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和酋長的會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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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劍秋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後把剩下的煙頭扔在了地上。
    好家夥,這下有點麻煩了。
    飛鳥跟他講過,這位坐牛和他爹瘋馬是拜把子兄弟。
    兩個人拉著另外一個狠人,紅雲酋長,結成了蘇族同盟。
    三個人帶著蘇族的戰士在小比格霍恩河穀itte boghorn river即著名小大角河)揍得美軍滿地找牙,直接弄死了“名將”卡斯特。
    如今他們也被趕到了保留地嗎?
    真是英雄遲暮啊。
    看飛鳥這架勢,自己這邊想要置身事外,怕是有點難了。
    以他對羅斯福的了解。
    這貨在後來的美西戰爭裏,自己組了一隊騎兵,號稱美國第一騎兵旅,殺向了古巴,和西班牙剛正麵。
    要真的是蘇族幹的,這人怕不是要直接拉起一隊民兵直接殺向印第安人的保留地。
    陳劍秋陷入了沉思。
    “長官,要不還是算了吧,僅憑我們這些人,根本拿那些印第安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在另一邊,平克掛著那副死馬臉,對羅斯福說道。
    羅斯福沒搭理他。
    他走到了陳劍秋的身邊。
    “你覺得呢?”
    陳劍秋思索了一會兒,抬起了頭。
    他把羅斯福拉到一邊,對他說道:
    “是不是那些印第安人幹的,我不好說。不過我不建議你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殺上門去。”
    “那裏地形複雜,印第安人們主場作戰,你討不到什麽好處。”
    “你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嗎?”
    羅斯福的鏡片背後,目光閃爍。
    陳劍秋指了指一邊的飛鳥:
    “這個人以前是蘇族的酋長之一,讓他聯係一下那邊蘇族的酋長吧,我們找個地方見個麵。”
    “不,我直接過去。”
    羅斯福扶了下自己的眼鏡,英氣逼人。
    “不怕那些印第安人扣了你?”陳劍秋瞥了羅斯福一眼。
    “那你覺得他們會不會扣我?或者直接殺了我?”羅斯福反問道。
    陳劍秋嘿嘿一笑。
    “如果我在,應該至少能保你一條活路。”
    “那就對了。”羅斯福撫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我不信誰能在邊境偵探社老板的眼皮底下動我分毫。”
    說罷,他便向自己的馬走了過去。
    “平克,你們就不要去了,去鎮裏再調查調查,有陳先生跟著我,我很安全。”
    羅斯福在馬上對那些警察們吩咐道。
    遭到襲擊的牧場,原本就在保留區的邊上。
    所以陳劍秋他們出了牧場的大門,便直接向著印第安人的地盤而去。
    飛鳥在前麵帶著路。
    他很快便根據地上應該是印第安人留下的蹤跡找到了路。
    走了大概兩個小時左右,他們便到達了一片山岩的附近。
    飛鳥勒住了韁繩,停下了。
    “到了嗎?”陳劍秋打量著周圍。
    前麵的山岩阻住了去路,同時有幾條岔道,再往裏走,好像是一個小山穀。
    “這裏附近應該會有人巡邏。”飛鳥說道。
    隨即,他對著山穀的方向,用蘇族的語言高聲喊道:
    “坐牛叔叔!我是飛鳥!請與我相見!”
    飛鳥的胸中激蕩不已。
    時隔幾年後,他終於又說起了母語。
    他以為,自己已經忘了。
    聲音在山岩中回蕩著,等候著相同語言的回應。
    “飛鳥?”
    幾個印第安戰士從一處不起眼的山岩後麵走了出來。
    他們身披著動物皮毛縫成的衣服,手裏拿著老式的馬提尼亨利步槍,謹慎地靠了過來。
    走在最前麵的那個印第安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臉上的神色很快由懷疑轉為了驚喜。
    “我艸,飛鳥,真的是你!”
    飛鳥從馬上跳下,衝了過去,和那個印第安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兩人彼此之間用蘇族的語言寒暄著。
    “是我,我的好兄弟!”
    “我還以為你死了!”
