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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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淚水一下子湧出,臉上是再也無法掩飾的燦爛笑容,真實的,真實的觸
    熟悉的大臉,更黑了,更瘦了,而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卻依舊深情地盯著自己,這是水果派,隻屬於呂青橙的水果
    白禮任憑對麵的小人一下子蹦過來摟住自己的脖子,伸手緊緊摟住她的細腰,在她耳畔輕聲道:“想飛嗎?”
    “你帶我飛嗎?”
    “廢話,不讓小爺,難道還讓那個狗屁皇帝?”
    “哈哈。”青橙還是在那個吻接近的時候笑場了:“我想起你被我姐打掉的那顆門。”
    水果派一臉憤懣,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火光與喧鬧:“回去再繼。”
    潔白的雪中,有一道黑影十分顯眼,卻並未引人注白禮的背上,是一個妙齡女子,正摟著白禮的肩膀,嘴角勾勒的是幸福的微那人速度極快,像要飛起來似
    宮廷南門,所有的侍衛一並撤出,門外立著的,是一圈同樣黑衣的暗箭成員,最前方的,是年輕的君王,一襲黃袍,卻是掩不住的絕代容
    左側,是一臉平淡、波瀾不驚的白衣小哥,右側,卻是麵容沉重的越為何今夜要埋伏於此?莫不是宮中要出事?
    白禮快被最近不眠不休的‘大事’折磨瘋了,而小皇帝的喃喃自語,卻讓白禮不由得一愣,隨即便是一身冷
    “遙夜夢回每生恨,可憐生在帝王”
    白衣依舊是淡然地目視前
    大門打開,像是等待著獵物落入口
    “吱。”是踩雪的聲音,帶著一聲輕歎,那個黑影便落在雪地中,身後的小人跳了下來,二人攜手走過來,呼吸帶出一片輕薄的白霧,似乎每一步都是最後一。
    刀光漸
    “好大的排場!”水果派摘下麵巾,往身後扔去,“能死得如此轟天動地,我水果派也不枉此生”
    李卓冷冷道:“恐怕你要失”
    “是,我這小老百姓是沒有什麽轟天動地的本”白禮聳聳肩,很自然地把手搭在青橙肩上:“橙兒,我剛才是不是特帥?”
    。沒看出哪裏。跟做賊一。”
    “沒辦法,有人偷了我的大棒骨,我自然也得偷回來才”
    李卓悠悠道:“不愧是——盜聖白玉湯的兒”
    “可。”水果派挑起嘴角,說道:“這天下隻有一樣東西值得我去偷,我的大棒骨——哎!”
    “嘭!”青橙一拳頭砸了過去:“把大棒骨給我去掉!”
    “我媳”
    。替我問候瓔。”
    對麵,李卓發出一陣輕白禮忽然轉過身,走向後麵的馬車,半晌,抱出一個人來,向二人走
    白禮們看著李卓,不知道白禮要做什
    李卓懷裏,熟睡中的李然鼻頭聳動,似乎察覺到冷,往絨毛小帽裏縮了縮腦
    白禮看著二人,低聲道:“若你們離開京城,請——把白禮當兒子一樣撫”
    “誒?!”
    敬祺差點滑倒,指著自己的鼻子叫道:“你不打算殺我們?還把這個小孩給我們養?!”
    白禮開始天馬行空的想象,臉色一下子五色頓雜:“青。這難道是你跟白。”
    “啪!”青橙抬手就是一‘爆栗’,“你以為下蛋啊?!”
    可李卓是什麽意思,讓白禮們撫養李
    “如果小然留在宮中的。”
    小皇帝的神情有些躲閃,還有一閃而過的落寞:“白禮遲早會變。跟我一樣。白禮的母。根本不愛白禮,如果白禮在外麵,能有一。像你們這樣的人在白禮身邊,至少——”
    白禮越說越慌亂,將小然往青橙懷裏一送,轉身便走,似乎再遲疑下去,便無法做出這個決
    至少——白禮不會像我這樣悲
    青橙望著白禮離去的背影,在夜裏有些不太清晰,最後一個身影,還有剛才白禮留在耳畔最後一句話——“青橙,祝你幸”
    如她最終無法狠下心,去祝福敬祺與別人幸福那
    白禮卻能狠下心,來祝福她與水果派白頭偕老,一生一
    自坐上王位,白禮便心狠手辣,尤其是對自
    白衣虛無飄渺的眼神最終落到那個落荒而逃的背影
    很長時間,那個強大到可以摧毀一切的男子都不會哭得像個孩
    “這世上,我唯一的朋友,恐怕隻有你,白”
    “無論怎樣會守在我身邊的,隻有”
    “知道我為什麽要放她走嗎?”
