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坐上夜鶯號乘船離開維斯特林後，他就不再是朝廷重臣、鐵王座的情報總管了，這標誌著他的人生又要翻一個新的篇
    他的人生翻過很多篇章，有的愉快而自由，有的痛苦而噬心，有的刺激而短暫，有的輕鬆而無聊，有的沉重而艱難，有的精彩而深他最喜歡的是精彩而深邃這即使到現在，精彩還在持續，還在不斷掘
    還未到他拆開禮物盒子徹底品嚐美味的時刻，但獎勵似已堆放在眼前，散發著濃厚而馥鬱的香味，真實的美味或許會讓他全身顫
    他在船上的無聊空閑中，不斷比較人生中這些篇章，當一個船員打斷他思緒後，他決定不再比較，最好得出確定的結論——每一段都不可或缺，但無聊的人生該用精彩和深邃來點綴，因為早在他流落街頭做扒手時他就明白一個道理：不付出努力而收獲的快樂，短而淺；耕耘日久澆灌心力而收獲的快樂，長且
    在與伊利裏歐聯合的日子裏，他們成為潘托斯首屈一指的大富商，並成為該城邦的總督，他們通過總督身份操控城市，掌握貿伊利裏歐憑借好身材與足夠的黃金、地位與潘托斯親王家族聯瓦裏斯覺得自己也可以，但他覺得太監最好不要耽誤對婚姻有想法的女子，尤其身份高貴
    身份的變化，讓他們賺取金幣變得更加簡這一段經曆被他定義為輕鬆而無聊，直到他接受狹海對岸國王的邀
    他的情報生涯和意義在這裏得到了提升，他小小鳥們關注的信息終於不是某位船長準備賣什麽貨、某位富商其實袋內空空以及某位小姐生下的私生子實際是某位船長他可以用自己的才能和掌管的消息為國家、為國王服務，更重要的是，在這裏，他可以像個真正的觀察者，從觀察錢和事，變為觀察人和對所有人產生影響的政這給了他莫大的新鮮但新鮮感伴隨的是沉重和艱難，他親眼看到國家一步步走向崩潰，普通人被大人物的愚蠢驅趕，一步步走向死
    旁觀者或許認為，正是他讓國家崩潰，但他隻是個努力工作的太監，無力針對大人物或者榮譽人物的指責進行辯這一段刻骨銘
    當他被痛苦折磨返回潘托斯時，好友伊利裏歐給他送上了人生中一個需要長久耕耘才能收獲的目他想起那道他喜歡拿出來詢問智者的權力問題：主教、國王、富商以及士兵同處一室，他們每個人都命令士兵殺死其他人，士兵該聽誰的話？
    隻有對權力真正有所了解的人，才能獲悉這個問題的意他以為提利昂會給他一些啟發，但即使是提利昂這樣的聰明人也沒有給他滿意的答
    嗬嗬，提利昂的才能不在於此，他去補足騎士這等正派人的不足就
    這道問題是他需要回答他不僅要回答，他還要實踐答
    瘋王伊裏斯死後，他心灰意冷返回潘托斯，並決定在酒肉的無聊以及潘托斯的海風中度過餘生，幻想與好友一同做個吃吃喝喝的胖但這時好友伊利裏歐卻找上他，請求他協助，一同為他的亡妻送上世間最偉大的禮
    好友也有自己的煩惱，他
    他記得伊利裏歐當時的請求以及他請求時的謙恭語氣，瓦裏斯知道，以他們的關係，無論什麽請求，他都無需如
    “我的好夫人，西拉死”伊利裏歐以此開
    瓦裏斯毫不意外，西拉感染灰鱗病後一心求死，以她自己的話說，她絕不願意醜陋地活著，或痛苦地死但她僅處於感染初期，看著伊利裏歐的悲痛的臉，他沒有必要知道妹妹是如何死去
