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瀧想到辦法，心咲已經準備下一曲了，瀧立即點開視頻錄製。雖然未經允許不能拍人，但拍其他地方也能錄到聲音，果不其然，這一次瀧再次沉浸到了歌聲裏。
    絕對有問題，這歌聲怎麽和洗腦一樣。瀧趁著第三首歌開始前把兩人拉開，走到聽不見歌聲的地方打開錄像，再一次聽，明明聲音還是那樣，但沒有那種不自覺沉浸進去的感覺了。
    “我是聽說過現場唱和錄製後的歌聲有區別，但這也差太多了。”瀧大概確定了心咲有問題，想引起話題讓剩下兩人主動離開。
    織田聽了幾次點了點頭，“雖然一般錄製的更好，但要是沒有專門錄音室，在這樣的環境，而且手機收音有些被捂住了，的確是現場更好一些。”
    “但評委可不會聽這種錄製的歌打分，”吉澤咬著吸管。
    瀧沒聽出什麽區別，但織田說是就是，“你們有機會能獲勝嗎？”
    “盡力吧。”織田自己都沉浸進歌聲裏了，她也無法很有信心地說自己肯定能贏。
    瀧看向織田，在印象裏，織田永遠都有自信，她從來不會這麽說話…或者不會在吉澤這些朋友麵前說這些話，比起示弱，織田更習慣於逞強。但現在，瀧已經聽到織田不止一次示弱了。
    “你改變了。”瀧說道。
    “你也變了。”織田靠在椅背上，似乎沒有支撐就會倒下。“如果是以前，你要麽說會相信我，要麽會說還有其他比賽，不用在意這一場。”
    “你也變了，以前，不說別的，就算知道也不會說出來的。”
    吉澤咬著吸管，她縮著腦袋感覺自己不應該在這裏。
    “我們都變了，”瀧也靠在椅背上，“社會改變你。”
    “那你呢，大學對人的改變這麽大嗎？”
    “不是大學，是人。”
    “人啊。”
    “嗯，人。”
    織田第一時間都沒想著問那人是男是女，就連吉澤都意識到問題了，但她知道這時候不要開口，喝奶茶。
    三人沉默片刻，最後瀧站起身，“我相信你。”
    瀧離開後，織田歎了口氣，看到旁邊快把奶茶喝完的吉澤隨即舉起手，“你這家夥。”
    吉澤立即閉上眼睛，嘴還咬著吸管，結果想象中的巴掌沒過來，織田用力搓了搓吉澤的頭發，“你這家夥，就知道吃吃喝喝！錢都給你吃完，到時候自己去打工！”
    “嘿嘿。”
    “還笑！”織田看了眼瀧離開的方向，現在她終於肯定瀧有著其他目的。人再怎麽變，有些事也不會變，瀧說完那句話沒有留下來繼續陪著是最大的破綻。
    瀧再次找到心咲，遠遠地看她把吉他放到盒子裏隨即站定，等心咲起身準備離開時跟上去。
    心咲的裙子透明度不高，也不知道裏麵還有沒有衣服，看不清裏麵有沒有索瑪，還是得去問嗎？但要是她真的有索瑪，忽然變臉自己能跑掉的幾率很小，瀧不希望林潛再受傷，如果他能知道心咲為什麽使用索瑪，可以嚐試勸說她放棄。
    瀧相信，事情永遠都有其他解決方案。
    跟了幾步，瀧忽然想到什麽低頭看了眼時間，距離午飯時間還有兩個小時，於是向菅原發了個消息——假如我在午飯前沒有發消息說沒事，那麽就讓神山先生去找織田。
    把手機收回去，瀧擦了擦手汗，他真的不想讓林潛再受傷，但就在剛才他忽然想到，如果自己出事，而且如果是最壞的情況，那麽林潛肯定會追查。但沒有線索，追查最開始肯定會陷入僵局。
    如果最壞的情況發生，那麽肯定要快點製止心咲，這樣才能防止更多人受傷。隱瞞是為了保護，但最開始林潛也沒有對他全部隱瞞，有時什麽都不說才是不負責。
    瀧遠遠地跟著心咲，或許是做賊心虛，瀧總感覺心咲會忽然轉過頭問他為什麽跟著自己，那時候要麽瀧說不出話在其他人目光中尷尬地逃走，要麽說出索瑪有概率引發一場災難。
    一想到這個可能就有些退縮，或許心理素質差的人就是沒法做這種事，瀧跟了一會甚至開始覺得周圍人都發現自己在做什麽，都在看著自己。他知道這是錯覺，是心虛的表現，但他越想不在意越是感覺這點。
    在自動販賣機前買了瓶水，瀧知道不能繼續這麽跟下去了，再這麽下去他自己先撐不住，偷偷摸摸這種事果然不適合他。
    猛灌了幾口，瀧似乎多了些勇氣，他一扭頭忽然看到織田站在自己麵前。“你！”
    瀧的眼神罕見地多了幾分慌亂，手都不知道怎麽放，但很快調整過來，“我記得你喜歡喝橙汁。”
    織田扭頭看了眼繼續在前麵走著的心咲，“我把吉澤打發回去了。”
    “哦。”
    “你認識她嗎？”
    “不認識。”
    織田心中小開心了一下（瀧是不是來為了我問她唱歌的方法），這個小想法冒出了一秒，然後轉變為一點小醋意（他會不會喜歡心咲），接著又變成不甘心（為什麽我比不過她）。心思如此多變，或許織田也有還沒改變的地方。
    “那麽你是？”織田故作平靜地問道。
    瀧沒有回答，他不想把織田牽扯進來，而瀧的沉默恰恰是織田最害怕的，因為這樣織田摸不準瀧的想法，而且這可能代表背後有更嚴重的事情。
    “算了，”織田率先說道，她戳了戳瀧的胸口，“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
    “哼！”織田故作耍性子的模樣，但心已經涼了半截。不需要自己幫忙，那瀧想要做的是什麽事？
    織田完全想不到有索瑪這種東西，或許平時聽說過怪物的傳說，但沒親眼見過怪物，沒親眼看到怪物是人變成的根本想不到這一點。
    這玩意和做數學題一樣，見識過的，知道套路的做起來很簡單，沒見過的隻能看著題目要求發呆，那些很明顯的套路完全看不出來，想半天也想不出來。
    於是，織田腦海裏閃過一大堆言情劇與言情小說，男主角還是那個人，女主角卻不是我。