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滿載祝福的錄像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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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驗屍首先要做的是體表特征的檢驗,少女當是勒死的,脖子表麵的勒痕清晰可見,從勒痕傷口和發力角度來看,可以排除少女是自殺吊死的可能
    給屍體褪去紅嫁衣,為其全身拍照,在接觸屍體的過程中,鬱憐雲和她的父親都驚訝的發現這個死去多時的屍體竟然意外的柔軟且富有彈性,就仿佛是剛死沒多久一般,但偏偏對方灰白迷散的眼瞳又表明這個少女至少死去了好幾
    由此,鬱憐雲和她的父親開始感到了一絲不安,但他們沒有打算深思,而是繼續工作下
    據執法者那邊送來的資料透露,這具女屍並沒有指紋,也沒有錄入過dna數據庫,執法者無法初步在世界人口數據庫內找到女屍的身份,為了再做確認,鬱憐雲再次查看了一下無名少女的十根手指,發現屍體是螺紋麵都在生前遭受過嚴重的刀
    去查看腳趾,卻又驚愕發現這少女居然是裹足,並且十個腳趾與十根手指一樣都遭到了殘忍的削
    由此不難推測,少女從小就遭受過相當落後的教條洗禮,並在死前不久遭受過殘忍的虐待,最後更是被人直接勒
    隨著越發深入的剖析無名少女屍體,鬱憐雲和她的父親也漸漸從少女身上看到了越來越多難以理解的現
    少女的胃腸道幹淨的可怕,就仿佛死前多時沒進食過,並還經曆了一次徹底的洗胃,所以鬱憐雲在幹淨的腸胃裏發現一塊幹淨的玉佩,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皮膚碎肉,那就是開膛破肚,一目了然的事
    經檢測,那些皮膚碎肉並不是別的什麽,正是少女被剜去的手指與腳趾螺紋麵,它們被一根黑色的發絲吊成了一串,然後讓少女生吞進了肚子
    那些對少女做出如此惡劣行徑的人,到底是什麽樣的一群魔鬼呢?鬱憐雲和她的父親當時都這樣心
    再細看玉佩,能夠發現玉佩上麵竟繪製了某種法陣,玉佩下的紅繩連接著兩串木牌,一個木牌寫著“錦秀”,另一個木牌則寫著“王鍾明
    看到這對木牌後,鬱憐雲又馬上想到了少女出現的地點位置,還有她“初來乍到”的那一身紅嫁衣,她頓時就有了一個大膽的推
    陰配!
    這個答案還沒來得及與她的父親做分享,鬱憐雲就發現她的父親呆住了,目光死死的盯著屍
    她順著父親的目光低頭一看,眼前美麗的景象卻激得人毛骨悚然!那經他們之手變得皮開肉綻的無名少女,竟不知何時又重新穿上了她那身紅嫁衣,並且鬱憐雲掀開衣擺查看時還發現,那本該被剖開的肚皮現在如舊光滑白皙,就仿佛她和父親沒有對女屍做過的任何驗屍的行
    這一刻,鬱憐雲和她的父親隻感到頭皮發麻,二話不說,扔下手中的驗屍工具,轉身就想跑出室
    然而,一切都晚
    驗屍房裏忽然燈光頻閃,一陣似歌似泣的呢喃憑空出現,繞梁回環,整個驗屍房的景色忽而正常,潔白如洗,一塵不染,忽而異常,血肉遍布,未知的肉芽從每個房間的縫隙裏爬出,開始肆意生長……
    鬱憐雲和她的父親就一度在這樣詭異瘋狂的環境裏掙紮求生,但敵不過一分鍾的時間,鬱憐雲就絆倒在一條猩紅的肉條上,徹底暈死過
    在她的視線黑暗前,她感覺身體變得好冷,視野出現了冰凍與結霜,她冷得就像停屍房冰櫃裏的屍體一
    她以為這是一場噩夢,等醒來時,一切都會恢複如
    但當再次蘇醒時,鬱憐雲發現自己正躺在病床上,並很快從悲痛欲絕的母親那裏得知,她的父親在三天前從樓道上失足摔死的消息,而她則昏死在驗屍房之中,和女屍肌膚相親,現場一直幹幹淨淨,沒有一點驗屍工作展開過的痕
    鬱憐雲自是忍不住悲慟,但還是保持著一絲理智,她身上消解不去的冰寒告訴她,她記憶中發生過的那一切都是真的,她提醒母親不要靠近那具無名女屍,要把屍體燒掉……不,不要進樓,最好把整個驗屍所都燒掉!
    當時的鬱憐雲也感覺自己瘋了,但她知道這才是最理智的瘋狂之
    一提及那女屍,母親的臉色就變得古怪難看,她欲言又止,最終卻還是沒追問那天發生的事情,隻是跟鬱憐雲說,女屍已經轉送走了,讓她不要擔心,隨後又躲閃著眼睛說,她的父親在她昏迷期間就已經完成火化了,等她出院後,一起為他送
    聽到女屍被送走,還有父親遺體倉促火化的消息,鬱憐雲一點兒都沒感到高興,她反而為此感到驚
    怎麽可以這樣草率的火化了父親?