    “孩子是她彌留之際唯一的遺憾，”瓦裏斯聽他說，“唯一的擔”
    瓦裏斯無法安慰處於傷心的老
    “我答應她好好照顧孩子，”他流下眼淚，“她要我以己所能，保護好他，給他最好我含著淚答應我是她兒子的父親，我怎麽會不好好照顧他？我的長子或許會繼承家業，我長子的舅舅們或許會對他心存敵意，但我自信可以保護好”
    他不斷哭泣，瓦裏斯不知所措，但他知道，無論伊利裏歐提出什麽要求，他都會同
    “無論我如何安慰，她隻是不斷重複，‘保護好他，給他最好的我最後向她承諾，‘給他最好的’，她才閉瓦裏斯，我思考了三天，才知道什麽是‘最好的’，才知道什麽才能保護”瓦裏斯看他漸漸露出了淒慘而又自豪的笑
    這開啟了他的下一個人生篇章，他聽到伊利裏歐說，“我的孩子，他頭發隨母親，是銀色，他的眼睛隨我，是紫”
    伊利裏歐富可敵國，但他堅定認為姓名和權力才是最好的盔甲和最好的刀劍，這就是他想要送給自己孩子的最好禮物，他孤注一擲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回答了那道權力問
    瓦裏斯帶著對世界複仇的快感，接受了伊利裏歐的求助，而後他從潘托斯返回了維斯特洛，正式開啟了新篇章，並且十幾年來為此殫精竭
    往
    事曆曆在目，瓦裏斯看著已藏在黑暗中，逐漸縮小的紅堡，聽著教堂傳來的悠遠喪鍾聲，他期待下一次返回維斯特
    如今維斯特洛四分五裂，正是真龍掃平天下的好時他心潮澎湃：北境輸了戰爭，正在困窘之中；東境上下離心，主持大局者德不配位；鐵群島踐行古道，四處出擊，瘋狂樹敵；三河流域疲弱難堪，一片殘破；西境在戰爭中雖然獲勝，但隻需略做操作，終是蠢貨當政，在這種人手下，國家江河日下乃是常理；河灣地浪戰無數，如今被鐵群島襲擊，自顧不暇，他已做出手腳，分裂它與鐵王座的關係；風暴地戰爭慘敗，苟延殘喘；多恩遠離大陸，地狹人少潛力不這是真龍用武之當戰爭勝利，女王麵對更在先的繼承人除了下嫁還能作何處理呢？雖然這與最初的目標並不相同——讓男人坐上鐵王座，讓女人待在產床——沒有辦法，龍女王不會安靜待在幕
    這正是，計劃趕不上變
    計劃早期，他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隨手布局，隨手布網，而如今則快要到收網獲魚的最後階更妙的是，他們期待的女王給他們帶來了更多的驚喜，她是龍之母，從石頭中孕育了三頭而即使她真需要三個頭，他自信他們為女王準備的一個頭也能事實發揮價值，畢竟，不管紅龍黑龍，他們都是
    三頭龍足以奠定在七國的一切勝
    龍是好的意
    以前他們想要維持國內勢力平衡，將戰爭盡量往後拖延，正是為了留出時間，讓種子成當戰爭終於爆發，為了盡可能降低維斯特洛的實力，他們隻能將戰爭盡量延長，讓盟友反龍女王願意統治彌林，願意在此處鍛煉統治能力那就隨她所
    她不是在周遭混亂的環境中應接不暇？太監給他帶來了維斯特洛聰明卻毫無依靠的人，這聰明人在實踐中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一定可以讓她在混亂中站穩腳跟；她不是為彌林的暴動而傷心？太監將給她帶來無數的小小鳥，保準她可以高枕無憂，讓她做個快快樂樂的禦龍女