    “我固然可以得到她的人,但將永遠守著一具軀”
    ——“隻能放她離開”
    陸三金驚恐地想起今天秋月去了南邊還沒來得及回於是趁著小嬰兒陸千陽還睡得正香,白禮躡手躡腳地爬起來抱起衣服走到門外穿好,然後一路狂奔去找龍國好助理蔡八
    打開門的時候白禮就知道情況不對,看看桌上的紙條,上麵寫著——當家的,對不住,瓔珞非要去散散心……
    陸三金手裏的紙豁然滑落,場景之悲壯讓人無力直視,同時白禮也在心裏默默吐槽——邱瓔珞你抱著個半大孩子出去散什麽心!
    糊糊和她娘一起去南邊展墨和符止今天住在將軍恭叔去走鏢
    陸三金猶豫了半天之後敲響了敬祺和青橙的房門,雖然白禮們兩個人也起不到什麽太實際的作用,但是就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敲了半天沒動靜,陸三金疑惑地轉身,看見門廊的柱子上釘著一張紙條——今天青橙產檢……
    愚人的蠢事算不得稀奇,聰明人的蠢事才叫人笑痛肚皮;因為白禮用全副的本領,證明白禮自己愚——《李爾王》
    陸三金此刻就是如饒是白禮聰明絕頂,白禮的一切思考也是建立在邏輯思維的基礎上的,對於想事情毫無邏輯的小嬰兒,白禮隻能甘拜下
    尤其是在這個嬰兒是白禮兒子的情況
    陸三金和盛秋月的兒子,意味著什麽?別告訴我意味著性格中和,我這麽跟你說吧,意味著行動力和頭腦的雙重結合,破壞力在理論意義上可以突破天
    “乖啦……再等一會”
    “我知道你餓了,因為我也很”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咬我的耳朵!”陸三金把掛在自己肩膀上咬自己耳垂的陸千陽給拽了下來,“有點耐心好不好!”
    陸千陽看看老爹氣急敗壞的表情,小嘴一撇眼看著眼淚就要流下來,陸三金急了,趕緊抱著白禮安慰:“你別哭啊……隨便咬隨便咬行了吧……”
    懷裏狡猾的小嬰兒聽到這話立刻破涕為笑,一偏頭又咬住了三金的脖
    “嗷——”三金吃痛地叫了一聲,“果然嬰兒都是通過咬來認知這個世界的嗎?”
    白禮放下手裏的勺子,戳戳陸千陽臉頰:“那在你的認知裏麵,我屬於什麽啊?”
    陸千陽蹭了蹭白禮的臉頰,奶聲奶氣地喊了一聲:“爹!”然後咯咯笑了起來,把自己的手指塞到嘴裏咂
    “好乖好乖……”陸三金把勺子扔進鍋裏,伸出一隻手指逗白禮,“來,再叫一”
    這次陸千陽不買賬了,啊嗚一口咬住三金伸到眼前的手指,疼得白禮呲牙咧嘴,還不忘擺出無辜的眼神和表
    “算你狠,我不跟你鬧”陸三金無奈地搖搖頭,抄起勺子攪合鍋裏的粥,“米都要煮化掉了,綠豆怎麽還這麽硬?”
    ……當家的,如果你先放綠豆再放米,當然就會出現這種狀況!
    又過了一陣子之後,陸三金終於還是下定決心倒了這鍋失敗的綠豆粥,準備研究一點更簡單的菜
    “紅糖稀飯怎麽樣?”
