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刀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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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闕修大急,“難道是隱了形?逃過這麽多眼線?”
    馮淵笑道:“還好我準備了後招,在她身上粘了一根天絲。”他掌心一轉,一線透明的絲線若隱若現。
    督主屈指一彈,絲線顫動,他凝神感受傳來的波動,臉色一變,“竟然已在十裏之外,什麽法術?如風馳電掣,還掩人耳目?”
    他與闕修交換眼色,兩人飛身上馬,疾馳而去。穿過大街小巷,很快出城,再沿河狂奔,很快至碼頭,一艘大船正要揚帆起航。
    馮淵用手一指,“人就在船上!”
    闕修左顧右盼,眾隨從被遠遠丟掉,毫無蹤影,“怎麽辦?我們的人還沒過來?”
    馮淵爽朗一笑,“機會稍縱即逝,毋須猶豫,憑你我二人,直搗龍潭虎穴!”
    這人雖官場處優,江湖豪情猶在,闕修打心底佩服。兩人居高臨下,打馬揚鞭,風馳電掣,人群東倒西歪,閃開一條道路。快到大船時,棄馬而去,如夜蝠飛起。船上人見狀,一聲呼喊,各式暗器劈頭蓋臉而來。
    馮淵左手烏劍一晃,“暴雪劍盾”展開,阻住暗器,接著劍盾爆裂,影劍紛飛,逼著敵眾四散躲避。
    兩人落於甲板之上,眾人圍上群毆,馮淵砍翻兩人,喊道:“你去救人!”他烏刀飛斬,在船上開出一個裂縫,深及船艙。
    闕修毫不猶豫,飛身跳下。船艙裏光線昏暗,勁風掠過,長刀迎麵劈斬,闕修閃身躲開,回手一劍將那人刺穿。
    船艙深處,唐婉嬌聲呼喊,好似被人強行拖離。闕修心急如焚,運劍如風,接連砍翻幾個嘍囉,飛身急追。
    船艙狹窄,他左衝右突,眼前豁然開朗,波光粼粼的水麵之上,一個黑衣人夾著唐婉踏波疾行,身後一條水箭,直奔對岸的樹林。
    闕修急運避水訣,身形化風,急追而去。一入林中,黑衣人負重一人,腳步明顯緩慢。闕修追上,淩空躍起,揮劍劈斬,泰山壓頂而至。那人抬手將唐婉拋出,回身持刀招架,兵器相撞之時,闕修赤紅色長劍噴湧烈焰,將那人團團包圍。
    他轉身去看唐婉,她躺在草叢之中,被人製住穴道,空有兩隻眼睛提溜亂轉。闕修剛要解開他的穴道,身後傳來一聲冷笑,“我當是什麽大人物?小小火係魔兵攪出好大的動靜!”
    那人毫發未傷,手中一把長刀,上麵赤色的九環分外顯眼。闕修暗吸一口涼氣,這正是崆峒派的浴火刀,火係上等兵器,剛才的烈焰定是被刀上所嵌的九環所吸收。
    他隻得返身再戰,那人勢大力沉,將他逼退丈外,隨即九環化幾條火焰長蛇,將他死死纏住。
    那人一聲長笑,過去抱起唐婉就要離開。闕修奮力揮劍,斬斷火龍,飛身再撲,那人回身,一掌擊中他的胸膛,飛出三丈之外,胸口留下一個焦黑的掌印。
    “我的火龍掌隻用了三成掌力,雖傷及肺腑,隻要靜坐運功,死不了的!”
    闕修口溢鮮血,掙紮站起身,冷然道:“我是打不過你,但隻要有一口氣在,你就休想帶她離開!”
    那人麵色一凜,點頭道:“年紀輕輕,有些骨氣,某也不能慢待於你。”他再放下唐婉,浴火刀一振,炙熱之氣向外擴散,讓人氣息一窒。
    闕修如瘋虎一般,運劍狂砍,毫無章法。那人左躲右閃,一聲長歎,忽然出手,長刀刺穿闕修胸膛,鮮血飛濺。
    “年輕人光有勇氣是不夠的,實力差距是硬傷。”
    闕修的嘴角揚起,冷笑道:“狂妄自大才是你的硬傷!”他胸口的鮮血忽然化為幾把利刃,直刺入那人胸膛。
    那人手掩胸部,連連後退,“你假意亂了章法,讓某輕敵,落敗時以血化劍重傷我。有謀略有膽識,某小看你了。”他連連咯血,幾乎不支。
    這時,林外嘯箭響起,腳步雜遝,黑衣人一聲歎息,踉蹌離開。闕修傷重,掙紮解開唐婉穴道,轟然倒下……
    闕修醒來,光芒刺眼,他想伸手遮擋,指尖有溫柔的長發滑落,原來唐婉伏在床邊,沉沉入睡。
    小女人睫毛低垂,眼簾輕柔的弧線,分外迷人。闕修竟有些心動,指尖拂過她的紅唇,美人醒了,神情慵懶,別有一番風味。
    “哥哥終於醒了,昏睡了三天三夜,奴家以為你要歸西了。”
    闕修坐起,胸口的傷竟好了大半,“本公子是蓋世英雄,怎麽可能輕易死掉?”