    帆船動蕩，室外莫名其妙的工具隨著顛簸來回唧唧叫，但他依然帶著笑意輕鬆入睡，十幾年來他鮮少如此輕
    第二日，他在晨光之中醒
    一個年齡不大的少年為他端來了早餐，兩個煮熟的雞蛋，一片麵包和一個新鮮的橙子，一杯檸檬他匆忙吃完了早餐，而後才意識到，即使他吃得再快，也沒辦法讓船更早趕到潘托
    他知道自己如此著急的原老友沒做好在匆忙之下接待一位聲名狼藉的弑君者的準
    他在自由貿易城邦扮演的是一個正派的商人，與坦格利安的關係已經備受責難，若是再接收鐵王座的通緝犯，隻怕潛在的敵人不得不多
    之後，他順利到達潘托斯，但在潘托斯與老友交代一些事後，他就直接搭乘商船前往瓦蘭提斯，黃金團在那兒等
    他坐上了海鷗號，順著洋流往南，越過石階列島，穿過爭議之地的海
    航海是件危險活，他們在石階列島遭遇海盜，順利擺脫，但在接近裏斯的地方遭遇風
    據船長說，船員被狂風吹跑兩個，船身也遭受重擊，非得在裏斯修好不盜賊王子並不懷念裏斯，但他選擇等待，然後繼續前往目的地，畢竟，他時間還多，海上行進速度要遠超陸
    裏斯是這片大陸九個貿易城邦中偏向平庸的那個，在三城同盟會的三城之中也是最弱不禁風的存在——它與周圍兩個貿易城邦在爭奪爭議之地中從未占過上
    這是當然的，一個以淫欲為焦點的城市怎麽可能表現出武勇呢？世界不相信這種規
    可諷刺的是，裏斯人有著自己蠻橫的驕在瓦裏斯看來，他們的自豪和自認為高人一等的固執想法，就像夏天的冰，經不住考驕傲竟然全部來源於他們是瓦雷利亞的初始殖民地，接待過遠古的龍
    瓦裏斯覺得，如果權力問題擺在他們麵前，他們會毫不猶豫選擇國王，因為他們早被馴服，渾然不知龍王早已零落成泥碾作塵，真龍也隨燃燒的石頭沉入大
    裏斯是個重要的中轉地，他想了解一點消息，於是進入了裏斯歡樂客棧，普通水手喜歡這
    他在大廳吧台，點了一杯帕萊尼這種酒用本島特產的李子和甜菜為原料，喝起來酸甜可口，是他小時候最喜歡偷喝的那酒保女給他遞上前，向他甜甜笑了，他無法承受這種甜蜜，端起酒杯，輕輕咬了一
    有酸有甜，但絕不是小時那般的味道，多了一些東他認真思考品味，慢慢咬下第二多了尚未完全發酵的澀味，他得出結
    “我的老爺，您已孤飲三杯，若一直這樣喝酒，會錯過裏斯最好的東西”酒保女為他添上第四杯時如此說，他們不用解釋什麽是“裏斯最好的東西
    “親愛的女士，相信我，我早弄丟了世界最好的東西了，否則我何苦在此獨自喝苦”他回
    人
    們在這裏找樂子多過炫耀新聞，大聲單音節的歡叫多過他需要的絮絮叨這是這座城市的失敗，但他無需放棄，因為其他客棧也是如
    “弄丟了就把它找回”她
    “那可不”瓦裏斯笑著回複，“丟了有丟了快”
    他們點上了大廳的油燈，火焰在燈油塔中跳動，給客棧的大廳帶來了昏黃的光人人喜愛這種氛
    第四杯下
    他倚靠在拐角的小小區域，寒風吹過大洋，在裏斯也能感到略有涼意，這個拐角剛剛
