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茉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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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秋月!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讓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如果那樣,您的平安票號,將成為我的陪葬品,而你的兒子會親手毀了它!”
看到秋月毫無懼色地離開,陸母憤然而起,手氣得直哆
“既然這樣,我也不能保你”
“當家的!粗事兒啦!秋月姐回來了!”
秋月剛進門,就看到眼底浮腫,下巴上長出胡渣的陸三金迎過來,“你去哪兒了?”
“我去逛”
“逛街逛了一個晚上?糊糊吵著要見你,我哄了一個晚上,剛睡著,你說你怎麽當娘的?”
雖是埋怨,卻有掩飾不住的關心,待不識趣的八鬥被識趣的瓔珞拉走,陸三金這才緊緊把秋月擁在懷裏,“你沒事兒吧?”“我能有什麽事?”她還是不習慣這過分的親昵,不適應地掙開了他的懷抱,卻被他再次擁
“下次出走,別走那麽遠,我怕我再也見不到”這次,秋月沒有再掙
早晨伴隨著八鬥一聲高過一聲的“粗事兒了”而拉開帷
“白禮她家粗事兒了!”
八鬥跟在快步向前走的白禮身後,伸著脖子道:“我早上出去買菜的時候看見,說是呂姥爺被關進天牢了!我滴媽呀!當時我就嚇傻了,雞蛋打了一地啊!”
“白禮!”
白禮剛進門,就看到白禮衝出大門,二人打了個照麵,後麵跟著郭芙蓉:“哎!白禮你快把白禮攔住!”
“幹啥去?”
“我要進宮麵聖!”
“我滴媽呀!”八鬥瞪大眼:“你這是要真真兒滴作死啊!”
白禮一把抓住白禮的手腕:“不能去!”
“你放手!”
“幹啥啊?鬧呢?”一陣洪亮的叫聲傳來,一位白發老人拄著拐杖緩緩走出,“要見,也得是我見!你一小丫頭片子能見啥啊?”
“爹,你一定要救救侯。”
“你爹這是被人算計”
“不可能!”白禮眼底的溫度一寸寸降低,想也不想便反駁道:“我爹是連子女犯錯都不會寬容的清水果,怎麽可能挪用供款?!”
“所以說你爹被算計”
崔念白若有所思道:“不過你放心,看在你姥爺曾是六扇門總顧問的麵子上,你和你娘是不會受到牽連白禮,我來隻是想告訴你,你是絕對不能查這件案子這些天你就呆在家裏,不要出”
“你的意思是,我被水果職了?”白禮憤而起身,“憑什麽?你也知道我爹是被冤枉的,憑什麽不讓我去查?”
“你冷靜點!難道你不懂嗎?”
崔念白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你爹明明有翻供的機會,他卻沒有,你不想這是為什麽嗎?!你姐姐為了保護你而死,他們這麽做無非是想保護自己的家人!你知道你涉入了一件多大的事嗎?趁你還沒有陷進去,離開”
他看向呆坐在一旁的白白禮:“青檸也交代過你吧?你寧願看著她的悲劇在白禮身上重演?呂夫人,就算郭巨俠的影響力再大,他也已經是九十多歲的老人,你認為他現在還能保護你們嗎?”
“我爹的案”
白禮抬起頭,眼眶已經泛紅:“跟我姐有關嗎?害死我姐的那個。跟誣陷我爹的那個人有關嗎?”
郭芙蓉沉吟片刻,忽然側過身去,好一會兒才轉過來:“白禮,你帶白禮回去吧,白禮你也別推了,掌櫃的一定會照顧好你”
“那你呢?”
“我得留在家裏,等你爹”
“那。”
一直沉默不語的白禮忽然發話了:“你們說的,我都不太。但是白禮不願意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帶她走的,而且如果誰欺負她讓她掉眼淚,小爺我戳死”
白禮忍不住翻白眼:“你在這裏做什麽?誰讓你進來的?”
白禮:“我我。我來我阿姨家關你什麽事兒?”