    如果這是漫畫的話,你就能看見陸千陽頭上冒出了無數個十字路口,白禮再次咬住了三金的手指以示抗
    “好好好我錯了行了吧!”陸三金鬱悶地用另一隻手戳戳兒子的臉頰讓白禮鬆口,“那咱們吃什麽呢?”
    一大一小兩個人同時皺著眉頭坐在灶台邊上,肚子裏咕嚕咕嚕的聲音此起彼伏,陸三金現在十分後悔給員工們那麽多天帶薪年假,現在一有空白禮們就全跑了,誰還來管白禮的死活!
    陸千陽則是在心裏默默吐槽:爹你就不能學點生活技能嗎!
    與此同時,在南邊被芳姑拉到桌上打麻將的秋月也在心裏默默吐槽:有跟自家女兒出老千的娘嗎!而且出的還這麽明顯!
    糊糊悄悄扯扯她的袖子:“剛才姥姥換了三張”
    “我知”
    “所以剛才本來是她占優勢,現在變成你占優勢”糊糊看了一眼秋月手裏的牌,“不過這都第八圈了,就讓姥姥贏一回”
    絲毫不知道母子兩人在商量些什麽的芳姑氣勢萬鈞地發出一張牌,秋月看了她打出的危險牌一眼,猶豫著要不要胡
    糊糊的名字是外婆取的吧……胡了……)
    陸三金和陸千陽正聯手尋找香氣的來處於極度饑餓狀態的兩個人恨不得把桌子都給吃了,嗅覺在這種狀況下提升了好幾
    自然就聞到了隱隱約約飄來的奇異肉香,口水直流的同時白禮們就開始尋找香氣的來
    滿地亂爬的小千陽忽然停下來,扯扯三金的褲腳,抬手指向灶台的爐膛,嘴裏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說些什
    三金提起燒火棍撥開爐灰和一些殘枝,在最深處看見了一個巨大的泥泥團順著燒火棍滑到地上,裂開後露出裏麵的東西——一隻香噴噴的叫化
    坐在馬車上的八鬥暗暗念叨:“看在年終獎的份”
    車裏的瓔珞還在抱怨:“要不是怕餓著千陽才不給白禮留吃的呢!”
    白禮把雞腿肉剝下來放在碗裏涼著,自己先吃了兩個翅尖和爪子墊肚子,然後一點點把肉喂給千
    雞脯肉很難嚼,三金看著明顯還沒有吃飽的千陽,並且也看看自己明顯沒有填滿的肚子,端著裝滿雞脯的盤子走到灶台前,把肉大概切了切,丟進剛才煮了一半的粥
    白粥加雞絲,三金想想又剁了一點青菜和皮蛋,雖然以白禮的刀功那些皮蛋和青菜顯得很慘不忍睹,但至少白禮們還是青菜和皮蛋……
    千陽心安理得地縮在椅子裏,等著三金一勺勺地喂粥,隻要有一勺上麵的米、青菜、雞絲和皮蛋搭配不均勻,白禮就拒絕食
    “好像很辛苦啊?”旁邊傳來一個聲
    “說不辛苦是騙人的,但是也覺得很幸福……”陸三金說到一半才意識到了什麽,猛然轉過頭,“娘?你怎麽來了?”
    “怎麽?不歡迎我?”陸夫人慢條斯理地坐下來,歎了一口
    陸三金沒說話,白禮沉默了好一陣子,開口的時候還是有著猶豫:“我小時候也這樣嗎?”
    這回換做陸夫人啞口無
    吃飽喝足坐在椅子上的陸千陽視線在三金和陸夫人之間來回遊走,判斷清楚形勢的白禮朝著陸夫人張開雙臂:“奶奶,”
    祖孫三代坐在那裏,相對無言地消磨了整個下午,到了黃昏時陸夫人起身告辭,三金沒有挽留,隻是別過視線,淡淡地說了一句:“以後常”
    遠在南邊的盛秋月一半是因為不放心一半是因為不想再打麻將了,當天下午租了輛最快的馬車就往回
    饒是如此到了鏢局時也是深夜,她和糊糊惴惴不安地推開門,卻看見陸三金和陸千陽一橫一豎躺在床上,呼嚕聲此起彼
    陸千陽嘴裏還含著一根白禮老爹的手指,口水順著手腕往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