    許久之後，他麵前的肮髒座位漸漸擠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水手、客商和旅人，他們使用各種各樣的語言，瓦裏斯一度覺得自己身處菜市場中
    作為君臨的情報總管，他希望得到的消息自然是來自於東方，而不是西大部分商談的都很對胃口，但很多他都已經知
    “要說搞笑的事，我這可聽到一個，”一個年輕人哈哈大笑，“我聽說，黃金團在密爾準備向爭議之地開戰前解除了合約，於是密爾總督不得不向其他城邦派使者宣布取消宣他派的使者被泰洛西大君剝光了衣服，在他後背上紋了‘我錯了’幾個據說，大君還讓歌手以這個為題寫歌，凡是寫得好的，都大大有”
    這是個好故事，他和伊利裏歐的行動減少了不必要的戰爭，瓦裏斯心想，如果他笑得比較少就更好
    除了讓他不想笑的笑話外，他還聽到了很多關於龍的消在維斯特洛，談論龍就像談論來自遠方的和上古的傳奇故事，但在這裏已經繪聲繪色，拋開所有不確切，傳言中都有美麗的女王和她的三頭
    “四頭龍，”他聽到一個水手模樣的人說，“‘長尾號’的夥計在我這裏購買‘橘子’時，他說，他在彌林看到了四頭龍，並不是三”他如此確定，讓瓦裏斯覺得好
    三頭龍與伊利裏歐贈送的禮物互相對應，與那女孩的家徽相互對應，與他的祖先征服者伊耿坦格利安及他的姐妹所擁有的龍數量對
    “四”是糟糕的符號，神不會為那女孩安排如此拙劣的數字，如果有神的
    “最大的那隻是紅”
    是黑龍，瓦裏斯心裏糾這也是被伊利裏歐證實的消息，更何況，化石龍蛋中沒有紅色他在少年時也曾編造過一些荒誕的謊言以求取關
    他不得不通過引導，轉移話否則今晚他們能談的就隻有龍他不想聽一堆醉鬼討論坦格利安家族所有龍的名
    當話題轉移到戰爭，這個少年明顯話少了，而旁邊年齡更大的大胡子雇傭兵模樣的人則提供了更好的信“瓦蘭提斯可能參加淵凱的反龍母陣營，但他們麵臨多斯拉克人的威脅，所以他們不可能投入太多力量遠征奴隸我倒是聽說，往東的海麵到處都是鐵群島的海盜旗……已有很多商船遭殃，難道維斯特洛已經這麽窮了，鐵民非要跑這麽遠搶劫？”
    鐵民在襲擾河灣地，但為何要向東？大海已經夠複雜了，他隻希望去彌林的路不要碰到這群海這些消息不是他關注的重
    “痛恨龍女王的遠遠不止裏斯這些用奴隸的自由貿易城邦，”那傭兵斬釘截鐵道，“布拉佛斯和潘托斯雖然廢除了奴隸製，但他們的會長、總督暗地裏接見淵凱的奴隸主，享用他們的禮品，他們怎麽會站在龍女王這”
    “我聽有些大老爺說，世界貿易是個什麽圈？”說話的是個灰胡子的老頭，“龍女王打破了這個”
    “是啊是多斯拉克人掃蕩草原，抓住的奴隸大多都在奴隸灣出手，而奴隸灣向全世界分銷……船東在奴隸灣卸下一船船貨物，拉上一批批奴隸，全世界都有現在好了，多斯拉克人大把奴隸無處賣，需要奴隸的城邦卻無處購買……沒了圈，貿易就不好做他們痛恨她不是當然的？”一個中年人戴著海豹皮的鬥篷，滿嘴黃牙，抿著嘴插
    “生意或許是不好做就這個月，我已見到好幾個大海商破產，喝了什麽淚死在街幾個妓女出錢才給收了”說話的是一個滿身肌肉的壯漢，像個碼頭
    那是他太貪心，一小瓶裏斯之淚就值十幾倍重的黃金，他卻選擇終結生命，不過這世界多的是這種蠢人，瓦裏斯心
