是一愣。
    “應該是武都督回來了。”
    “方尚書，軍令不可違，請您見諒。”
    郭福保兩位將軍歎息一聲，向方源行禮道歉。
    盡管他們對武士彠都有意見，都不想跟隨武士彠投靠荊州世家。
    但是對於武士彠的集合的軍令，他們卻無心抵抗，畢竟是軍人，畢竟武士彠還是他們的都督。
    “去吧。”
    方源擺擺手，淡然道。
    但是他心中卻十分凝重，感覺此事不簡單。
    武士彠這麽巧的地在這個時候出現，並且一出現就召集軍隊。
    也就是說，武士彠應該發現自己已經在軍營，集合軍隊是和自己有關。
    如果自己錯過這次機會，可能剛剛原因聽命自己的郭福保兩位將軍不再聽自己的。
    可方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做好。
    軍營士兵集合處。
    隨著集合的號角吹響，士兵們紛紛集合起來。
    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六萬士兵就集合在廣闊的操場上，為首的是六支軍隊的將軍。
    “看到這柱香了嗎？你們比上一次集合怠慢了！”
    武士彠站在點將台上，指著不遠處的一座香壇說道。
    香壇不大，全場隻有前麵的士兵才能看清楚，但不影響武士彠說話。
    “本都督之前說過，如果是全體訓練懶散導致，那就全體訓練強度增加，但如果是個別隊列問題，將單獨處置。”
    “剛才，本都督站在這裏，看到前軍和後勤部隊集合得最遲，是你們兩支隊伍影響了大眾的集合時間，你們兩支隊的將軍站出來！”
    武士彠響亮的聲音傳蕩著。
    最終銳利的目光看向郭福保和後勤部隊的將軍。
    郭福保和後勤部隊將軍先是一愣，隨即大感不妙，感覺此次懲罰必有玄機。
    之前的處罰方式雖然是這樣，但今日的情況太巧了，讓兩人都覺得是武士彠故意針對他們。
    但是，兩人卻說不出其中有什麽問題，相視一眼後乖乖走出來。
    “之前的處罰是將軍訓練量三倍，士兵處罰訓練量兩倍。”
    “今日，本都督決定換一種處罰方式，士兵不處罰，將軍訓練量三倍，外加軟禁兩天，餓兩天。”
    武士彠朗聲道。
    話落，之前一直寂寂無聲的軍隊變得嘩然。
    特別是前軍和後勤兩支軍隊，皆是嘩然一片，紛紛不樂意這樣的處罰。
    更多的人是希望和自己的將軍同甘共苦，而不是僅僅處罰將軍，也不是餓他們將軍。
    無論是處罰完再餓兩天，還是餓兩天後再處罰都是非常殘酷的，幾乎都是無法完成的任務。
    對此，士兵們都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將軍被如此處罰。
    “安靜！”
    武士彠怒喝。
    聲音壓過士兵們的嘩然。
    很快，現場又再次恢複安靜，寂靜無聲。
    這就是武士彠的掌兵手段，也是為什麽他被軟禁期間荊州世家都奪了不軍隊掌權的原因。
    “本都督的處罰，你們兩人可有意見？”
    武士彠看向郭福保兩人，沉聲道。
    “末將，末將有意見！”
    郭福保神色閃過掙紮，好一會兒才做出決定。
    他明白，武士彠是知道他們兩個和方源見麵了。
    處罰他們和軟禁他們兩個都是借口，目的是不讓他們兩人聽命方源，事後可能還會秋後算賬。
    如果現在同意了處罰，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子不好說，或者被武士彠處理掉也說不定。
    所以郭福保決定當場表示有意見，利用六萬士兵給自己公平。
    “你有什麽意見？”
    武士彠眼神變得更加可怕。
    從他執掌荊州軍開始，就沒什麽人忤逆過他，讓他以為自己在軍中就是一個無所不能的人。
    現在突然被拒，差點讓武士彠惱羞成怒。
