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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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或許並不是忽視,而是這人在他印象中實在太無足輕他卻不知道,正是這個人探查到了他這“靈鷲洞天”的所在,才在今日給葵花派帶來了這等危
白禮緊緊地看著唐劍愁,不停摩拭著掌心的那顆“天罰雷連自個兒的爹都不是那唐劍愁的對手,事到如今,想要打敗他也隻有靠這一個方法
雖然他從沒體會過這雷的威力,但他相信初蓮不會騙
深呼吸一口氣,白禮一抬手,便要將這雷扔出去!
卻在這時,一道忽如其來的青色身影忽的閃過人群,刹那間便站在了唐劍愁的身白禮倏然一怔,定睛一看,這人竟是那“劍帝”,比古清十
“劍帝”站在唐劍愁的身側,微微環視了一周,而後才鬆了口氣道:“唐師哥,看來孤來得還不算晚”
唐劍愁微微一笑,道:“我一人已能盡數料理他們,倒是山東之役如何了?”
比古清十郎笑道:“我軍勢如破竹,一路占領了數縣,想來山東淪陷也就是最近兩天的事情了”
“如此這般便”唐劍愁點了點頭,又道,“今日擊潰七派聯盟,江湖武林也能盡入我你的大業,指日可”
比古清十郎嘴角一勒,剛欲說什麽那唐劍愁卻猛地神色大變,一掌將他拂開!唐劍愁的掌力何等驚人,比古清十郎又毫無防備,這一拂之下,比古清十郎直摔出了兩三丈遠,轟然倒在了地
比古清十郎吃了一臉土,隻感莫名其妙,不知唐劍愁此意何抬頭瞧向唐劍愁時,眼前卻忽的一閃——
“轟!!”
隨著一陣光華閃過,仿佛整個世界都燦爛了起
他被一股鋪天的氣浪給再度震退了數丈,撞在一處石壁上跌落了下這氣浪好強,他被這一震,隻感五髒六腑都受了傷,嘴角咳出了血
而他的眼前,卻是一陣濃煙彌
在場群雄,無數人群,紛紛看向了這超級爆炸的始作俑者——白
卻見白禮正一臉緊張地瞧著那爆炸的中央,眾人見此,也紛紛醒悟,跟著瞧白禮心中忐忑不已,他本想一雷炸二人,卻沒想到唐劍愁於那一瞬救了“劍帝
隻不過他也因此吃了全額的“天罰雷”的傷但饒是如此,他也沒有自信唐劍愁的死生到底如何,畢竟他是唐劍
濃煙逐漸散去,地表已被夷成一個半徑五六丈的超級大而聚焦了無數目光的唐劍愁,此時此刻,正如同焦炭一般躺在那大坑的中央、看他的麵
幾乎已經全然變形,手腳各自斷了一根,全身鮮血淋聽他的呼吸,也是虛弱不看他現在的模樣,哪還能與方才神采飛揚,舉世無敵的葵花派大長老聯係在一起?
見此,白禮總算出了口氣,這“天罰雷”的威力果真顧名思義,如同上天降下的神罰一般,連唐劍愁這等人物也不能抵抗它的威
呂青橙恍然記起什麽,忙跑到白禮身邊,道:“你難道用的是那個貌不驚人的‘天罰’?”
白禮聞言後點了點頭,呂青橙又驚又喜,道:“沒想到這東西威力這麽逆天,太好了,最強的唐劍愁已經不行了,‘劍帝’我們總有辦法對付”
白展堂不知道“天罰”是什麽,但見證了這番逆轉,也是欣然一但他瞧了一眼那“劍帝”後,卻是微微搖了搖頭,道:“這人不比唐劍愁好對付”
這時,比古清十郎怔怔地看著不成人形的唐劍愁,卻全然呆住方才唐劍愁從發現白禮投擲神雷,到出手推自己的期間,完全有時間和能力避開這攻
但他卻選擇了舍身相救,落得了現在這麽個下
“劍帝”緩緩走向唐劍愁身邊,慢慢蹲下,道:“你怎地這般愚蠢,孤…需要你來救嗎?”