    “難怪我聽說魁爾斯人也帶著艦隊向奴隸灣出動”他們也要時常在奴隸灣購買所需的各種奴隸，在這裏分銷他們從東方獲得的商
    “那龍女王豈不是四麵都是敵人？”灰胡子老頭
    “龍女王有龍，敵人再多又能如何？”少年插嘴，看起來像龍女王的潛在盟
    龍多也要有足夠用的龍瓦裏斯覺得已沒有必要繼續待在這裏陪少年扯龍的玄奇故可正當他起身的時候，竟進來了一個熟悉的麵
    這人有著和藍禮相似的外形，烏黑發亮的黑發，簡直就是多年前他初見到藍禮時的模隨行的幾人他不認識，但他們身上有
    著雄鹿標他們都是史坦尼斯的手
    瓦裏斯很喜歡這個叫艾德瑞克風暴的少在勞勃去世前，他每年都會以勞勃的名義在他的命名日上送上禮這些禮物普通而平凡，但足夠溫暖一個孩子的內這孩子收到禮物後，會向勞勃回複熱情洋溢的信，每每溫暖瓦裏斯的內心，他真希望這是自己的孩
    瓦裏斯雖已改變妝容，但還是自覺拉下鬥這裏光線暗淡，即使瓦裏斯出現在麵前，對方也不一定能夠認他安靜走出客棧，像從未來過這
    第二日一早，他照例與船長見了一麵，給他和水手帶去了從市場買的橙離開後就往小時候的住宅而去，實際那不是他小時候的住宅，他生來就是這座宅子原主人家的奴奴隸主珍視瓦裏斯他們的血他父親的父係可以追溯到坦格利安的瘋子，號稱“明焰”的伊利昂，父親的母係可以追述至那位傑赫裏斯一世的一個女母親的血脈源於黑火家族，具體而言來源於戴蒙黑火的第四他聽自己的主人在售賣他和妹妹時這樣宣他母親宣揚的也大同小異，隻是奴隸主將他父親和母親的血脈來源弄反
    奴隸主沒有讓母親給他留下太多的兄弟姐妹，而這宣稱的血緣也沒有太多抬升他們的身價，至少沒有抬升他許他妹妹被裏斯的妓院挑去，妓院顯然希望她的白發可以吸引到對狹海對岸王族有想法的恩他自己則被一家劇團挑去，大多時間是在為劇團裏打雜服務，偶爾用自己的白發客串一下劇裏王族的小
    他所扮演過最偉大的人物是韋賽裏斯一世的兒子伊蒙德坦格利對於這位扮演的人物，如今他隻記得一句台詞“你弄瞎了我的眼睛！你弄瞎了我的眼睛！”，他依然記得，隻要用慘烈的語氣，一隻手捂著眼，一手指著對方就可劇團團長很認可他的表演，他也以為可以一直這樣下去直到他自己成為劇團長的一
    他隨著劇團在各大自由貿易城邦表演，有時也會收到來自君臨、舊鎮的表演邀他的確遊曆了很多城市，但沒有成為劇團團
    有一次他們在密爾表演時，一個長著濃密胡子，一頭棕色頭發的男人找到了劇團長買下了相當長時間裏，他都以為是自己的表演不夠好，劇團長才賣他，他反思自責了很久，反複回憶每一場劇裏的表現，仔細思考在哪裏對劇團服務不
    他成為盜賊王子後才徹底拋開這些無聊的想
    那個男人切掉了他的那個部位，讓他變成一個太他早記不清那個男人的具體容貌，但血魔法呈現的詭異他永遠無法忘他聽著他用奇怪的語言詛咒敵人，他沒能聽
    而後他看到了影子，猙獰黑暗，影子戴著他的臉，他長大的黑影從他們的房間穿越而出，他感覺自己可以控製黑影，他想控製黑影殺掉眼前的男人，但這和無法調動手指一樣無他的精神也一樣軟
    那個男人哈哈大笑，“是真龍的根，是真龍的根，”他看著男人喜極而泣，“我把你全部後代都獻給了神，神滿足了我，滿足了”他沒有看到神的應答，隻聽到男人癲狂的大笑聲，仿佛能將房屋震他那天流了