    “鍛煉量增加三倍再餓兩天，又或者是先餓兩天再鍛煉量三倍，我兩人都有暴斃的風險。”
    “為了我們兩人的性命，為了都督不犯沒必要的錯誤，末將有意見。”
    郭福保恭聲說道。
    “請都督收回處罰！”
    “請都督收回處罰！”
    “我等原因和將軍一同處罰！”
    前軍和後勤部隊的士兵們紛紛為郭福保發聲。
    他們都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士兵們冒著生命危險接受處罰。
    “糊塗！”
    “有沒有危險本都督清楚得很！”
    “命令已經下達，軍令如山，你們想做什麽？”
    武士彠冷哼道。
    在軍中，他要做到一言九鼎。
    如果今日他同意了郭福保的頂撞，他日的命令就不好執行。
    眾人駭然，前軍和後勤部隊的士兵們聲音小了很多。
    麵對武士彠的暴怒，普通士兵看都不好看。
    “都督，我不想幹嘛，但我也有一事不明！”
    郭福保羞愧難當，決定豁出去了。
    “說！”
    武士彠隻有一個字，卻彰顯出他的霸道。
    “請問方尚書哪裏去了，今日之前不是他掌握荊州軍嗎？”
    “請問昨晚糧倉被燒毀怎麽回事，為何您安排的巡邏隊會不在那裏巡邏，為何現在都不審判他們？”
    “為何通知全城的公文要和方尚書失蹤聯係在一起讓人誤會，為何您的家人一直荊州世家手中，您是不是被威脅了？”
    郭福保一聲比一聲大聲。
    朗朗之聲在六萬軍隊麵前響蕩。
    士兵們神色大變，而武士彠眼神中的怒火都快要冒出。
    “放肆！”
    “本都督也是你能質疑的？”
    “來人，將郭將軍帶下去好好休息！”
    武士彠怒喝道。
    “是！”
    武士彠的親軍立即應是。
    他們從側邊走出，快步朝郭福保走去。
    “哈哈哈，我郭福保也是一名將軍，問幾句話都不行？”
    “前軍的兄弟，你們眼看著你們的將軍被這樣莫須有帶走？”
    郭福保怒極而笑。
    他豁出去了，也不怕和武士彠決裂。
    因為如果方源真的想要他的支持，一定不會無動於衷的。
    這是郭福保最大的保障，也是是給方源的投名狀，接下來就看方源怎麽做了。
    “不許！”
    前軍中立即有士兵站出。
    人數雖然不多，但也有一千左右。
    而這一千是第一時間站出來的，後麵還會有。
    “胡鬧！”
    “郭福保，你要兵變不成？！”
    武士彠怒喝。
    “我隻是想要個說法！”
    “方尚書，你還不出現。更待何時？”
    郭福保大聲回應。
    兵變的罪名他承擔不起，前軍的兄弟們也承擔不起。
    所以郭福保隻能求助方源，希望方源能出現。
    武士彠神色一變，心中一顫，但眼神很快變冷，注意著四周的情況。
    如果方源能出現也好，自己不用再到處找他，好將他拿下。
    這裏是自己地盤，在這裏自己說了算，拿下方源肯定沒有問題。
    戰場士兵嘩然之聲更大，紛紛看向四周。
    軍營中不是所有人都是底層士兵，也有不少聰明人。
    郭福保對武士彠的質問不少人都心有想法，想知道答案。
    而方源如果能站出來解釋，相信能給他們解惑。
    在萬眾矚目之下，方源最終還是從一角落走出。
    武士彠看到方源到來之後，瞳孔麗立即收縮。
    他沉吟片刻，向一旁的親軍使眼色。
    親軍們會意，向方源圍去，試圖帶走方源。
    隻是這裏雖然是武士彠的地盤，但此時他卻不能掌握全局。
    “前軍的兄弟們聽著！”
    “方尚書是當朝戶部尚書，是周國公，是陛下派來處理荊州事務的特使，你們要保護他的安全！”
    郭福保發現了武士彠的安排，立即大聲朝前軍的士兵大喊。
    “是！”
    前軍中立即有不少士兵應是。
    “後勤部隊的兄弟們聽著！”