那讓白展堂色變的施展“六脈神劍”的手指,如今卻如此的脆弱不
但唐劍愁卻微微一笑,緩緩抬起那手指,搭在了比古清十郎的臉上,道:“原來你也會流淚不過,一邊逞強,一邊流淚,也算是你的風”
“劍帝”握住這雙焦黑的手,道:“如果說…孤不想你死呢?”
唐劍愁嘴角一揚,忽的便啖到了鹹鹹的淚珠,苦笑道:“抱歉,這次我恕難從命你的王圖霸業,看來我也…無法輔佐”
“孤不需要你輔佐!你隻需要陪在孤身邊便行了……”
“你不是說過,像我這等病夫,就算主動投奔你也不會收入麾下嗎?”
“你在胡說什麽?什麽麾下?你早有了成為孤摯友的資格!”
唐劍愁聞言一笑,忽的猛咳一“劍帝”眉間一抖,唐劍愁卻示意他無需擔心,道:“看來,我在人間的彌留之際不多了…旭,握著我的”
劍沢旭聞言,緊緊扣住了唐劍愁的卻忽的感到一陣陣雄渾無比的內力瘋狂地湧向自己的丹田,不禁訝然道:“劍愁,你…”
唐劍愁此刻已忍不住合上了一隻眼睛,另外一隻眼睛也有力氣打開半
他微微一笑,繼續逆用著“北冥神功”,緩緩道:“這算是我為你的開疆擴土,最後盡的一點綿薄之力吧…這最後的禮物,請你好好的收下…”
劍沢旭源源不斷地接受著來自於唐劍愁的內力,隻感覺渾身說不出的舒暢,剛才爆炸的傷勢竟都好上了不
但他卻沒為此感到半點開心,反而苦苦搖頭道:“這種禮物,孤不需要啊…你忘了嗎,孤答應過你,孤大業成功之日,一定為你裂土封侯!”
“你覺得我又會在乎那些嗎?我這幾十年來所做的一切,僅僅是因為…是因為…喜歡你這個人而已”
這這便是葵花派四大長老之首,權傾武林第一人唐劍愁此生的最後一句說完此言後,他便緩緩鬆開了自己的手,合上了另一隻已耷拉了一半的眼口鼻之中,再沒有了生
靈鷲洞天,忽起囂似是這整個天地,都在為這不可一世的梟雄留
“劍愁…”
劍沢旭緩緩閉上了眼睛,輕輕放下唐劍愁的屍體,喃喃道,“孤也是一樣,否則,當日怎可能救你這素不相識之人…”
“劍帝”再度睜開眼睛之時,眼中已再沒有方才的兒女情長,仍是那等孤高無比的霸他冷冷掃視了周遭的群雄,不住地點頭,而後忽的喝出一個字:“殺!”
比古清十郎抱著唐劍愁的屍體,很快便出了“水月簾”,出了“靈鷲洞天這外麵並沒有官兵埋伏,但即便是有,無論多少,也不過是給他砍殺的份兒罷
然此刻他卻不敢多作留連戀戰,一路狂
不多時,他便到了條江但見水流湍急,江水滾滾,江畔卻有艘小比古清十郎一步跨到那舟上,差點將這小船踩沉,朝那舟上帶著黑帽的老嫗道:“開船!”
那老嫗平時也見慣了這等霸道之人,見他模樣不似能招惹,便默默劃起了船槳,道:“客官要去哪兒?”
比古清十郎在中原待了數十年,自也是對這地界熟悉
思考過後,覺得自個兒反正要去山東,便道:“東陽”說罷,便緩緩坐了下來,將唐劍愁的屍身放在了自己身直到這時,他才來得及將他這具屍體好好看上一
這舟楫說小,卻也不是太那老嫗未曾見人行路還要帶著具這等可怕的屍體,不禁惻然道:“客官,這,這是…”
比古清十郎心中正煩,回頭怒道:“別多”
老嫗見他發怒,生怕惹得他如何,連忙閉卻又偷偷瞧了眼他的模樣,道:“這位客官,難道是東瀛人?”
比古清十郎聞言,冷冷瞧了他一眼,一字一字地道:“是又如何?”