    “差一點,不過還是挺過來了,隻是我的部族隻剩下我一個了。“
    飛鳥和這個名為“斑鳩”的印第安人雖然在不同的部落裏長大,但一起同白人戰鬥過,哪怕那時候他們還是孩子。
    “坐牛叔叔還好嗎?”飛鳥問。
    “還是老樣子,每天神神叨叨的。”
    斑鳩斜著眼睛看了一眼飛鳥身後的羅斯福和陳劍秋還有肖恩。
    他露出了一絲警覺。
    尤其是對戴著眼鏡的羅斯福。
    “他們想見一下坐牛酋長,有些事情,需要問一下。”飛鳥說道。
    “那你們跟我來吧。”
    斑鳩帶著眾人繞了一個彎,進入到了那片山崖之中。
    他們向前走了一段路程。
    再往裏走,果然是一片小山穀而。
    映入陳劍秋眼簾的,是山穀中央一片白色的帳篷。
    男男女女的印第安人,在帳篷之間來回穿梭著。
    他們有的在處理著手上的獵物,有的在用獸皮縫補著衣服。
    有幾個印第安小孩手中舉著獵物的骨頭棒子,在嬉戲打鬧。
    陳劍秋觀察了一下,他們中大多數,都麵黃肌瘦,一眼看上去都沒什麽精神的樣子。
    當陳劍秋他們進入營地之後,這些人的目光,都或多或少在他們的身上停留了一下。
    他們中有些認識飛鳥的,向他打著招呼,有些則驚訝於飛鳥身後的白人羅斯福。
    畢竟,很少有白人會到這裏來。
    來的人,多半帶著槍。
    而那些人的下場,大多在外麵的惡地上躺著,屍體早已經隻剩下了骨頭。
    至於是被風幹還是被野獸啃食殆盡,那就不得而知了。
    “坐牛叔叔!”
    飛鳥看到了營地正中央的一個老人。
    此時的他正閉著眼睛坐在一塊木頭上。
    他的麵前的篝火上有一個架子,架子上擱著一個陶碗。
    陶碗裏麵不知道在煮著些什麽草藥,咕嘟咕嘟地泛著暗綠色的泡。
    一股白煙從陶碗中升起,不斷鑽進老人的鼻子裏。
    陳劍秋看著這個老頭,怎麽看怎麽像一個神棍。
    老人的一直一副靈魂脫殼的樣子,對周圍的世界充耳不聞。一直在自己的世界裏遨遊。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看到飛鳥的那一刻,他的臉上恢複了神采。
    “是你啊,飛鳥。”
    坐牛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他衝著飛鳥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的身邊來。
    隨後,他又轉向了羅斯福:
    “這位素不相識的先生,請問你到這裏來做什麽呢?”
    坐牛的臉上很平靜,猶如一汪水潭。
    他一開口,便是非常流利的英文。
    “保留地外,有一處牧場被洗劫了,你們早上有派人去過那裏嗎?”
    坐牛微微點了點頭。
    現場的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羅斯福麵色微沉。
    陳劍秋密切地觀察著周圍印第安人的一舉一動。
    他在想有什麽辦法盡量避免衝突在這裏發生,至少留羅斯福一條命。
    要不然自己這趟算是白來了。
    但坐牛又說話了。
    他一邊摸著一旁飛鳥的腦袋,像撫摸著自己的親生子女一樣。
    “不過牧場的洗劫和我們無關,我們的人到那裏的時候,那裏已經是一片廢墟了。”
    陳劍秋一顆心放下了。
    這老家夥說話怎麽喜歡大喘氣呢?
    “哦?你們為什麽要去那個牧場呢?”
    然而從羅斯福的聲音來判斷,似乎他並不怎麽相信酋長的說法。
    “我們保留區的邊緣升起了濃煙,我當然要派人去看下。”
    酋長的解釋天衣無縫。
    “這片土地上流了太多的血,我不希望再見到殺戮進行下去了。”
    坐牛看了一眼他的族人們。
    他是酋長,也是部落裏的先知。
    但作為先知,現在的他看不清自己種族的未來,他的腦海中,一片迷霧。
    羅斯福還想問什麽,卻被陳劍秋喊到了一邊。
    “我剛觀察了一下印第安人的營地,沒看到那失蹤的幾十隻羊和馬。”陳劍秋低聲說。
    “會不會被他們藏到什麽地方去了?”羅斯福提出了一個可能性。
    陳劍秋搖了搖頭。
    “沒有這個必要,這個部族的人都餓得皮包骨頭了,如果真的是他們搶的,沒有必要藏起來;更何況,我們來之前並沒有通知他們。”
    羅斯福想了下,覺得有道理。
    如果他是這些印第安人,肯定不會放過那些羊,第一時間帶回來分享給族人。
    幾十隻羊。
    放在外麵,既不安全,又麻煩。
    “所以,接下來,我們隻要找到那些羊去哪了,就順藤摸瓜找出是誰幹得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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