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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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章 守株待兔
    侯孝康和石光珠當初均被寧國府的聚眾淫亂案牽連,世子之位被褫奪,家中花了大力氣才把他們保出來,送到軍中,也是為了博一個前程。
    將來,總是要生存。
    這抗倭之地,原本東邊有東海將軍李繼宗,南邊有臨安伯譚靖,這二人均是四王八公集團中的人,二人在這裏,混個一兩年,待個機緣巧合,狗屎運來了,軍中打了勝仗,報二人一份軍功,再由家中請旨,世子之位許就回來了。
    男人嘛,染上一點花邊新聞,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又不是逛窯子嫖妓,不過是在親朋故交的家中,玩得開了些。
    二人前腳才來,快活了沒兩年,雖功勞沒有掙著,可過得也逍遙自在啊。
    江南金粉之地,六朝煙月之都,比之禦史言官遍地的神京來說,更合他們的心意。
    哪曾想,賈琮後腳就來了。
    “這囚攮的,一日不死,我們一日不得安生。總有一天,老子要叫他絕!”侯孝康一杯酒飲盡,放著狠話,猶如喝的滿口都是賈琮的血。
    石光珠對賈琮的恨意不比侯孝康的少,他二人被關在刑部大牢裏,倒是沒有吃過什麽苦,但勳貴子弟嘛,在性命無礙的時候,臉麵比性命要貴重。
    下過大獄,再那件事,在神京被傳得沸沸揚揚,縱然後來出來了,也被人指指點點,簡直是無顏見人。
    “伯爺,就沒辦法讓賈琮那小子栽個跟頭嗎?”石光珠倒是沒有侯孝康那麽衝動,可說起“賈琮”的名字,也是難以抑製地牙癢癢。
    甄家倒了,譚靖在金陵的收入以後就要少很大一半。
    可以說,甄家總領著江南的主要經濟命脈,鹽政、田地和海商,種地掙不了幾個錢且不提,鹽政雖然重要,但朝廷盯得緊,且分食的主子多,都算不得什麽,主要還是海運。
    沒有甄家總領,海運成了一盤散沙,況沿海被賈琮把持,三天兩頭巡海,一旦被抓住,甄家就是前車之鑒。
    譚靖恨不得現在就把賈琮這瘟神送走,也背地裏咬牙切齒罵過賈琮不知道多少遍,隻不過,他年紀稍微大些,知道抱怨也於事無補,看上去稍淡定。
    “他到底是上麵的人!”譚靖手指頭朝上指了指,手上又有那枚令牌,誰在他麵前都矮了一截,能怎麽辦?
    “難道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侯孝康不伏氣,將酒杯狠狠地往桌上一放,發出嘭的一聲響,擼起袖子,道,“伯爺,您給句話,要怎麽做,我配合就是了,隻要能夠讓賈琮死,我陪葬都行!”
    譚靖笑著搖搖頭,慢條斯理地道,“那倒不至於!用你一條命換那小子一條命,怎麽算都是我們虧了。”
    沒了甄家也有沒了甄家的好處,如今這江南,隻要賈琮不在了,他就有著一言九鼎,取代甄家地位的資格。
    不過,好歹,譚靖還記得旁邊有個王堂坐著,朝王堂歪了歪身子,道,“王公公,您瞧瞧,這事兒整得,也不怪這幾個小輩,實在是賈琮那小子欺人太甚了些,有他在真是處處掣肘啊,咱們多少本事都施展不開呢。“
    王堂年近六旬了,太監身殘,老的比正常人快些。
    這個年紀,已經是頭發皆白,臉上塗了厚厚的粉,唇上點了胭脂,一笑,顯出幾分與年齡身份相悖的唇紅齒白的詭譎來。
    “是這個理兒!”王堂用碗蓋撥動著茶葉,蘭花指翹起,獨屬於閹人的尖利嗓音有些刺耳,“咱家也開誠公布地說些事兒,前兒大明宮,咱家那幹爹戴內相八百裏加急送來書信,把咱家好生罵了一通,咱家這日子可不比你們的好過。”
    譚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王公公的話既然說到這裏,我也不隱瞞了,不論是甄家還是我本人,說實話,是做夢都沒有想到,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就有這翻雲覆雨的能耐,他也不怕把自己折騰沒了。”
    王堂很不給麵子地嗤笑了一聲,將蓋碗往桌上一放,“所以說,這就是甄家活該了!三百多萬兩白銀,這數兒肯定是往少了在報,銀子現在為止說是還在賈琮的手裏扣著,皇上也不著急,你們說說,這裏頭是什麽道道?”
    譚靖不語,眯著眼睛在沉思,其餘幾個,李繼宗、侯孝康和石光珠這些榆木腦袋,愈發聽得莫名其妙,不知所謂。
    李繼宗茫然地問道,“皇上不是下了旨意,夏進前往遼東的糧餉由夏進自己籌備嗎?夏進是賈琮的師父,難道說,賈琮手裏握了三百多萬兩白銀,夏進還要四處化緣不成?”
    王堂斜睨了李繼宗一眼,要說江南如今這個局是怎麽開的,李繼宗真是罪魁禍首,要不是他抗倭大敗,皇上如何會派夏進前來?
    寧波兵是差了點,可武器裝備也沒到連流寇都打不過的地步,說白了,李繼宗還是吃相太難看了一點,監守自盜,養匪為患,自己把自己套了進去。
    東南沿海一帶,倭寇是有,倭患是重,可也有一半是大順自己的流寇,冒充倭寇四處橫行。
    而這些流寇中,一成是活不下去的百姓,九成是權貴自己養的私兵,一是為自家的海船護航,一是劫掠過往商船。
    明麵上是流寇,暗地裏是私兵。
    這也是一直以來,倭寇越抗越多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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