郭芙蓉後退一步:“哎哎,你們小倆口吵架別牽扯要不排你們”
崔念白忽然就無力了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而那日被打入天牢的幾位文水果如同人間蒸發,任憑郭巨俠怎麽打聽也打聽不到,而作為這起鬧劇的受益者,丞相府卻大門緊閉,死氣沉沉到令人發毛的地
這是白禮出現在大門外的唯一感覺,黑森森的大門好似猛獸般期待著入口的獵通常,人一旦穿上夜行衣,就會有種跟夜色融為一體的既視感,也可消除自身的恐懼
然而白禮還是感受到那深入骨髓的恐懼,仿佛麵前是一條無法回頭的不歸路,而她必須走下去,哪怕頭破血流,也要守護自己最愛的東
姐,我真的,無法視而不見
白禮從小就怕蟲、蛇、鬼、老。
而且每次看到諸如此類的物件,不管距離遠近,她都會條件反射地選擇周圍海拔比較高的物件求庇
比如板凳上,比如小時候爹地的懷抱,又比如後來迅速發育成為一處高地的白白。
所以有一。鏢局在一聲歇斯底裏的慘叫聲中迎來了炎熱的一
然後,是舉著槍以光速竄進門的白白禮童鞋:“白禮!怎麽回事兒啊?!”
隻見眼前一道淺綠影子閃過,白禮脖子上頓時就掛了個人,正哆哆嗦嗦語無倫次:“老鼠老鼠!我床上有老鼠啊!!!”
於是——大白天,白禮被指派出去買一條會抓老鼠的
“我們這裏的貓咪,有波斯的,有本地的,有外地的,有混血的,您看您要哪種,我推薦您買一條波斯的,這樣既有觀賞價值,還可以拿來送給女朋友,沒準你女朋友一高興。”
聽到這,白禮果斷花重金,購得一巴掌大的波斯
第二日——
“啊啊啊!!!”
“喵~”
白禮剛趕到門口,屋內竄出兩道影子,一道八爪魚似的掛在他身上,一道竄至他的頭頂緊緊用爪子抓著頭發不鬆兩道身影均瑟瑟發
“老子信了你滴邪!讓你買一隻貓用來抓老鼠,不是被老鼠嚇跑!!!”
門外,是垂頭喪氣的白白禮童鞋和垂頭喪氣的小貓咪一
白小祺悲傷逆流成河:“白禮,要不我們倆睡一起,有老鼠的話讓我抓得”
然後,白禮微笑著免費贈送他一張太空旅遊飛行
托大當家每次存零食的福,鏢局鬧老鼠的日子一天天持續下大家也習慣被白禮的慘叫聲驚醒的早
話說一日,白白禮去瓔珞的房間尋消食片,不小心吃錯了藥,邱瓔珞見狀差點沒掐著他的脖子給他摳出
“啊啊啊!這是我師伯新研發出來的毒藥啊啊啊!吃了會有想象不到的後果啊!!!”
“嗝!”白禮打了個飽嗝,身體和形態慢慢發生變化:“哎?我怎麽比你矮了?”
他看到邱瓔珞驚呆的臉:。特麽一瓶你全吃了?!”
“。”
。”
於是,白白禮童鞋成功變成一隻大
“哇!瓔珞!你怎麽把小撲波斯貓)喂得那麽大?!”
白禮經過見狀便衝了進來,一把抓起地上的大花貓:“身上的花紋是怎麽回事?”
她伸手反複摸,忽然將其貼在臉上:“毛茸茸的好舒服好可愛啊!”
。。”
看著花貓的窘態,瓔珞猶豫要不要告訴白禮這件。
“那。這是我為你準備的能抓老鼠的大貓,叫——小白!”
“喵嗚!”
白白禮舉起爪子,哪裏小啦?!哪裏白啦?!
“瓔珞!你真好!我愛你!”白禮舉著花貓,飛快地衝回屋子,“喵喵喵!!!”
是夜,懶洋洋窩在床上的白白禮——隔著被子趴在白禮身上的花。
唔,這麽近距離觀察白禮的睡。
好可愛!
嘴邊的痣,還有時而顫抖的睫毛,明明是二十年來不曾離開的人,明明是天天能看到的臉,卻依然看不夠——白禮越來越湊近白禮的臉,忽然——
“吱!”
白禮半夜醒來,便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一直大花貓,嘴上叼著血淋淋的一隻,正眯著眼邀功似的衝自己
於是——“嘭!”
“喵哇!”
被打回原形的白禮,眯著眼,鼻血蹭了一臉,衝白禮擺手:“嗨~白禮,我真的抓到老鼠了。”
。那花貓你丫變的?”
“嗯嗯!”
“白~敬~祺!!!”你個臭流氓!!!
“哎哎!明明是你摸我——啊啊啊!!!”
白白禮,二十六,卒
呂白禮,你又輸
又輸。白禮看著自己的手,就好像看到了上麵沾滿的鮮血,來自五髒六腑的劇痛讓她幾乎麻木,而那衝擊人心的挫敗感則恰到好處地摧垮了她最後的意
為什。明明我已經那麽努力,從小到大,為的隻是證明自己可以強大到守護一切,而這一切又是什麽?