    還有她也不該被送走,不該被轉移出去的,必須燒掉!
    毀掉她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那具女屍將會是人類的噩夢!
    鬱憐雲當時瘋狂的模樣讓她的母親都感到了畏懼,一時遠離了病床,不敢言語,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趕來的醫生護士聯手摁在病床上,然後在一支鎮靜劑的安撫下,再次沉沉睡去……
    十天以後,鬱憐雲出院了,但鬱憐雲知道自己並沒有走出那天的陰影,死亡的烏雲仍舊懸在頭頂,冰冷的陰霾還在一點點的吞噬她的身體,啃食她的理
    為了活下去,也為了自己慘死的父親,出院後的鬱憐雲強忍住內心的恐懼,明知放棄抵抗那不可力敵的未知,享受自己短暫的餘生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但她還是追查起了那具無名女
    可惜,對於無名女屍的線索實在是太少了,而她所承受的寒冰之痛與日加劇,勢單力薄的她,調查進度幾乎不見寸
    她唯數不多查到的是,無名女屍的死亡特征符合一種當地失傳的陰配儀式,而無名女屍在出事之後是被執法者以外的神秘勢力轉移走
    鬱憐雲也是在憑借自己家在執法者中有限的名氣和功績,才勉強從執法三隊的隊長那裏打聽到了,那轉移走女屍的神秘勢力名叫“玄密組”,是專門處理這類事件的組織,除此以外,整個舊年市執法者分部的人就真的不願也不能再繼續透露任何事情
    而後,鬱憐雲想繼續尋找“玄密組”的下落,但她發現這就和大海撈針一樣,根本沒有方
    也正是在繼續調查“玄密組”下落時,鬱憐雲才從網絡上得知了梨台市永湖鎮一家奇怪小店的奇聞異事,有人說這裏存在真的驅魔法器,“病入膏肓”的她已無法通過正常途徑治愈身體,從而抱著一線希望找到了這
    聽完鬱憐雲的故事,林淩默默喝了口茶,他既沒有表現出同情,也似乎沒有作出任何思考的模樣,他就像一名理性的聽眾,隻是單純去傾聽故事,至始至終都沒有將自己代入到故事的任何一個角色之
    “老板,你能幫我嗎?”鬱憐雲抱著一絲希冀,“雖然沒有任何依據,但我感覺我已經活不過三天了,很快也要步入父親的後”
    林淩想了想,沒有點頭,也沒有拒絕,他隻是起身走向一個貨架,然後從那貨架上的一個櫃子裏取出了一封錄像
    看到林淩的舉動,鬱憐雲心跳加速,心間波瀾起伏,她感覺希望就在林淩手中的那件東西
    林淩微笑著將錄像帶遞給鬱憐雲,說道:“這個你帶回去看”
    “看?”鬱憐雲有些不解,拿著那卷樸實無華的錄像帶,她打量了一下錄像帶的外觀,純黑色的,沒有任何包裝,也看不到任何商標和刻
    可不知為何,鬱憐雲卻覺得那錄像帶裏有另一股寒意在潛伏著,入手時,她的手臂都在發毛,這種輕微的異常也讓鬱憐雲相信,這錄像帶裏有奇異神秘的力量在寄宿
    “租期是七天,請在七天之內還給”林淩微笑著說,上揚的嘴角弧度鋒利,露出的牙齒森白整齊,“不還的話也沒關係,反正延長你壽命的目的也能達到”
    鬱憐雲微微皺眉,“這裏麵究竟是什麽?”
    “它能救你的”林淩笑容和煦,“帶回去看看你就知道”
    “隻能租嗎?”
    “當然不”
    “那我買下來”鬱憐雲想了想說,身體的寒冷退去後,她的大腦重新變得清醒,思路清晰起來,“這樣可以嗎?”
    “當然可”林淩毫不猶豫的給予了肯定的答
    “消除困難的最好方法就是麵對恐懼,這是一個滿載祝福的錄像”林淩將這黑色的錄影帶,交給了眼前這位每日承受異維力量侵擾的客人,微笑道,“好用的話,別忘五星好”
    當場交易,錢貨兩清,隨著鬱憐雲離開店鋪,沒有設置任何自動關門部件的紅木大門卻自己閉合起
    女子重新披上厚厚棉衣,仿佛又感受到了冷冽的寒意,她佝僂著離去,門扉上的兩個惡鬼臉譜忽然微微發亮,四隻眼睛眨了一下,深深注視起那道蕭瑟的背
    “她會還回來嗎?”林淩坐在搖椅上,一邊撫摸著黑貓的背毛,一邊對黑貓問道,又有些像是在自言自
    黑貓抬頭注視著林淩,發出了一聲慵懶的喵
    林淩嘴角一咧,嗬的笑出聲:“她明明知道那錄像帶裏麵可能有什麽,但卻還是買走了”
    “我其實該追問下去”林淩笑眯眯的說,“明明那是在她昏過去期間發生的事,但她似乎對她父親的死,並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