老嫗歎了口氣,緩緩道:“不如何…我若因你是倭人便不駕船,你立時就要殺了我,老婆子還沒那麽笨…”
“你知道就”比古清十郎再轉過頭來,看著唐劍愁的屍身,“不過你也無需擔心,孤不殺無辜老隻要你將孤送到東陽鎮,孤便不會對你如”
老嫗道:“客官自稱為‘孤’,難道還是東瀛的王族?”
比古清十郎冷冷瞧了她一眼,道:“你話最好少一點,若再聒噪,保不齊孤會心煩之下一刀殺了”
老嫗聞言,卻是微微笑道:“如果連話也不讓人說了,我就是拚著舍棄活下去,也要違抗你一”
比古清十郎聞言一怔,冷哼一聲,瞧向水麵,恰巧看到一隻竹管,道:“你這人倒是有點誌氣,好,有什麽話說”
老嫗道:“客官既是王族,平日生活定是富你開疆擴土的誌向,引得我大名多少百姓流離失所,老婆子也不多作囉這裏啊,我隻想問一句,客官你活的難道不辛苦嗎?這一生當中,除了侵我河山外,就沒有點兒別的誌趣了嗎?”
比古清十郎聞言一怔,回想起自己一生,從少年時起便在為櫻花之國的侵略謀作準這幾十年來所做的任何其他事情,包括劍術修習,也全是為了這一個目
這是他自幼便立下的宏圖大誌,他要讓他的名字在他國家的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不過硬要說的話,倒是有個例外,這個例外是無意之中的一個插曲,而這個插曲,卻影響了他這數十年……
比古清十郎看著唐劍愁的屍體,長長一歎,道:“當然不過現在卻是不可能之事”
“那麽,客官你後悔嗎?”
比古清十郎聞言又是一怔,這個問題他從未想過,自己一生的誌向、大業,與私情作比較,到底孰輕孰重?思考了良久,他卻是搖頭道:“我不知道…”
老嫗聞言,卻是笑道:“既然如此,那客官便好好地想想”
“想想?”
比古清十郎一怔,遂即便忽的感覺一陣天昏地暗,眼皮竟快合了下
他猛地一驚,知曉這是中了蒙汗藥的症狀,朝這老嫗怒道:“你!”
而後便要拔出妖刀,但熟料這蒙汗藥竟厲害如斯,他喊出這個“你”字後,竟就喪失了意識,轟然倒在了船而這老嫗,竟也是中了同樣的毒,與比古清十郎一樣倒在了船
這時,那水麵上的竹管卻一個擺動,繼而完全沉沒在了水中,轉而跳出來一個渾身濕漉漉的女她頭頂紫冠,一身官袍,看麵貌,竟是呂青檸!
她翻身上船,扶起老嫗,喂下解藥,笑道:“您還真是厲害,為了不讓他起疑心,竟然自個兒身上也不帶這‘隨風一夢’的解”
老嫗蘇醒過來時,眼神中已全無方才的渾濁,反倒是精光四射,令人感到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她微微一笑,道:“畢竟對方是s級的通緝犯,小心一點總是好”
頓了頓,她瞧了眼倒在船上的“客官”,道笑:“青檸,你今日抓到了這等大寇,錦繡前程,指日可待”
呂青檸躬身拱手道:“三娘說笑了,說沒有您的幫助,再加上他大戰後情緒極不穩定,我又哪裏能逮得到他…”
老嫗除下黑帽,這才將他的全部麵貌昭乎世
仔細一看,卻竟然是白展堂的娘親,六扇門特使白翠萍!
白三娘緩緩蹲到昏迷不醒的身前,細細看了一眼,歎道:“好歹也是一代宗師兼一代梟雄,最後以這種方式落網,真是可悲”
說罷,她看著這“劍帝”的麵貌,卻忽的感覺有些不對勁兒,眉頭一皺,輕輕在他脖上一
不抹還好,這一抹卻是驚得白翠萍“啊”地叫了一聲,怔怔地道:“‘劍帝’,竟然是個女人…”
而後,她瞧了眼一旁的唐劍愁的屍體,忽的便感覺,很多事情都豁然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