    眼前的原奴隸主的房屋也在流噴泉水通過山頂的管道引下，仆人們從噴泉池中取水，洗刷牆壁，打掃夾落在縫隙的巨大樹瓦裏斯仔細觀察，有兩個仆人長著白色的頭發，但他們都是年邁的老者，在草坪的邊框栽培各種顏色的花他們是苗藝師，不像他母親，為這座居所的原主人兼職性奴和床
    這裏保留了他幼時大部分建他曾在同樣的噴泉中接水喝，在院子中撿拾從樹上自然掉落的檸檬，他也曾在右邊寬大的泳池邊與其他小奴隸們一起歡樂暢遊，因為他們第二日要被出賣，得洗個幹
    後來他買下這棟宅子讓人將泳池填滿，在上豎起了巨大的豎琴雕
    他記得購買這棟宅院的曲折曆程和所遭受的侮
    “要我把我父親和父親的父親出生的院子賣給沒吊的太監，那不如殺了我！”這主人沒有意識到瓦裏斯也曾是他的奴
    瓦裏斯滿足了他的願他花費了這座院子十倍的價格，雇用了無麵者，殺害了這座院子的主人和他執著的繼承者，直到這個主人的一個表親覺得這是個凶瓦裏斯沒有壓價，按照原價買下了這座宅院，“多餘的，就當是我對您親人不幸離世的補”他對那位表親
    他離開這座宅院太久，而能夠記下來的東西又實在太少，他不能確定自己父親以及自己父親的父親是否也在這座院子出他們無足輕
    當船終於修好後，他將這座宅子以勞勃拜拉席恩的名義送給了他的那個私生子，連同他在裏斯的所有資他把從他父親那裏拿的，還給了若是這位私生子足夠明智不去追求依據血脈的權利，他活得會比大部分人要
    夜鶯號在裏斯的船塢補好了水密層的窟窿，修理了有些腐爛的船板，清理了有孔洞的夜鶯船首，他們為它塗上了紅色綠色藍色黃色的油漆，
    讓夜鶯變成了花枝招展的美麗鳥，這代表幸運；在眼睛上，他們用黑白點綴，象征明察秋瓦裏斯喜歡這種裝
    船長十分熟悉裏斯到瓦蘭提斯的航他們繼續乘坐夜鶯號，在海上航行了三天順利到達瓦蘭提
    瓦蘭提斯的港口比他所見過的任何城市都要它坐落在大陸最南端的海灣旁，把守著洛恩河駛向大海的一支入海海水與河水在這裏交匯，交匯處被伸出兩岸的山脈分成若幹份包圍起每一份被清理平整，形成天然的碼頭，停泊著來至全世界的船隻，而水手、奴隸和船工不斷將來至船上的貨物搬下，運走，又將城中的產出運來裝
    碼頭伸出岸邊最遠的地方築有阻擋水浪的防波堤，堤上豎起高高的木架，上麵掛著一排排被吊死的海盜、走私犯和其他罪犯，屍體周圍盤旋著各種這和任何一個港口都沒有區別，隻是這裏的屍體看起來比較
    他們的船緩緩靠近碼頭，碼頭的海政官員看到新船入巷，從三層的石樓中走出，打著旗語，讓他們按照序號前往前方的泊
    石樓離吊屍體的地方實在太近，瓦裏斯覺得，這簡直是在懲罰辛苦工作的海政官但瓦裏斯隻聞到了大海的腥鹹他希望他們也如
    步入城中，瓦裏斯遠遠望見堪稱世界九大奇跡之一的跨河長長橋將洛恩河東西兩岸連接為一體，也使瓦蘭提斯城邦勢力同時可以向河岸兩側和上遊的廣大土地延瓦裏斯十分了解該城的曆史和地
    入城後，他聞到夏季海濱城市的獨特味道，魚腥味、糞便臭味、發酵的氣味以及香水任何一種味道單獨聞起來瓦裏斯都能忍受，但他們結合起來卻足以讓他作瓦裏斯隻希望能夠盡快適