    唐婉一撇嘴,“盡吹牛!哥哥你為我豁出性命,奴家感激涕零。可是你真的太弱了,前路凶險,你這樣有多少條命也不夠賠的。”她狡黠一笑,“我要對你調教一番,脫胎換骨,成為真正的強者,這樣才能保護我。”
    闕修見她小小年輕,好大口氣,心中好笑,靜等她的下文。
    “一百年前,魔兵一族出一位絕頂高手呂祁,江湖排名十大兵器中唯一一個人形兵器,他的修煉方法鮮為人知,值得哥哥借鑒。”
    當年的江湖秘聞,闕修也是在典籍中了解隻言片語,這小女孩怎麽知道這麽清楚?
    唐婉順手解下牆上的長劍,緩緩抽劍出鞘,“這是尋常魔兵的作法,將其血肉外化為劍。”
    她又將劍緩緩插入鞘內,“這是呂祁的做法,反其道而行之。”
    “你的意思將其他兵器熔煉於身,增強屬性?”
    唐婉點頭,“哥哥你很聰明!據說呂祁熔煉了超強的兵器,其屬性之強,登上巔峰!但是其中方法之複雜,情形之險惡也是前所未有。哥哥你可有這樣的覺悟?”
    闕修笑道:“我早已超脫生死,還有什麽不敢做的?”他稍一思索,說道:“你這樣一提醒,我倒想起一把合適的兵器!”
    正說話時,馮淵來到,小丫頭識趣退出。闕修趕緊起來,正衣冠行禮道:“多謝督主診治,我才保住性命,在下感激不盡!”
    馮淵擺手道:“多虧唐婉第一時間施展‘逆血療養聖法’,你才保住性命,我的靈藥隻加速了你的康複而已。”說罷,他輕輕搖頭,“她分明是唐門之人,怎麽會陰山派的秘傳功法,真是神奇的小女孩!”
    兩人又談到當時的細節,馮淵道:“據你所描述,那黑衣人應該是崆峒四聖的刀聖燕千重,十年前爭掌門失利,憤然離開。他的刀法及火係法術登峰造極,是江湖絕頂高手,你能在他的手下保住性命,還救了唐婉,真是天大的僥幸!”
    闕修笑道:“生死看淡,不值一提。我現在隻想及時行樂,我們共飲一杯如何?”
    馮淵點頭,“正合我意!”
    兩人出府,在鴻運樓一番豪飲,至微醺,又在街上閑逛,來到一座大府宅裏,闕修道:“機緣至此,何不去見見故人?”
    一拍即合,兩人上前叩門,家丁飛跑去通傳,一會兒朱奎滿麵春風,前來迎接,“不知您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將軍恕罪!”
    賓客入正廳落座,闕修故地重遊,往事點滴湧上心頭,感慨至極。共飲香酩,攀談正歡,馮淵話題一轉:“得知令千金即將大婚,心中欣喜。想向誥命小姐當麵祝賀,可否方便?”
    朱奎揮手叫來丫環,吩咐一番,小丫環邁碎步小跑離開,一會返回,稟告道:“老爺,小姐染了風寒,臥床不起,不方便見客!”
    朱奎一臉歉意,連連告罪,馮淵心情索然,起身告辭,離開後一聲長歎,惹得闕修開言調侃:“心儀佳人不得見,空餘相思強賦閑,真是不幸啊!”
    馮淵白了他一眼,“膚淺!我等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豈能被兒女私情所牽絆?”
    兩人打道回府,仆人呈上香茗,對座成飲。
    “督主,我在想,對手急不可待對小丫頭下手,我們該如何應對?龜縮在您這高大衙門,看似穩妥,好像也並非良策?”
    “是啊,如此作雖能保她無恙,可是事情僵在這裏,敵人隱藏於暗處,毫無進展!”
    闕修稍一思索,說道:“能否布一個‘金蟬脫殼’之局?在府內布下疑陣,吸引敵人現身,暗地將小丫頭轉移到別處。”
    馮淵笑道:“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我會在這裏作局,看似嚴密,實則故意露出破綻,引敵人上鉤。至於唐婉,有一個絕佳的隱秘之所。”
    他信手一指,遠處蟒山,霧氣沼沼,時隱時現。“翠溪別院是太後隱居的皇家禁地,很容易藏匿蹤跡。”
    入夜,一頂小轎姍姍出城,轎子鑲嵌黃色絲絛,低調而華貴,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宮裏的東西。抬轎的太監腳步輕快,旁邊有人掌燈,緊緊相隨。
    一入樹林,小徑九曲,拾級而上,兩點燈火忽明忽暗,隨時要被黑暗吞沒。行片刻,至山腰一座巨大的宅子,紅牆碧瓦,宮燈高懸。守門的侍衛察看過牌子,趕緊放行。
    至右側的清幽小院,落轎之後,簾子輕挑,一位嬪妃打扮的女子下轎,進了廳房。她三下兩下脫去衣服首飾,扔在床上,埋怨道:“這身打扮,讓人渾身僵硬,受大罪了!”她看到擺在桌上的酒菜,歡快之急,立刻上前,胡吃海塞。
    闕修一皺眉:“你現在是皇帝的才人,患疾來此靜養,別這樣粗俗,會露出馬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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