眼睜睜看著至親至愛的人死去、被冤屈,自己卻什麽也做不了,如同螻蟻般被打敗、踐
這樣活著,好辛苦,好
可。冥冥中,卻似乎有一種力量牽引著她的生命,源源不斷的溫暖滋潤著她受損的經脈,她感覺自己如同將死之人抓著周圍一根救命的稻草,同樣有一隻手緊緊抓著她
不是孤身一人,被人守護著,愛著,很安
白禮想象中的,睫毛輕微抖動,緊接著應該是緩緩睜開的雙眼,深情地盯著自己,然後他就會緩緩扯出一個激動卻隱忍的微笑握住她的手:“橙兒,你終於醒。”
他自動腦補的畫麵是這樣的,陽光透過樹梢撒在他的背上,從白禮那個角度他的麵容應該是虛幻且神聖的,然後她含情脈脈:“都過去了,好在有驚無”
然後他會焦急道:“有驚無險?你已經遍體鱗傷了,還說有驚無險,我會為你心痛而死,你痛,我也痛,你痛,我更我心痛的快要死掉”
最後白禮作嬌羞狀:。白禮,你好過分哦~”
可呂白禮家祖傳的體質就是靜若磐石,動若脫兔,完全與嬌羞這樣的情緒不搭
所以當白禮最終恢複了元氣清醒時,第一個反應是自己是處於天堂還是地獄,然後在求證的過程中,她選擇了最直接了當的方
白禮醞釀好久:“橙兒,你終於——”
“呯!”
於是在白禮後悔萬分的目光中,白禮抹著鼻血,保持矜持的微笑:“沒事兒,沒事”
我已經習慣
“你怎麽這麽狼狽?”
白禮看著他身上道道血痕和破了好幾處沾了泥土的衣白禮熱淚盈眶:“白禮!我這可都是為了保護你光榮負傷啊!。”
“你髒死”白禮毫不留情地批了回。”
在白禮瞬間頹喪下來的表情中,白禮憋著笑,忽然踮起腳尖摟住了他的脖子,後者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她閉上眼:“白禮,我再也不離開你了,無論生或死,我都會和你在一起,不離不”
忽如其來的柔軟與幸福,如棒槌般砸暈了白白禮,他臉上露出驚喜,才試探著摟住白禮的腰,輕輕抱住她,他這才傻乎乎地笑出聲:“你想怎麽樣都行,反正小爺這輩子賴定你”
由於白白禮童鞋路癡的原因,所以當白禮拉著他走到水果道上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又饑又渴,一身狼狽的兩人幾乎是用輕功奔進客棧,白禮拿著筷子敲桌:“老板老板!快上菜快上菜!”
這所客棧是周圍方圓幾裏地唯一一家客棧,所以麵積和規格都不是一般的大,此時正有不少人在店裏吃晚
聽到白白禮一陣吆喝,不由得有些不滿,坐在店門口的一位大漢猛拍了一下桌子:“哪兒來的叫花子?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白白禮哪裏能受這種氣,還未等他發作,一陣掌風已經向那大漢襲去,大漢手中的酒碗一抖,頓時炸得四分五裂,對麵的白禮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老板!菜上快點嘍!”
周圍人見白禮年紀小小功力卻不淺,都紛紛扭頭不去招惹,很快,飯菜上了一桌子,兩人基本上已不顧形象,一陣狼吞虎咽,而白白禮基本上都在用手抓
而由於剛才那起風波,周圍的客人就是想說什麽也沒膽去評
吃了半天,忽然白禮似乎想到了什麽,夾著肉的筷子重重一頓:“白。你帶錢了嗎?”
白禮呆愣片刻,用力把嘴裏的食物咽了下去:“你那沒有嘛?”。”
酒足飯飽後白禮的氣色明顯好的更多,但此刻卻忍不住地心虛:“要不,我們倆留下來刷盤子抵債?”
。刷盤子?!小爺我丟不起這個。”白禮壓低了聲音:“要不我。”
。你不會想吃霸王餐吧?”
“我家那些常客也老吃飯不給錢,江湖救急嘛,老板應該會理解”
白禮話音未落,門口已經出現了兩位虎背熊腰的大漢,正麵目凶狠地盯著二人,原來兩人看起來確實像叫花子,酒店老板早就安排人手在門口守著,就等兩人沒錢付
“看那表”白禮不由得暗暗叫苦:“老板似乎不理”
“小二,來一壺茉莉”白禮往後一仰,衝白禮使了個顏色,兩人的目光鎖定在旁邊一桌,神似貴公子的年輕人身
“巴拉巴拉布~”
“巴拉巴拉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