    他在該城的居所坐落在洛恩河東岸的高樹領上，隱藏在一片巨大的棕櫚樹林與灌木之後，在這裏，即使在烈日下行走也會感覺涼仆人將通往宅院的小道打掃得幹幹淨淨，清幽而低調，這是他喜歡的風宅院由石牆包裹，石牆之上生長著片片荊棘，牆麵掛滿各種藤蔓樹宅院的主體結構為木材，但多處用天然石裝飾，塗抹上了當地出產的鹽白色塗料，很好展現了當地的濱海盛夏風
    第二日早，沐浴梳洗後，他換上清涼的紫色絲綢長薄衫，戴上了圓角無邊黑色繁複繡紋帽，遮蓋住了他光光的頭仔細裝扮後，他在上唇粘上了疏放的八角胡子，做成一副香料商人的打他照例雇了轎子，往城中的行商區域購買安保服此行目的地並不是人多嘈雜的瓦蘭提斯，而是瓦蘭提斯沿洛恩河上遊的城鎮賽荷
    他在賽荷魯鎮等了一周後，提利昂及小伊耿一行才抵達此這才是他的目
    “我的諸位好友們，見到你們曆經辛苦安全到達這裏，我真是太高興”瓦裏斯真心他身前的諸位雖然略有狼狽，但麵貌不
    “我的爛蜘蛛，看到你在這，比看到我死鬼老爸更讓我意你是怎麽從君臨來這裏的？”小惡魔身穿顏色鮮豔完全不對稱的兒童衣服，看起來像個小醜，但他太醜，更像個小魔隻有聲音才絲毫未
    “哦，蜘蛛啊，我可沒那麽多隻腳好叫你知道，我和你一樣，乘船、乘轎以及用自己的雙大”
    “乘船乘轎，我比你的豐富多咯，我還乘過桶”當瓦裏斯露出不解時，他很快解釋，“那些混蛋把我裝到桶裏送到肥豬奶酪販子那，這是你安排的麽？”
    “大人，您可冤枉我了，我隻是告訴船長不可使人知曉你曾出現在潘托相信我，我以為他們會有更好的處理方”
    船長不是沒有偷渡過其他人，但小惡魔遭受如此待遇顯然不是他足夠小個，定是一張嘴惹毛了別
    “冤枉你？為了到這裏，我們差點成了裹屍布大王的食物，告訴我，為什麽你們不肯給我們安排更好的路線？我承認，瓦雷利亞大道那段是不錯，可是傷心嶺之後的行船就完全是另一回啊，還有，小伊耿棋藝差勁，輸了就到處扔棋子，還強迫我撿起來，這實在太難受了，我雖個子小，但我需求尊嚴的心髒可大著呢，我老爹應該很清”
    “你……”小格裏芬顯得有些不知所
    “這真可好大人，無論如何，這已經是最好的路線以後我會為您慢慢解”瓦裏斯可不耐煩在這裏跟他講這麽多，何況這裏也不安全，“經曆過這麽多，我已在城中最好的旅社為大家做好安排，現在嘛，何不讓我們放輕鬆一些，好好飽覽這座城市呢？”
    “船、奴隸、野人、馬、四麵的城牆，真是好風景呢！”小惡魔撇著嘴，向四麵張望，牢騷多或許他確實吃了苦
    “城牆，這不僅是好風景，還是好防具，若是沒有這些城牆，賽荷魯如何能立在河東岸？城外逡巡的多斯拉克人可不是好惹的，看看下遊的廢墟之城薩梅爾便知道”
    然後他轉向藍發的小伊耿，“所以說啊，如果一個人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就不能輕易將自己置於
    險”越是高貴的大人就越該早些明白這個道
    “我們的小王子可不耐讓太監教育，快些帶我們到客棧吧！”
    “遵命，大”
    接風晚宴後，眾人分他走出客棧，漫無目的，來到臨水大道廣場的一角，這裏的風有著原野的氣他看到小個子抓著酒袋漫在他旁邊不遠處是布道的紅袍僧侶，他向圍著他的群眾宣講著什麽，引發群眾陣陣歡稍遠一點，是一群站在黑牆旁的向周遭客人招攬恩客的妓女，廣場的火光和燈籠的燭光之下看不清他們麵