    “方尚書是當朝戶部尚書，是周國公，是陛下派來處理荊州事務的特使，你們要保護他的安全！”
    後勤部隊的將軍也立即附和郭福保。
    他也明白自己這個時候必須做出決定，否則未來將會被武士彠清算。
    同樣，後勤部隊的士兵們也有不少應是的。
    武士彠見狀，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而想要拿下方源的親軍也隻能作罷。
    最終，方源淡然走上點將台，來到武士彠的旁邊。
    “聖旨！”
    方源環視現場士兵，最終掏出聖旨。
    這個時候聖旨應該是最好用的東西。
    果然，聖旨一出，不管是憤憤不已的武士彠還是六萬士兵，全部行禮迎接聖旨。
    “本官方源，為陛下分憂而來荊州，試圖解決荊州物價上漲，官府被荊州世家控製的局麵。”
    “然最近發聲的事頻頻和武都督有關，比如糧倉被燒毀怎麽不審親衛軍一事，如武家上下是不是被荊州世家控製威脅武都督”
    “今決定，即日起，暫停武士彠一切職務，停職待審，待查清楚一切情況後再定。”
    方源手舉聖旨，朗聲道。
    話落，全場嘩然，駭然之色更大。
    武士彠更是直接站起身反對。
    “本都督反對！”
    “本都督家人一切安康，糧倉被燒毀也正在調查。”
    “反而是方尚書屢屢暗中透露給荊州世家，給我們造成巨大的影響，方尚書又怎麽說？”
    武士彠反對，給方源安插上莫須有的罪名。
    反正沒有人知道真假，一切由他說了算，誰還能去求證不成？
    “武都督說得好！”
    “請問本官透露了哪些東西給荊州世家？”
    方源嗬嗬笑道。
    麵對武士彠的汙蔑方源無所畏懼。
    子虛烏有的東西不重要，哪怕是真的也不重要。
    “我們控製城池的計劃，我們調控物價的計劃等等。”
    武士彠沉聲道。
    “真是搞笑，這些計劃都是本官思考出來的，既然要透露給他們，就沒有必要執行。”
    “本官不想多言，你們六個做個決定吧，是支持本官剛才的決定，還是要聽武都督的一麵之詞？”
    方源不由得冷笑，隨即看向荊州軍的六名將軍。
    六名將軍負責六支軍隊，可以說他們的決定才是真正的決定，反而下麵的六萬軍隊起不到大作用。
    這就是掌權者和底層的區別，哪怕底層的人再怎麽多，能夠決定事情的往往不是他們，而是掌握他們的人。
    “末將支持方尚書，支持朝廷決定！”
    郭福保和後勤部隊的兩位將軍沒有任何猶豫拜見方源，表示態度。
    至於另外的四人，則是有人露出猶豫之色，有人神色堅定。
    他們之前已經被武士彠說服，不過也有不是很服的。
    畢竟方源代表的是朝廷，而且武士彠真的有問題。
    “方尚書，你是在搞分裂，是在搞兵變！”
    武士彠很憤怒，對方源很不滿。
    隻是，方源沒有理會他，依舊看向那四個將軍。
    “本官最後提醒一下諸位，本官代表的是朝廷，代表的是皇帝。”
    “荊州軍是朝廷的荊州軍，而不是某人的軍隊，你們好好想想。”
    方源再次說道。
    聲音不緊不慢，卻顯得很有自信。
    “荊州軍不是本都督的荊州軍，是朝廷的，是陛下的，是太上皇的！”
    “本都督是大唐的開國功臣，是陛下信賴的人，是太上皇信賴的人你們也給我好好想。”
    武士彠眼神可怕，怒道。
    然而，突然間，四人中又有一人向方源行禮。
    “末將中軍，支持方尚書，支持朝廷！”
    武士彠看著，氣得說不出話來，臉都變紅。
    這是他比較信賴的中軍，竟然突然倒戈去方源那邊。
    現如今，雙方各占一半軍營，旗鼓相當，勝負難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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