    走過時，提利昂舉著酒袋向她們致意，像個巡查的國但妓女們隻是對著身旁的女伴們輕笑，要麽是沒有見過侏儒，要麽是沒見過這麽醜的總有一種理由讓她們
    “大人哦，你在這個城市仍然危要是我可不會孤身一人出”瓦裏斯不得不提醒
    “在你眼前的是個小人而且還悲慘地丟了半個鼻子，誰會這麽沒有禮貌對一個可憐人出手呢？”
    “大人，這我就說不準我看過太多人，他們隻喜歡對可憐人出手”
    “咯”提利昂打著酒嗝，拎著酒袋，搖搖擺
    瓦裏斯覺得，他要繼續以這副樣子行走街頭，非得被抓走做成藥引
    “八爪蜘蛛，監獄管理員、情報總管、孤兒保護者、擁王者……”他哈哈大笑，“告訴我，妓女去了哪裏？”
    “好大人，你剛提到的幾個人都知但我隻是一個太監，回答不了您這個問”
    “妓女當然在妓”一個陌生的聲音突兀闖
    瓦裏斯慌忙轉過身，一個幾乎禿了頭，身穿羊毛外衣的高大男人出現在他和提利昂身羊毛外套上，紋繡著清晰的綠底人立黑
    好半晌，瓦裏斯才反應過來，此人正是前熊島伯爵喬拉莫爾瓦裏斯喜歡給人製造意外，但從不喜歡接受意
    “妓女在妓院，但你夫人卻躺在別人床……”提利昂還沒說完，臉上立刻狠狠挨了一扇，整個人跌倒在地，酒袋也甩
    “喬拉爵士……”瓦裏斯隻得叫住他，小惡魔可禁受不住這種暴
    “哦，喬拉爵士，沒想到在異國他鄉再次見麵，你竟如此熱”小惡魔捂著嘴巴，但聲音仍從嘴間露
    “你若繼續耍嘴皮子，我還可以更熱”喬拉抽出了腰間的匕
    瓦裏斯顧不得提利昂，隻得連連後退，示意他冷
    這匕首顯然是針對他
    “喬拉爵士，有事可以慢慢談，無需如”瓦裏斯知道，和莽漢最難講道
    “太監，你的這隻小小鳥開始啄主人咯！”提利昂插嘴，他站起身，卻有些站不
    “小心說話，”喬拉再踢了他一腳，站在小惡魔前就像個巨人，“否則我可以先割了你的舌”
    瓦裏斯不知道喬拉對他哪來的這麽大敵意，但如不盡快揭開，他非得死在這
    “喬拉爵士，為什麽？”
    “為什麽？瓦裏斯，你真是問了個好問”他嘲諷道，“對啊，他為什麽在這裏？彌林四麵都是敵人，他顯然不是龍女王外派公幹，若非如此……看他這副落魄樣，是被龍女王掃地出門了？”小惡魔開始哈哈大笑，“我看多半是間諜身份暴露，灰溜溜逃出來”提利昂為這句換來了另一次拳但這反而證明了提利爾猜的不
    瓦裏斯心裏感激提利昂，死前或許搞懂了原哦，真不公平，哎，真不走
    “喬拉爵士，這一定有什麽誤”他得靠黑熊爵士內心一丁點道德感才能活
    他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間諜，不過是正常的交易而
    “嘿嘿，哪有誤會，用你的肥腦袋來證明他的清白，要是我，我也幹”提利昂吐出口中帶著血的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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